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小蠻這一覺睡得挺久的。
等睜開眼的時候,外邊已經天光大亮了。
朝洞口看了看,陽光透過縫隙照進來,祥和得不得了。
眼睛朝周圍掃了一圈,山洞裡沒有人,火堆上的炭也化的差不多了,看樣子,荀祁已經離開挺久。
只是不知道,媯娜怎麼沒過來叫自己起床?
隨即又想到自己昨晚給人治病之後就睡著了,臉色就是微微一變。
細菌不細菌的,在這兒已經顧不了那麼許多了。
但碰了那些膿血啥的,就這麼睡一晚,陸小蠻就有點崩潰。
僵硬著朝手指上看去,咦,手還挺乾淨!
湊過去聞了聞,也沒什麼奇怪的味道。
餘光瞥見不遠處的水桶,裡邊還有半桶清水,荀祁力氣大,提水也不會只弄一半。
又掃了掃,看到了搭在石壁上的毛巾,心中隱約有了些猜測。
難不成,是荀祁幫她擦洗過了。
這個念頭剛冒出來,臉就像被火燒了一樣,熱辣辣的。
這都什麼事兒啊。
之前還口口聲聲叫荀祁不要碰自己,結果一轉眼又睡了個昏天暗地。
再怎麼尷尬,該做的事情還是得做。
陸小蠻簡單洗漱了一下,拉開小門走了出去。
「媯娜。」
她很驚訝,「你怎麼在這裡。」
以往這個時候,媯娜要麼去挖野菜,要麼在那邊做飯,像今天這樣拿著竹篾在這兒的情況可沒有。
家裡的籃子背簍這些東西不是那麼緊迫,便是用吃完晚飯那點時間也足夠弄不少。
媯娜耳力好,聽到裡邊有動靜就站起來了,這會兒剛好和陸小蠻面對面。
「荀祁說你在睡覺,不讓人打擾你,讓我在這兒守著呢。」
陸小蠻挺不好意思的。
睡懶覺還讓人幫忙守門,怎麼想都覺得有些不地道。
這讓原本就還沒退下去的熱度又增了幾分。
「我,我也不知道怎麼就睡到這時候了。倒是耽誤你做事情了。」
媯娜毫不在意的擺手,「怎麼會,自從你來了之後,我們的日子那麼好了,哪怕不去一天也沒事。」
她湊近了些,盯著陸小蠻的臉看了看,「倒是阿蠻你,休息好了嗎?」
昨天晚上動靜那麼大。
媯娜自然也是知道的,甚至熬藥那些事情還都是她做的。
一直到陸小蠻回來之後她和阿姆才去休息。
但是她睡不著啊。
一晚上都很興奮,就這麼瞪著眼睛到了天亮。
本想一睜開眼睛就過來跟陸小蠻分享她激動的心情,奈何還還沒出門就被荀祁警告了一番。
給陸小蠻守門,她非常樂意的。
她從第一眼見到陸小蠻就很喜歡這個又白又嫩的小雌性。
更別說後來那麼多事情了。
本來就喜歡,經過昨晚的事情之後,就變成了崇拜。
這可是比巫醫還要厲害的人耶。
她以前最崇拜的人是巫醫和荀祁。
現在那兩個都得靠後。
「非常好。」
「那就好那就好。」
媯娜拉著陸小蠻就巴拉巴拉開始說剛剛發生的事兒。
「剛剛有好多人過來找你呢,全被我給攔下了。」
「找我做什麼?誰找我呀。」
陸小蠻很疑惑。
「巫醫呀,小花呀,還有另外兩個雄性的阿姆。」
這麼說陸小蠻就心裡有數了。
「剛好我要過去看看幾個傷患,這樣,媯娜,你要是沒有事情的話,勞煩你幫我跑一趟,讓那幾個受了輕傷的人也過去,我一起給看了。」
媯娜應了一聲,撒丫子就跑了。
陸小蠻就進去隔壁山洞跟正在做飯的阿姆打了聲招呼。
「我用這個鍋煮了骨頭,這會兒已經熟了,你吃一些再去。」
她不說陸小蠻還沒覺得,一說就發現肚子確實已經咕嚕響了。
「確實有些餓。」
她有些為難,「我剛叫媯娜去叫人,我自己又吃東西,怕來不及。」
阿姆已經轉身拿了碗給她裝肉和菜了,「不礙事兒,我看你昨晚就沒吃多少東西,又忙了那麼久,肯定早就餓了。」
她看得真真的。
阿蠻昨晚回來就沒怎麼吃東西。
怕她餓,她還往火里放了兩個木薯燒著呢。
沒想到昨晚沒吃著,倒是又跑出去忙了。
今天又這個時候了,不餓才怪。
「今天族裡沒什麼事兒,讓他們等等也無妨。」
那兩個還傷著呢。
就算不嚴重也沒法出去狩獵。
那些動物的鼻子可靈了。
聞見血腥味跟什麼似的,肯定一窩蜂的就涌過來了。
見陸小蠻不解,又跟她說了說今早發生的事兒。
當然,說話也不耽誤她做事兒。
也沒一次性弄太多,怕燙到陸小蠻,就分別往兩個碗里放,「這個少一些,冷的快,你先吃。」
陸小蠻是真餓得狠了,待會兒還有事,更不會跟阿姆客氣,接過來就吃了。
阿姆則端著另外那一碗給她吹。
很平常的一個舉動。
放在講究一些的人身上,定還會覺得這麼做不幹凈。
陸小蠻卻覺得特別溫暖。
原來,疼愛一個人,還能這麼細緻呢。
阿姆他們沒什麼文化,也不懂得什麼大道理。
他們甚至吃不飽也沒衣服穿。
但他們呵護自己的那顆心,她真真切切感受到了。
陸小蠻眼眶有些熱,心裡卻暖得不行。
小口小口喝著湯,因為阿姆這個舉動,連帶著這沒什麼味道還很腥的湯也覺得格外美味。
她適時的插了一句,「這樣的話,今天部落里的獵物會不會不夠。」
萬一到時候有人沒吃的可怎麼辦。
總不會又要荀祁想辦法吧?
阿姆笑嘻嘻的,「你教給大家那麼多能吃的東西,哪裡餓得著。」
肉已經吃了幾十年了,生的更是難以下咽。
可是有什麼辦法啊,之前沒有天火,不吃就會死。
現在不一樣了,他們有了火,還有了很多食物。
「而且呀。」
阿姆晃了晃手裡的碗,又指了指火堆上的鍋,眼裡的笑根本就藏不住。
「今天這一天,這山洞裡的人就沒少過,大家對這些杯子,碗啊鍋啊的,都十分的稀奇。」
大部分人,其實是從巫醫那邊過來的。
荀祁昨晚拿過去的盆就沒拿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