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相見
寧玉影回來的時候,吳三生已經睡著了,可是阿曼卻醒著。
除了開關門的聲音,那人路過他們門口的時候,竟然連他都沒有察覺,這女子一定有問題,從岳林城到蘭陵,哪裡有這麼巧的事情。
他看了一眼睡著的吳三生,徑直從窗戶那裡貓到了隔壁,寧玉影喝了口酒,察覺窗外有人。這兩日出了這麼多的事情,她這酒再不喝,就真的沒機會了,鷓鴣應該天亮就到了,她得抓緊時間,窗外的人遲遲沒有動靜,她也懶得動手。
阿曼聽見房內,只有倒酒喝酒的聲音,一時間也無法辨別,如果剛才那女子出手,他還能判斷一二,可人家當不知道,主人已經睡下了,他也不好自作主張。
第二日天蒙蒙亮的時候,寧玉影的房裡就多了個人,她揉了揉腦袋,看著面前一身灰色長袍的中年男子,比劃這問了個好。
那人這才說:「該回去了。」
寧玉影有比劃這說:「許叔,白鹿一起嗎?」
被稱為許叔的男子說:「昨夜已經回去了,他說你的酒沒喝完呢,讓我晚些過來。」
寧玉影又說:「我吃個早飯,一會城外見。」
許叔也是看著這丫頭長大的,當下見她精神不好,嘆了口氣說:「那你慢慢吃,記得跟上我們。」說完就離開了。
寧玉影這才下了樓,對著小二比劃著,要了碗白粥,她剛坐下,就看到對面的吳三生,他們之間只是隔了兩張桌子,一個小走道。
她端詳了一下,心想:這老者跟之前那人的眼神竟如出一轍,莫非?昨日聽說千金神醫也被設計了,這人莫不是?她又看了看身邊那個年輕的侍從,氣息跟路上遇到的那個居然是一樣的。
吳三生見對面的女子盯著自己,也跟她對視了起來,眼神中沒有什麼過多的情緒,平靜的讓人有點害怕,加上周身的凝重感,他一時間也不敢過多注視了。
「客官,您的白粥,慢用。」小二上菜的聲音,打破了兩個人之間的探尋。
寧玉影沖小二點了點頭,便自顧自的吃了起來,阿曼這時候結了賬,便跟著吳三生出發了。
他們在蘭陵城兜了好幾個圈,這才換了馬車跟容貌,兩個人騎著馬,慢悠悠的往城外走去,吳三生對著阿曼說:「阿曼,要是為了達成自己的目的,不擇手段,你說,這樣對不對?」
阿曼騎馬在前面走著,回頭說:「我為了從逍遙谷逃出來,殺了十幾個親如手足的兄弟,要是問我後悔嗎?我肯定是不後悔的。」
吳三生聽了他的話,沒有急著回答,走了一會才說:「你說的是,有時候,總要做些離經叛道的事情。」
阿曼一時間竟然不明所以,「主人,您怎麼了?難道我們之前的買賣做錯了?」
「沒有,就是感慨而已,可能從我定下以命換命的規矩開始,我早就不擇手段了。」
他說完抬起頭看了看,碧藍的天空,幾朵潔白如雪的雲朵,圈起又舒展,陽光似乎有點刺眼,他這才收回動作,對著阿曼說:「我們先回玉竹軒,最近的生意不做了。」
阿曼這才把想問的話咽了回去,為何不趁著尉遲堡被滅,儘快去找郭隨風呢?這郭隨風跟尉遲南風號稱縱橫南北風,這尉遲家出事,郭隨風就算避世多年,定會出山報仇,可主人這?
他用餘光又看了看吳三生,見他似乎在思考這什麼,只能靜靜的跟著一邊。
吃過早飯的寧玉影,換了身粗布衣衫,徒步走了一個多時辰,才到了城外跟那馬兒約定的地方,見這位老夥計已經等了多時了,當下飛身上馬,對著它的耳朵又敲了下。
她的這匹馬可是三年前漠北狼王送給蘇沉的汗血寶馬,別看樣子普普通通,潭淵閣里除了她,無一人可以馴服此馬,這也就成了她最好的朋友,這馬極通靈性,寧玉影跟它之間很自然的有種暗號,這也省了她每次用輕功來回奔波的辛苦。
騎馬走了一會,她就注意到鷓鴣留給她的暗號,就算再不想回去,也得給許叔幾分面子不是,這鷓鴣是鷓鴣天的簡稱,鷓鴣天是潭淵閣里專門處理麻煩的組織,這次白鹿出了這樣的紕漏,回去肯定沒有什麼好結果,罷了,自己還是早日回去,也好幫他求求情,以後也能多換點好酒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