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巫覡之術
「最後一個問題。」
「操控蠱蟲，令礦民猝死的，是誰？」
黑色大臉懸在虛空，無時無刻都有威壓降臨，殷媚兒升不起絲毫反抗念頭。
「操控蠱蟲的，自然是古夫人了……」
「我的噬精蠱就是古夫人賜予，不過只是其中一頭『子蠱』，平日以吞噬他人精血為生，而『母蠱』則在古夫人手上，用以控制其他『子蠱』。」
古夫人？
張炎心念一動，眼前便出現了一幅幅屬於殷媚兒的幻燈片。
殷媚兒本名殷純，是南方士族殷氏之人，祖上曾躋身前朝一流士族之列，擁有莫大聲望。
但到了本朝，天下重新洗牌，殷氏逐漸沒落，被當朝的門閥士族排擠，地位一落千丈。
殷純從小天賦異稟，琴棋書畫樣樣精通，諸子百家也倒背如流，被家族寄予厚望。
然而期望越大，失望越大，在趕考路上，殷純卻屢屢碰壁，鬱郁不得志。
為了免遭嘲笑，以及族人的白眼，他躲入南澤大山避世，卻被瘴氣侵蝕，變得神志不清。
再次醒來，卻出現在磺山之中，身邊有一位戴著神秘面紗的女子，人稱古夫人。
此地距離南澤大山足有六七千里，殷純落入這種境地，無比迷茫。
古夫人卻待他極好，每日喂他各種滋養之物，不讓他有任何體力勞作，殷純心中警惕，每次逃走，都會不知不覺自行回來。
後來他才知道，是被古夫人下了蠱。
只要古夫人略微操控，他就能乖乖聽命，根本不受思維控制。
而後，殷純被傳授『紅鸞秘法』，逐漸變得不男不女，開始誘惑富家男子，害得那些人家破人亡，並以五毒石散將之控制，令其加入聞香教，助紂為虐。
古夫人見他頗有煉蠱天賦，便教他養育蠱蟲，修鍊蠱道。
他的噬精蠱，便是一種極為厲害的蠱蟲，只要吞噬百人精血，就能無堅不摧，無往不利，即便遇到武道高手，也能有一戰之力。
殷純卻清楚，噬精蠱不過是子蠱，依舊被古夫人的母蠱控制。
自己永遠都是工具人，身不由己。
……
畫面中斷，張炎無比悵然。
看來在山洞之中，那隻如金蟬般的蠱蟲，便是母蠱。
難怪噬精蠱失去感應，原來是遇到了剋星。
那些礦民之所以暴斃，也是因為古夫人操控母蠱，令蠱毒發作！
聞香教手段殘忍詭異，真令人防不勝防。
即便是一個大善人，被盯上之後，也會不受控制，成為一個作惡多端的邪人。
這便是邪教的可怕之處！
他們總有各種辦法，讓人墮入深淵，如精神洗腦，如暴力恐嚇，如以蠱蟲控制……
看來那幕後主使，便是古夫人了。
可舵主呢？
張炎翻閱了這麼多記憶，並沒有看到任何關於聞香教舵主的情報，即便在殷純的記憶之中，也只聽古夫人提起過。
舵主是相當神秘。
張炎將目光投向了那名乾枯老叟，以神秘著稱的豢靈人。
一幅幅幻燈片，隨之而現。
然而卻一片漆黑混亂，根本看不到任何有效的畫面。
這是什麼情況？
張炎疑惑無比，只要是有魂魄的生靈，在枉死簿內，就沒有查閱不了的記憶。
可緊接著，他便發現，那乾枯老叟的魂體，彷彿正被烈火焚燒一般，冒出了濃濃黑煙。
為了能查清記憶，張炎心念一動，空中的銀月落下一縷縷月華，為那老叟修補起了魂體。
「豢靈人，你可知你們舵主是誰？」
「舵主是……是……」
豢靈人竭盡全力，欲要開口說出那人名諱，魂體卻不受控制般顫慄起來，似乎隨時都要崩潰。
張炎詫異之餘，定睛望去，才猛然發現，老叟的魂體之中被人下了一層可怕禁制，似乎只要說出舵主是誰，便會瞬間魂飛魄散。
這是一種極為歹毒的詛咒，幾乎無法根除。
張炎嘗試將禁制剝離，卻發現禁制早已與魂體融為一體，一旦脫離，魂體也會立即滅絕。
「老朽亡矣！」豢靈人悲呼。
他感覺禁制化為了一張無形大網，纏在魂體上急劇收縮，令他魂體扭曲，幾乎神形俱滅！
「有本尊在，你亡不了，在查出舵主是誰之前，就暫留你一條殘魂！」
話音未落，冥川之中便撲來一道大浪，將豢靈人捲入其中。
冥川之水能滋補陰魂，即便禁制發作，也能保住他真靈不滅，只是時刻受苦而已。
「謝……謝上神開恩！」
豢靈人沉入冥川之底，陰魂隨時受到滋養，令他好受了許多。
與此同時，河底的霸下突然睜眼，衝出水面，張開了血盆大口，嚇得他渾身哆嗦。
緊接著，一聲凄厲慘叫傳來。
一道人影直接落下，被霸下吞入，慢慢嚼碎，豢靈人看得一清二楚，被吞之人分明是殷媚兒。
「這……這……」
豢靈人驚魂未定，只能蜷著身子，躲在冥川角落。
「霸下，那些礦民的陰魂，就交給你了。」
「霸下遵命！」
遠處的霧之巨城隱隱有凝實的趨勢，不過還不適宜陰魂居住，霸下緩緩爬出水面，將那數百礦民，都牽引至一座新開闢的村落之中。
……
磺山，一處草叢深處。
張炎睜開雙眼，感覺精力飽滿，識海之中，一門術法憑空出現！
巫覡之術！
意為溝通生靈魂魄，拘靈遣魂之手段。
亦稱之為遣靈之術！
只要施展此術，便能調遣四周生靈為己所用。
張炎想起了殷媚兒的蟲葬之術，不過是將蟲群養在體內，以精血飼養，危急時刻驅使出來滅敵。
而豢靈人操控活屍的法門，也是以詭異手段將生人煉成活屍，以人皮娃娃建立聯繫，用於突襲殺敵。
兩者手段，有異曲同工之處。
相比之下，巫覡之術，明顯要高明得多！
看來這門術法，是集合了殷媚兒和豢靈人手段的所有優點。
張炎若有所思，難道是因為剛好收了二人的陰魂？
細細咀嚼，張炎覺得不是沒有道理。
靈覺延伸而出，附在一隻小蟲子身上，視角切換，張炎感覺在土壤里鑽孔，泥土都充滿了硫磺味。
接著他又將靈覺分別附在一群螞蟻身上，頓時分出許多視角，還好有魂印支撐，意識強大，並不覺得疲憊。
蟻群在地上畫圖。
一會組成S形，一會組成B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