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魂術馭蠱
若是以精血飼養，必然會實力大損，磺山之中危機重重，如果再遇突發變故，損失了宋玄岐這一尊最強戰力后，消災人就沒有抵抗之力了。
這不是很明智的選擇。
更何況要失去三分之一的精血，代價太大！
「你說的以魂術滅之，又是什麼方法？」
宋玄岐疑惑道：「天下修鍊門類繁雜，你指的難道是道宗的法門？道宗修陽神，注重魂魄孕養，魂術，應該是屬於道宗術法吧？」
光幕之內，宋玄魚點了點頭：「司天監記載了天下各種修鍊門類，所謂魂術，其實是道宗借鑒上古練氣士的玄妙神通，領悟出的獨有術法。」
「修為強大的道宗高手，能夠釋放念力印記，侵蝕其他生靈，吞食其魂魄之力。當然，這是極為高深的法門，噬精蠱皮糙肉厚，魂魄卻很弱小，天然被道宗克制。」
「大哥放心，儘管以精血飼養吧，大不了回來之後，我去司天監找辦法為你補回來！」
宋玄魚抿著嘴，神情關切。
聞言，宋玄岐嘆了口氣，便將星羅圓盤關閉。
若是在玉京城，自然能請來道宗高人，可如今噬精蠱就在眼前，又能去哪裡搬救兵？
噬精蠱在宋玄岐的護罩外飛來竄去，他能感受氣血在緩慢流失。
張炎聽到宋玄魚的描述，眼神卻逐漸微妙起來。
以念力印記將之侵蝕？
這不是霸下釋放魂疫的本事嗎？
想到此處，張炎閉上了雙眼。
枉死簿內。
殷媚兒和那名豢靈人老叟，站在冥川之畔瑟瑟發抖，兩人面面相覷，還不清楚究竟發生了什麼。
「霸下何在？」
霧之巨城上空，黑色大臉憑空而現。
霸下緩緩從冥川之中浮現，臣服在張炎面前：「上神，霸下在此。」
「借你一道念力印記，隨我降敵。」
張炎話音剛落，一道念力印記，便從霸下體內飛出。
溶洞之中，張炎睜開雙眼，手中出現一團霧氣，其中便有霸下的虛影。
趁所有人不注意，將霧氣擲出，那道霧氣瞬間朝噬精蠱籠罩而下。
原本十分活躍的噬精蠱，突兀掙扎了幾下，便停滯在了空中，朝溶洞深處飛去。
張炎感應到噬精蠱所在方位，頓時舒了口氣。
藉助與霸下之間的連接，將噬精蠱控制，令其成了霸下的分身，事實上也間接成了張炎的分身。
「咦？那蠱蟲怎麼飛走了？」
「不知道啊。」
「肯定是被總旗大人給嚇跑了。」
「總旗大人武功高強，區區一隻蠱蟲自然不在話下。」
「……」
消災人紛紛詫異，見噬精蠱離去，都以為是宋玄岐的震懾力太強。
只有宋玄岐心頭疑惑，不動聲色地看向了張炎。
他總覺得，這個准妹夫剛才似乎做了點什麼，畢竟他是五品武夫，氣機敏銳，能夠模糊感應到張炎的動作。
可又找不到什麼實質的證據，只能將驚訝藏在心底。
身為始作俑者的張炎，自然查覺到了大舅哥懷疑的目光，連忙不著痕迹地略過，來到三名咽喉被割破，命懸一線的校尉身前，取出止血丹喂服。
這是枉死簿獎勵的靈丹妙藥，效果非凡。
僅僅片刻，三名校尉便止住了血，傷口亦開始緩緩恢復。
「這是我從鏡州一名老神醫那裡學來的配方，有止血奇效。」張炎解釋道。
「多謝張老大。」
三名校尉連忙拱手。
宋玄岐將雙臂交叉在胸前，單手撐著下巴，以一種審視的眼神，盯著張炎，似乎想揪出點什麼蛛絲馬跡。
張炎頭皮發麻。
「大哥……平時多看些醫書，你也可以，我這也是以防萬一。」
宋玄岐這才回過神來，心底的疑惑卻絲毫未減。
張炎懂得未免也太多了些，先前在活屍的銀針之下安然無恙，又能在浮屍體內查出赤汞，指引消災人前來磺山查找聞香教老巢。
方才消災人小隊被聞香教邪人以蟲群包圍，張炎竟能偷襲成功，一擊爆頭。
莫非都是巧合？
或者說，一直是在扮豬吃老虎？
而自己一開始便以大哥居之，以為對方很弱，處處照拂。
難道，小丑竟是我自己？
看著張炎一臉的坦然，宋玄岐越發疑惑起來。
算了，每個人都有屬於自己的秘密。
宋玄岐深吸一口氣，便不再去考慮更多。
如今之計，是將這磺山之中查得徹徹底底，收集更多關於聞香教的線索。
「消災人聽令，徹查磺山每一寸角落，不要漏掉任何蛛絲馬跡。」
「是，總旗大人！」
……
一夜未眠。
消災人整夜都在磺山之中搜查，果然查出了不少東西。
五毒石散及其精細原料共計千箱，煅制坊有五間，昨夜搜查的那一間是硫磺坊，專門研磨硫磺粉。
其餘的分別是提煉丹砂、鍾乳等原料的工坊。
只有最後一間，是將所有原料按配比煉製成五毒石散的製造坊。
按照產量估算，每日可製造百箱毒散。
每一箱按百斤計算，此處查獲的五毒石散，便有十萬斤，如果流到民間，不知要害死多少人。
張炎眼底有寒意湧現，聞香教邪人，真是個個該殺！
隨後，張炎又來到了那座峽谷，發現裡面的數百名礦民盡皆慘死，無一生還。
他仔細檢查，發現個個嘴角溢血，看屍體癥狀，幾乎都是同一時間暴斃而亡。
枉死簿！
心念一動，枉死簿憑空浮現，將數百名礦民的陰魂都吸入其中。
此處並無丹藥獎勵，全部化作了道行法力。
足有一百三十多年修為！
張炎感覺識海之內，魂印瀰漫出磅礴的力量，似乎舉手之間，便能移動山嶽。
緊接著，他又來到昨夜被消災人突襲的地方，收取了一波聞香教邪人的陰魂，又增長了百年法力。
那些礦民，不過是些普通百姓，每一人能貢獻一年修為。每一名聞香教邪人，則能貢獻三年修為。
在磺山轉了一個上午，張炎便獲取了三百年修為。
張炎意念一動，便將噬精蠱召了過來，讓其停在身前。
「去查一下整座磺山，看還有沒有漏網之魚。」
隨手一揮，噬精蠱便悄然離去，化作了張炎的視角，去翻山越嶺，查找線索。
與此同時，磺山村。
連綿數里的墳場深處，有一上窄下寬的瓮式枯井，若有風水大師在此，必能一眼看出，這是一種聚陰遮陽的葬法。
能令陰氣終年匯聚，怨煞縱橫！
井底，有一豎立的血玉棺槨。
棺前，有一無頭泥塑。
泥塑之上，有一蠱蟲，如金蟬一般，渾身刻滿赤紋，雙翅舞動，嗡嗡作響。
「子蠱失去感應了？」
血玉棺槨之中，傳來低沉的蒼老聲音：「殷純失敗了？還是磺山出了變故？」
話音剛落，金蟬一般的蠱蟲便飛出井口，日光照耀之下，形體竟與那噬精蠱一模一樣，只是要大上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