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文茵疑相識
光與影在眼前交錯,薄紗後面是一個高大、偉岸的男人的身影,「茵兒?茵兒?」
池文茵不知在夢裡還是在現實中,她似乎看到一個人影一直在自己的左右,她猛的睜開眼睛,凄苦的喊著:「父皇,我在這裡,我在這裡,你別走。」
映入眼帘的是一片輕紗幔帳,只是眼前還是有些模糊。
一雙厚實,有些微涼的手正抓著她的手,池文茵趕緊聚焦了眼神側目,卻看到了拓跋詡。
池文茵驚恐的收回了手,語氣顫顫巍巍的說道:「你,你怎麼在這裡,沒有我的允許,你怎麼進來的?」
拓跋詡的眼神動了動,終於還是語氣溫和地說:「我是你未來的夫君,我們過兩日就要成婚了。照顧你自然要我親自來。」
「我父皇怎麼死的?我哥哥呢?魏公公是誰害死的?你一定都知道,是嗎?」池文茵突然不害怕了,抓著他的袖子,對上她那雙古水無波,深如潭淵的眼神。
「我不知道,當日我不在皇城。你一直和他們住在一起,你不知道還會有誰知道?」拓跋詡語氣中沒有絲毫波瀾。
池文茵整個人像是被抽空了,她不斷地重複著:「是啊,我怎麼不知道?我一直不記得他們怎麼出事了。」
「你已經及笄了,後天我們要成婚。」池文茵還在自己思緒里亂轉,就聽到拓跋詡說的話。
「後天?我為什麼要和你成婚?」池文茵十分警惕的看著拓跋詡,眼神可憐的就像是一隻小獸。
「你不是看了詔書?你本來就是我的女人,不管過去,現在,或者將來。」拓跋詡說的霸道,讓池文茵蹙起了漂亮的眉頭。
拓跋詡看著池文茵越來越抵觸自己的眼神,帶著誘惑的語氣說道:「先皇的旨意上不是說你只有成婚了才可以親政嗎?難道你想一輩子在這裡當皇帝?」
是啊,父皇發生了什麼?哥哥去哪裡了?這些她都不知道,沒有遇到魏公公之前她可以聽別人說的話,信別人說的話,不去想那麼多,可是魏公公說要為父皇報仇,她是一定要查出來其中的蹊蹺的。她不能像是這七年一樣一直安逸的呆在這裡,沒有人告訴她,她就要自己找到答案。
池文茵咬著嘴唇,垂著頭,不讓拓跋詡看明白自己的眼神。
猛然間,池文茵只感覺自己掉進了一個懷抱,溫柔的氣息和若有若無的龍涎香讓她一下子似乎回到了父皇的懷抱。
她耳邊傳來如玉的聲音:「我會保護你的,你是我的。」
池文茵一下子抱住了拓跋詡,嗚嗚的哭了起來,「父皇,茵兒好害怕,真的,你去哪裡了?」
拓跋詡眉頭緊鎖,終於,他臉上恢復了平靜,他輕輕嘆了口氣,拍著池文茵的後背說:「好了,不傷心了,沒事情的。」
慢慢地,池文茵在拓跋詡的懷抱里安靜了下來,沉沉地睡去了。
拓跋詡將池文茵安穩的放在榻上。
「太醫,她這是怎麼了?」拓跋詡握著池文茵的手,看著剛給池文茵診完脈,此時跪在地上的太醫。
「是用的葯起了效果,明早就會醒過來。」太醫匍匐在地上,不敢抬頭看。
夜,黑的讓人不安。
清晨,池文茵醒來,就看到窗外紅一片紅染了半個天空,她光著腳衝到了窗前面,猛然間推開窗,還帶著凜冽氣息的空氣迎面撲來,一個刺骨的冬季馬上就要過去了。
眼前目之所及的地方到處掛著紅,一片一片連在一起。
「雅兒,雅兒,這是怎麼了?」池文茵著急的喊出了聲音。
「陛下,您忘記了?今夜我們就要準備,您要大婚了。」雅兒從門口進來,看著池文茵站在窗戶邊,趕緊過去拉了她進來,「陛下,您身體剛好一些,不要站在那裡著了風寒。」
池文茵正在想著這幾日發生的事情,哪些是夢境?哪些是現實?
「雅兒,我要和誰成婚?」池文茵試探的問道。
「和拓跋詡大人成婚。」雅兒一臉的笑意,但是眼底有淡淡的哀傷,她忽然繼續說道:「陛下,您及笄了就是大人了,要拿出威儀來,不能對下人太好,要有防人之心,還要……」
噗嗤一聲,池文茵笑了,嬌俏的小臉上都是調笑:「你這丫頭,還想當甩手掌柜?有你我什麼都不用管。」
雅兒趕緊轉過了身體,對著門口說道:「把喜服拿進來。」
池文茵看著婢女們魚貫而入,手裡捧著各種匣子,匣子裡面是各種首飾和服飾。
池文茵抵觸的看著這些,說道:「我還沒有想好,那個人我不認識,我……」池文茵左右思量都找不到合適的詞語來說這件事情。
「這個是先皇的旨意。」雅兒勸解說道。
池文茵還要張口,門一下子被推開了,一個被光剪出來的人的輪廓出現在了那裡。
池文茵看著門口進來的人,不是別人,正是拓跋詡。
「準備的怎麼樣了?」拓跋詡看著似乎心情很好。
「我,我沒有想好,我,朕是皇帝,我說什麼樣就是什麼樣。」池文茵趕緊改了口,想用這句話給自己撐腰。
拓跋詡看著池文茵臉色漲紅,越發迷人。
「陛下,我們成婚是先皇欽定的,是佳偶天成,你想違背先皇的旨意?又或者說,你想一輩子在這皇城裡,不去看看雲熙國?」
拓跋詡朝著池文茵走,順手從一個匣子里拿了一件步搖,走到了池文茵的眼前,抬手把步搖插進了她如墨的秀髮中。
池文茵有些羞澀的側過頭,卻感覺拓跋詡伸手抓住了她的下巴。
池文茵緊張的甩過頭,對著拓跋詡厲聲說道:「你,我,朕是皇帝,你不要太過分。」
只聽到拓跋詡大笑出聲,說道:「茵兒這是害羞了。」
池文茵回頭看著拓跋詡,這個語氣這般熟悉,這個場景她似乎經歷過。
是什麼時候呢?眼前拓跋詡如此溫潤的眼神讓池文茵覺著似曾相識,可是眼前這個人她完全不認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