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覆兒姑娘,你採的草藥已經夠多的了,眼下這些葯夠得著三年五載的。
不瞞你說,公子已經走了。
走了?那他去哪兒了?
臨走前,留了封書信。
原來他還是不相信我。
茂叔,你把這葯收好,等你家少爺回來,給他服用,你放心,我也要離開了,我會尋得名醫,把他的手給治好。
覆兒,你做的已經夠多了,少爺的脾氣也有好轉,你跟你爹爹不一樣,你是一個好姑娘,不要把時間浪費我家少爺身上,你治不好他的。
姑娘,少爺說,你若不願回去與你爹爹生活,可以一直住在這兒。
他有說什麼時候回來?十年三年五年,還是以後都不會回來。
這,這個的確是難住了茂叔,連他也搞不清自家少爺的品性。
原來他早就打算好了,我偏偏不要如他的意,我會去找他,茂叔,倘若我能找到他,我會用餘生去照顧他的,如果我回不來,你就告訴他我已經嫁人了。
走了?
是,少爺,覆兒小姐已經走了,茂叔低著頭,對著那虛掩的門輕聲細語。
走了就好,他想起被逼供的時候,銀針入手,都快要打爛了,全身沒有一個不是淤青的。鞭子抽過的痕迹,血痂早就退卻了,他想起了那個獄卒,人心居然如此狠心,那一切就從你開始吧,他的眼裡抹過一絲狠戾,沒入水中。
冥君,孟婆不見了,他差點跌落,大發雷霆,冥府地震山搖了,罷了,難免紅塵,隨他吧,這一世,讓她盡心的過吧,總歸是留不住的。除了那精明的雙眼,被冠冕壓著的臉龐還是如此俊朗。冥府陰氣沉重,他也從未有過其他的表情,意識到剛剛的失態。他想起當年孟婆前世的模樣,仙姿綽綽,她的笑容,時常開心,時常憂傷,一直仰慕她的,無奈帝君之女馥羅的威脅,不僅讓他失去了她,他從未後悔擔上。幾百年,她如今遇到這樣的讓她怎聲無奈,如今人和情便淡了。
冥府統領著幾萬人,他每天對著的不是牛頭馬面,就是黑白無常。然後驚喜的是,馥羅嫉恨他,便讓她擔了孟婆一職。於他開心的是,他便可以每天正大光明的看著她,他不曾老去,她也是。死亡與他們無關,兩百年,他再她身邊又守了這麼多年,他卻渾然不知,更以前一樣,他希望自己熱烈的情感不要嚇到他,這樣靜靜地在咫尺,他看不見他的笑容,也可以這樣說,他從未有過笑容,蒙住半張臉的她。他聽說過哪些小鬼說過,出來的時候,他會為哪些螻蟻人類哭的肝腸寸斷,生死情人喝了孟婆湯如同陌路,橋這頭,兩人約好誓死不分開,那段確已各奔自己的輪迴。後來,他也會滴幾滴眼淚,再後來,他就習慣了,無論在讓人動容的愛情親情,他也只是趁人過來時,遞上碗湯,好讓他們忘卻凡塵。他們偶爾搭上的話,就是回報投胎的人的意願。冥君周折,失笑,陸承筠。
少爺,你可以往南那個方向,想騙我,一個瘦小身影趕緊追上。
你快速行,不要讓他看到,你不用追了,你究竟是誰,我女兒死了,我親眼看見她死的,對啊,現在他又活過來了。那你到底是誰?你放心吧,這才是你的面貌。有本事你就揭穿我啊。不過,爹爹,就允許我這樣喊吧,後會無期,爹爹。
他不見了,這幾天不是一直在跟在我後面的嗎?難道是被人借走了。不會,溪涼這段路程很皇的,極少看見人影,好了,我們繼續出發。少爺您就不擔心嗎?啟程吧。掀開帘子,往北方金色的大漠看了一眼、
我會等他,我愛他,自然不會讓他走,夫人你也只是挂名的,你愛慕的是,不用說。飯菜涼了,你去熱熱就好。十年,二十年。
你說什麼?少爺回來過,他人呢,只是身影一晃遠遠的忘了一下府里。我知道你還活著,我就用不著那麼擔心。我以為你死了。生死有命。我不信這些,我真的看見了,他可回來過,那我、
明明就是關心人家,你是,妖怪,我看見很熟悉,卻不知你是誰,哥哥?朋友,還是?你且自珍重,她被他攔在懷裡,終於可以保住你了,還好,這是你的氣息,只是,身體還是你的,說了一些奇怪的話。你不討厭我嗎?對啊,那些事被你忘得一乾二淨。你怎會恨我?罷了,我可是招惹上什麼富家公子?殿下,這雲鑼仙子又到殿里鬧騰了一番,我們改如何。死性不改,這件事恐怕玉帝不知道,你姑且把這事鬧的越大,讓他顏面掃地,這樣他就不敢來了吧,是殿下。這事情不宜外人知曉。是,主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