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水鬼艄公，古靈精怪
賣身契？
開什麼玩笑！
面對儒雅中年的提議，許長生自然是想都不想，斷然拒絕。
他堂堂穿越者，天才流開局，還有金手指傍身，前途無量，怎麼可能為了區區一部功法，就把自己賣身為奴。
見狀，儒雅中年的表情頗為遺憾，搖頭道：「其實，我蘭若寺的賣身契，與民間黑市的奴隸契約還是有很大區別的。」
「賣身契只對夥計有效，一旦升為執事，就自動擺脫奴籍，享受我蘭若寺正式成員的待遇，種種好處可謂不勝枚舉。」
身為穿越者，許長生經歷過前世的信息轟炸，哪裡會聽他蠱惑。
當下咬定立場，堅決搖頭。
見拉人失敗，貢獻值成了泡影，儒雅中年面色冷淡下來，一副公事公辦的模樣：
「既然如此，你若想獲得功法，就只能註冊成為黑山散修，完成任務，提升許可權，在坊市中高價購買。」
許長生眼睛一亮。
高不高價無所謂，反正他現在還處於白手起家的階段，只要有希望就行。
他當即決定，前往蘭若寺，註冊成為黑山散修！
……
第二天一早。
許長生跟著一名商隊夥計，悄悄離開了郭北縣。
夥計是蘭若商會派給他的嚮導，整整花了他二十枚青蚨小錢，算是被小小宰了一刀。
沒辦法，人家掌柜的明說了，郭北縣境內就有一處蘭若寺入口，只需要半天腳程就能到，平時有修士前往，他都會免費派夥計帶路，畢竟只要進了蘭若寺，就會成為潛在客戶。
但他對許長生不爽，偏要收他的嚮導費，二十枚青蚨錢明碼標價，愛去不去。
這傢伙倒是個愛憎分明的角色。
沒辦法，人在屋檐下，許長生只得咬牙認宰。
跟著夥計一路疾行，走了整整三四個時辰，終於在一處長滿蘆葦的河邊停了下來。
「夥計大哥，你該不會是記錯路了吧？」
許長生四下打量，忍不住發出了疑問。
在他想來，蘭若寺既然背靠黑山福地，按理說應該在深山之中才對啊，怎麼跑到河邊來了。
夥計面無表情，楞楞的看了他一眼：「……沒……有……錯。」
得，這傢伙也是個練了《天屍真解》的活死人，交流起來十分酸爽。
許長生有些頭疼，只好壓下疑問，靜觀其變，不再多說什麼。
「叮噹～叮噹～」
從腰間解下一枚銅鈴，活死人夥計輕輕搖晃起來。
許長生敏銳察覺到，有某種特殊的聲波正在擴散。
很快，一艘烏篷小船「嘩啦」破開河面，從水底鑽了出來。
船頭站著一名駝背艄公，渾身濕噠噠的，披頭散髮。
「客官，請上船。」
艄公抬頭一笑，露出滿是浮腫的慘白面孔。
許長生嚇了一跳。
這艄公竟然是一頭溺死鬼！
他轉頭看向活死人夥計，心裡有些發懵。
夥計楞楞道：「上……船。」
說罷，頭也不回的轉身離開。
只留下許長生風中凌亂，與水鬼艄公四目相對。
場面一度十分尷尬。
拼了！
許長生把心一橫，咬牙踏上了烏蓬小船。
水鬼艄公這才露出個瘮人的笑容，撐動船槳：「客官坐穩了，承惠三枚小錢。」
小錢就是青蚨錢的簡稱，另外，他懷裡還有四枚紫銅鑄幣，簡稱大錢。
兩者的兌換比例為一百比一。
根據他昨晚死皮賴臉找門房大爺聊天，旁敲側擊了解到的信息來看，紫銅大錢上面，還有一種赤金錢。
總的來說，這三種修行界貨幣，購買力還是很堅挺的。
許長生不敢講價，老老實實交出三枚青蚨錢。
下一秒，烏蓬小船「嘩」的一聲，鑽進了河水之中。
許長生只覺眼前一黑，四面八方的水壓撲面而來，卻被烏篷小船牢牢擋在外面，船艙里伸手不見五指，塞滿了令人窒息的黑暗。
這種感覺持續了大概一炷香時間，船身猛的一震，像是衝破了某種束縛，空氣瞬間通透起來。
「目的地已經到達，客人可以下船了。」
水鬼艄公的聲音從艙外傳來。
許長生抬眼望去，烏篷小船竟已停泊在一座熱鬧的碼頭。
碼頭後方，是一道高聳入雲的黑石牌坊，上面刻著四個大字——
蘭若坊市！
……
在水鬼艄公的催促下，許長生匆匆下船。
剛一踏上碼頭，身後就濺起嘩啦的浪花，水鬼艄公連招呼都沒打一個，直接連人帶船鑽進了河裡。
只留下不知所措的許長生，站在碼頭上四顧茫然。
眼前的景象，和他想象中的蘭若寺差別實在太大了。
所有人都在忙碌。
有賣苦力的，有做生意的，有滿臉熱情拉人住店的，有神秘兮兮推銷剛出土寶貝的……總之，充滿了市井煙火氣息。
除了偶爾幾名來去匆匆的遁法高手，以及某個驚鴻一瞥的妖嬈女鬼，幾乎和外面的世俗碼頭沒什麼兩樣。
許長生心情複雜：這也太……太接地氣了吧？
就在他愣神的時候，一個清脆的聲音忽然在耳邊響起：
「這位客人，您是第一次來蘭若坊市吧？這邊建議您雇一名嚮導呢，好處多多哦。」
許長生轉頭一看，竟然是一名棕色皮膚、眼睛大大的假小子。
她五官深邃，身高只到許長生肩膀，留著齊額的碎發，給人一種古靈精怪的感覺。
雖然是男孩打扮，但實在過於俊秀，一眼就能看出破綻。
許長生打量著眼前的女孩。
類似女孩這樣的棕色皮膚，碼頭上還有很多，大多數都是賣苦力的青壯男人。
他們似乎是某種獨特的部落山民，身高普遍比正常人矮上一截，黝黑粗壯，斷髮文身，衣物風格也帶有濃烈的山民氣息。
估計是黑山福地的部落土著。
許長生心中多了幾分興趣，笑眯眯道：「小妹妹，雇你當嚮導，都能有什麼好處啊？」
聞言，小姑娘瓊鼻一皺，軟軟的哼了一聲，估計不是第一次被識破偽裝。
她仰著小腦袋，落落大方道：「大叔，蘭若坊市的規矩多的很呢，你雇我當嚮導，我帶你登記造冊，尋找洞府落腳，規避各種無良商家，全程一條龍服務哦。」
「相信我！」
她舉起小拳頭，重重往下一揮：「你一定會如魚得水，少花很多冤枉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