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輕時曾有機會出去過，也到過大山外的集市，在那裡見到過瓷器。」
當時只覺得嘆為觀止。
也曾想，要是自己也能使用上那些東西就好了。
回想當初，族長面色沉重了些。
當年的天啟部落遭遇了一場巨大打擊。
搶地盤的時候被幾個部落的人圍追堵截，死了很多人，荀祁的父親也在其中。
而他，就是在那種情況下見到了瓷器。
只可惜，剩下的人老的老，小的小，根本拿不出人家所需要的東西與之交換。
瓷器這東西，也就成了族長心中的一塊兒心病。
這會兒聽陸小蠻這麼說，怎麼能不叫他激動。
「你，你是說，你燒制出了瓷器。」
昨天倒是聽說荀祁從山裡挖了些泥回來，也想到了陸小蠻可能有用。
卻完全沒有想到，那東西居然是製作瓷器的原材料！
陸小蠻點了點頭，「我其實並不擅長，昨天晚上也只是做了一下試驗，幸運的是，我似乎成功了。」
她很謙虛，說話也留了幾分。
「能看看嗎？」
陸小蠻就從一旁提著的小籃子里將兩個杯子拿出來遞給族長。
「本來還有一個盆，不過為了試驗是否可以正常使用，被我拿去煮菜了，族長你要是感興趣，待會兒可以過去看看。」
族長接過杯子看了起來。
越看，眼中的光亮和讚賞就越發難以克制。
「這也太好看了。」
他感慨，「比我當年見到的要精巧，看上去也更牢靠。」
這哪裡是不會，這分明已經很厲害了。
果然，神女就是謙虛。
想到還有可以用來煮菜的盆，他哪裡等得了。
當即起身，催促著陸小蠻就要去看。
陸小蠻和媯娜對視一眼，笑眯眯就帶著他過去了。
這會兒，裡邊的食物已經吃完，阿姆已經將盆拿去洗了，剛好和他們在山洞口遇到。
族長雙眼放光的盯著阿姆手中的盆，簡直驚為天人。
「這，這也太完美了。」
將人迎進山洞，阿姆打了聲招呼就跟其他雌性一起上山了。
陸小蠻就拿盆裝了水放在簡易灶台上燒水，還不忘跟族長細心說它的作用。
不止如此，她還熱心的說了鍋碗瓢盆各種東西。
「今天跟族長你說這些，是想跟您商量一下，等我燒制出更多的東西，且都能用之後，是不是要派一些人專門來學一學這手藝？」
族長已經慢慢冷靜下來。
聽著陸小蠻這話，也隱約回過味兒來。
「阿蠻你的意思是，這本事不打算教給所有人。」
「那倒不是。」
陸小蠻擺手，「我只是覺得，現在還在摸索階段，讓可靠的，聰明伶俐的人先跟著學一學。日後，要是有機會，還可以把這些東西拿到集市上交換一些別的東西回來。」
陸小蠻本想說做成獨門手藝，到時候直接拿去賣。
想到這個時候還不存在買賣這種說法，便臨時改了口。
饒是如此，對族長來說，誘惑力也是巨大的了。
要是真能如陸小蠻所說，他們這裡的人都能燒制瓷器，那集市一定會對他們重新開放。
族長手指摸索著杯子，越看越覺得陸小蠻會燒制的瓷器不止種類多，用途廣，還很漂亮，這是那些人都比不了的。
這要是拿到集市，一定會非常受歡迎。
要知道，能被允許去到集市的部落都是很強大的。
他們付得起代價，也能有閑置的雌性用於交換。
這或許將成為族人重新強大，重新走出去的一個契機啊。
當然，他也沒忽略陸小蠻剛剛那句話的重點。
「你說的對，一定要找可靠的人來學。」
他還說，「這東西珍貴，也確實需要聰明伶俐的人才能完成，你放心，我會很快挑好人的。」
陸小蠻微微一笑，覺得這族長雖然年紀比較大，但確實很聰明。
雖然是個野人，卻也不一味的古板，是個知道變通，也接受新鮮事物的，有遠見的人。
倒不是她不信任這些人，只，瓷器這種東西確實重要，偏生她的這種製作手法又太簡單。
要碰到個有二心的將這項手藝傳出去，那他們也就白忙活了。
族長臨走時，目光一直停留在那兩隻顏色不一的杯子上。
陸小蠻一咬牙，就直接送給族長了。
族長高興得嘴巴都快合不上了。
「阿蠻，你不是說要用那杯子喝水的嗎，怎麼就送給族長了。」
媯娜才不會說，事實上她也很喜歡那杯子，就算不是自己用，看著也很讓人開心。
當然，媯娜最不舍的原因，還是因為陸小蠻和荀祁。
他們一個辛苦做形狀，一遍一遍的捏。
一個一晚上沒睡，就為了看著火。
族長呢，只是動了動嘴皮子就把這麼寶貴的東西拿走了。
想想就有點意難平。
看著媯娜這樣，陸小蠻自己反而想開了。
伸手揉了揉媯娜毛毛躁躁的頭髮，「沒關係，第一個肯定沒有以後做的好。我下次給你做個更好看的好不好。」
又想，這頭髮真的好毛躁啊，等過段時間，自己的頭是不是也會變成這樣的？
只是想想，陸小蠻就忍不住打了個哆嗦。
不行不行，一定要去找找看有沒有何首烏什麼的先弄來用用，她接受不了自己頭髮變成這樣，更接受不了剪成光頭的模樣。
被陸小蠻這麼一安慰，媯娜臉又紅了。
「那，那你要給我做個什麼樣子的。」
陸小蠻想著前世看過無數種diy的杯子，複雜的肯定不行，簡單的還是可以試一下的。
就問，「樹樁，小鳥，鳥窩，樹葉，花朵，你喜歡什麼？」
媯娜不明所以，還是乖乖回答，「花朵呀，又香又美的。」
以前還不覺得，自從陸小蠻每天都往山洞放一束花之後，就覺得它們格外美麗。
於是，在幾天後，當媯娜拿到一個花瓣形狀的小碗，一個樹葉形狀的杯子后，整個人高興得抱起陸小蠻就開始舉高高，動作太粗魯險些把陸小蠻給摔了。
當然，那是后話。
陸小蠻看著山洞裡擺放了一地的竹篾有些頭疼。
這麼擠，她要怎麼才能收拾出一塊空地搭床呢？
等荀祁回來，又要怎麼委婉的跟他說自己不想跟他睡一起的話呢。
思索間，就聽身後有了動靜。
一回頭，果然就是荀祁站在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