土豆苗並不茁壯。
瘦瘦小小乾乾巴巴的，就跟以前老家地里挖土豆時沒撿乾淨遺落在地里，沒有放任何肥料，第二年自己冒出來的那種野生土豆。
饒是如此，陸小蠻還是很珍惜。
挖的時候格外小心，就怕一不小心就挖破了一顆。
受到她的情緒感染，荀祁也有些小心翼翼的。
一個，兩個，三個……六個。
第一顆土豆苗下邊，整整挖出六個土豆。
其中，最大的一個有一元硬幣大小，其餘的，更是小的可憐。
陸小蠻是有些失望的。
「這麼小，拿來做種子也不合適啊。」
最主要的是，在這個各種肥料都不足的情況下，她真是不敢保證這樣的種子能長出怎樣的土豆苗來。
荀祁收起工具，問她，「這個苗還要嗎？」
陸小蠻搖頭，「土豆跟別的野菜不一樣，結果之後苗就沒什麼用了。」
荀祁點頭，拿過背簍，在裡邊墊了些柔軟的干樹葉，幫著陸小蠻把那幾個小土豆放進去。
「阿蠻也不必灰心，你不是說了嗎，這東西很頑強，大多會成片出現，咱們再找找看。」
陸小蠻重燃鬥志，連連點頭。
往前走了一段，果然又發現了十幾顆土豆。
都是那種半死不活瘦瘦弱弱的，但好在數量不少啊。
兩人一陣猛挖，收穫也是喜人的。
不過，今天的好運似乎也到此為止。
一直到天快黑下來，兩人也沒能再找到多餘的土豆。
「阿蠻，今天先這樣，我們需要儘快找地方休息。」
深山裡，天黑的格外早。
兩人剛找到一棵勉強可以休息的大樹，就已經完全黑了。
好在樹林里最不缺的就是柴火，不需要跑遠，只大樹周圍的柴火就已經完全足夠。
荀祁在大樹四周分別點燃了火堆，將陸小蠻放到最近的一個樹杈上，「乖乖在這裡待好，別亂動。」
吩咐之後，自己一溜煙爬上大樹，每個樹杈都爬一遍，在上邊敲敲打打使勁兒搖晃。
這已經是常態，陸小蠻已經習慣。
她乖乖坐在寬大的樹杈上，樹杈實在太大太寬闊了，整個人直接躺在上邊還能翻個身。
要是有什麼東西從樹下路過，她不出聲都不會被發現。
陸小蠻嫻熟的從另外一隻背簍里拿出一張毯子鋪上，又取出一張毛皮。
另外還取出一些制好的葯。
這是她自己製作的防止蛇蟲鼠蟻的葯。
晚上睡覺前，往大樹周圍撒上一圈會安全很多。
再在身邊放上一些，連蚊子蒼蠅都會敬而遠之。
也因為帶著這些東西，那些小一些的動物都會遠遠避開。
大型動物若是遇到了，也會掂量幾分不敢貿然衝上來。
而那些動物思考的時候，要麼荀祁已經找到最佳逃生路線帶著陸小蠻離開。
要麼荀祁已經找到最佳攻擊方位，一招制敵。
荀祁常說，「你的這些葯，真是幫了我很大的忙，減輕了我很多壓力。」
荀祁還說，「要是這些葯能多做一些出來，以後我們上山打獵帶上都會有效很多。」
「可以的。」陸小蠻也為自己有點不高興。「我們每次都帶一些需要的藥材，等回去之後我就做。」
每每這種時候，陸小蠻都格外有成就感。
咯吱——
是樹枝斷裂的聲音，陸小蠻抬頭去看，樹枝搖搖晃晃，荀祁身子也迅速在樹杈上來回跳動，跟一隻黑色的大猩猩似的，龐大但很靈活。
像是在躲避什麼東西似的。
只可惜，天太黑，樹葉太密，陸小蠻看不真切。
「荀祁，有什麼不好的東西嗎？」
她有些擔心，不自覺就將藥粉拿在手中，還拿了一根荀祁做給她防身的木棍。
這木棍是梨花木，十分牢固，不容易折斷，手柄被荀祁磨得光滑不划手，棍尖被削得十分尖銳。
加之荀祁這段時間對陸小蠻的訓練，陸小蠻身體已經比以前靈活很多。
每天爬山涉水，也讓她的體質，體能得到很好的鍛煉。
原本白皙的皮膚依舊白皙，只是手腕，腳腕這些地方，已經長了一坨小小的肌肉。
應變能力，動手能力都在日益加強。
如今的陸小蠻，已經不怕那些小蟲小蛇了，自己能逮野雞，抓野兔，若是小一些的蛇，她也能自己衝上去殺一殺。
不過，心裡到底對這種軟乎乎的生物很是畏懼，當初那次超級大竹葉青給她的陰影依舊存在。
「沒事。」
樹葉窸窸窣窣。
荀祁聲音半點起伏沒有，「遇到一個小東西。」
荀祁吩咐，「你別亂動，乖乖坐好，我很快下來。」
說話半點沒有拖慢他的速度。
陸小蠻乖乖坐下，眼睛依舊一眨不眨。
她覺得，每次荀祁跟獵物搏鬥的時候，就跟個絕世高手似的，像是個能上天入地的大英雄。
女朋友看男朋友，總是自帶濾鏡的。
她現在連荀祁那頭亂糟糟的頭髮都不覺得礙眼了，有時候還會幫著梳一梳。
事實上，荀祁一家早就跟著陸小蠻學著養護頭髮了。
那些枯燥分叉的早就在陸小蠻的建議下剪掉，洗頭的時候，不是用野薑就是何首烏，相較於之前已經很好了。
不過他們這些遠古人，從生下來就沒剪過頭髮，荀祁的頭髮，現在還長至腰間。
男人頭髮這麼長，在陸小蠻那個時代依舊是個另類，陸小蠻也是適應了挺長一段時間的。
「阿蠻，這棵樹上有好東西。」
荀祁下來了。
手裡抓著一隻不知名的鳥兒，個頭挺大，毛髮很漂亮。
有點像野雞，但野雞不可能飛那麼高。
更不會在樹上築巢下蛋。
是了，荀祁另外一隻手裡，還端著一個比陸小蠻腦袋還要大很多的鳥窩，裡面乖乖巧巧躺著三顆青色的蛋。
陸小蠻很驚喜。
「這是什麼鳥兒？」
荀祁搖頭，「不知道。」他把鳥窩放下，從那鳥兒身上拔了一根最漂亮的毛遞給陸小蠻。
「這個送給你。」
陸小蠻伸手接過，有點害羞。
不記得在哪一本書上看過，說是有些雄性對雌性示愛的時候，就會送對方一根很漂亮的羽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