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七、認輸
夜風吹,讓睡著的,更安心於床榻的溫暖,讓清醒的,在冷清中更多了幾分睏倦。
吳三生在賭,只有徹底贏了她,才有平等對話的機會。
寧玉影在心裡,已經用了一萬種手法殺掉面前這個男人,可現在她腿上的蛇,根本讓她不能輕易出手。
良久,她嘆了口氣,「說吧,你的目的。」
吳三生等的這一刻,到了。
他彈了一段急促的琴音,不可思議的一幕發生了,纏著寧玉影的蛇,緩緩的退了回去,又變成了開始的樣子。
這時候他才說:「姑娘,你也知道,我這個人武藝不精,要是沒點自保的本事,現在墳頭草都一丈高了。」
寧玉影大刺刺的坐到他的面前,一個胳膊搭在膝蓋上,不客氣的說:「哼,這控制蟲蛇的功夫,倒是高明呀。」
吳三生看著面前的人,殺意已經被她掩了下去,他從桌子下面拿了一壇酒,打開自飲了一口,才遞了過去,「這酒名為三月三,我自己釀的,雖然比不得佳人笑跟帝王醉,但勝在清新,你試試。」
寧玉影看了看酒罈,又看了看他,似乎覺得一切反轉的太快了。
「我要是想殺你,剛才都動手了,怎麼?不敢喝?」
今晚已經這麼窩囊了,聞著那酒香,這生死也就不那麼重要了,她抬起罈子,猛灌了一口,清甜,是,比之前任何酒都清甜,一口接一口。
看得面前的吳三生目瞪口呆,這才猶猶豫豫的說:「那個,姑娘,這酒,後勁大。」
「嗯?」
這話剛說完了,寧玉影一口氣喝了一罈子,等回神過來,她已經趴到了吳三生的面前。
吳三生此時只覺得自作孽呀,這高手貪杯是大忌,傳說中的寧無聲會如此莽撞嗎?他小心的走到那姑娘跟前,把自己的外衣批在她的身上,又坐了回去,撫著悠揚婉轉的琴曲。
此刻,湖心亭,兩人,琴聲悠悠,說不出的纏綿悱惻。
次日,準確的說,寧玉影是被香味叫醒的,睜眼看到,恢復容貌的吳三生,賞心悅目,語笑嫣然,「醒了,我煮了點吃的,手藝簡陋,姑娘莫要嫌棄才好。」
說話間面前多了一碗清亮的湯麵,確實簡陋,寧玉影嫌棄的看了看,但絲毫不影響她已經開始吃面的動作。
這湯?
「這是葯膳雞湯做的底,你昨夜喝多了,吃點這個,對身體好。」
她頓了頓,看了他一眼,繼續吃這,吳三生又說:「我幫你把易容的麵皮取了,那個帶久了對皮膚不好,我可以教你更好的易容術。」
寧玉影對著神醫的行為,實在無法理解,自己的師兄弟,說不對付就動手,誰武功高,誰說了算,潭淵閣的生意,銀子給夠,管那人是誰,照殺不勿,可這神醫?
吳三生看著面前的女子,已然猜到她心中所想,問道:「姑娘,你是不是想問,我這樣對你,到底是何居心?」
寧玉影把最後一口湯喝了,放下碗,點了點頭。
「那你隨我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