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系統里彈出的那些信息,葉不凡乍看之時,汗毛根根豎立,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圖像就不用說了,他之前已經看過本尊,倒沒有太多的感覺,面對這些長著翅膀的鳥人,葉不凡感覺自己是純粹的臉盲,看誰幾乎一個樣。
後面的境界標註卻讓他差點炸了。
魔兵!
魔將!
什麼鬼?
說好的鍊氣境、靈丹境、靈嬰境呢?
當鹹菜吃了嗎?
再看後邊的讚歎的內容。
「好鮮嫩的人類啊,我喜歡!」
「這個好嫩,我的……」
「真不錯,是我需要的!」
「膽量真不小啊,活該是我的!」
葉不凡心情凌亂地草草看了一遍,讚歎的內容大體相仿,中心思想就是那些鳥人很需要他。
被人需要總是一件幸福的事情,但對方是魔那就讓人不爽了。
好在魔也是客戶,它們也是貢獻了讚歎值的,葉不凡的心情才逐漸好轉。畢竟到了這個鬼地方,因為某些意外事件得了心梗,只能是自身承受力的問題了。
贊他的魔將只有一個,讚歎值+100,魔兵卻有六十三個之多,每個+10讚歎值。
如此數量讚歎值,葉不凡覺得那一波冒險操作還是挺值的。
積少成多,總讚歎值在他堅持不懈的努力下,已經達到了4654點。
至於是開啟肉身強化之旅,還是學一些保命的術法,他還沒有做出最後的決定,目前此地情況依然不是很明朗,倒也不急在一時,左右就是一個頓悟的問題。
再或者遇到緊急情況,急需某種能力,如果讚歎值禍禍沒了,哭都找不到音符了。
倒是從與境界相匹配的讚歎值上,葉不凡倒是看出了一點兒門道。曾經三階妖獸……隱靈獸,提供的讚歎值便是100點,聽夜九歌的意思,三階妖獸與她境界相當。
如此推算,魔將也就相當於修士的靈丹境,魔兵相當於靈台境。
那麼,哪一種魔修境界與自己這種鍊氣境的小面魚相匹配呢?
葉不凡不得而知。
乘風舟上一時間沉寂下來,夜九歌和葉不凡各自想著心事,只有胡靈兒少年不知愁滋味,在沒心沒肺地俯瞰下面景物。
甚至看到地面上有修士的身影時,她還非常友好地向人家揮手致意。真不知道下邊的人看到此情此景,會是什麼心情。
羨慕?
嫉妒?
恨?
或者三者兼而有之。
葉不凡覺得小丫頭這個舉動有些中二,人家餓的時候,你吃東西,OK,沒有問題,可是你別吧嗒嘴啊!
目前基本沒看到有修士御空飛行,你這開個破船滿天亂跑,炫富嗎?
「那是什麼?」
就在葉不凡默默點評之際,乘風舟忽然慢了下來,隨後聽到夜九歌的喃喃輕語。
葉不凡聞聲看去,只見前方灰茫茫一片好乾凈,除了稀薄的霧氣還是稀薄的霧氣,彷彿戴著色度低微太陽鏡的即視感。
他又看向了下方,忽然嘴唇一翹:「如果老祖所猜沒錯的話,下邊兩個在動的東西,應該是人族修士。」
「是的呢!」胡靈兒點頭附議,乘風舟離地面只有十丈,就是那兩個東西不動,也能看出是修士來,因為……他們沒有翅膀啊。
「不是,是前面。」
夜九歌目視前方,無奈地糾正道。
葉不凡扭頭再看,然後看向胡靈兒:「小0,你看到了什麼?」
胡靈兒努力地眨了眨眼睛,搖了搖頭:「靈兒什麼都沒有看到呢,不過,師父既然說了有東西,就一定有東西的。」
「嗯!似乎有點道理。」
葉不凡點了點頭,夜九歌能看到,咱們看不到,有人能看到,有人看不到。忽然他驚呼一聲:「啊,是鬼吧!」
「哪跟哪啊,你往極遠處看,鋪天蓋地的陰影,好壯觀呢!哦……對了,你境界太低,看不了那麼遠。」夜九歌嗤了一聲道。
『知道人家看不遠,還讓人看個鎚子啊?』
葉不凡白了夜九歌一眼,還是隨著她的目光努力張望。
隨著乘風舟不斷前行,葉不凡終於隱約看到了夜九歌所描述的,壯觀的陰影。
開始時淡淡的一片灰,果然鋪天蓋地,隨著距離的不斷拉近,他被深深地震撼住了。
哪裡是壯觀可以形容的,要形容也該是……無比壯觀。
那巨大的,根本無法想象的陰影猶如從天而降的一堵牆,生生地把這個世界給攔住,上接蒼穹,看不著邊際,左右兩側也是無邊無沿,一眼看不到盡頭。
「我敢保證,這絕對是世界上最偉大的工程。」葉不凡目瞪口呆。
夜九歌沒有說話,反而加快了乘風舟的速度,徑直向無邊無際的陰影飛去。
「特么的,這不是牆,這是世界的盡頭吧!」
越靠近那片頂天立地的陰影,葉不凡越感覺自己像一隻突然來到懸崖前的螞蟻,那種壯觀與渺小的巨大反差,終於讓他忍不住大叫起來。
「老祖應該說對了,這裡也許就是世界的盡頭。」
始終沉默的夜九歌終於再次開口,並緩緩減速,小心地向前行駛。
路程有多遠,就有多少震撼。
三個人彷彿全部石化,六隻眼睛緊緊盯著越來越近的陰影,三張形狀不同的嘴各自張開著。
唯有葉不凡,用手背擦了擦唇角的某種無色無味透明液體。
胡靈兒則咕噥一聲,咽了下去,甚至她都沒有心思去鄙夷一下沒有出息的老祖。
葉不凡也覺得她這種反應很正常,這種情況下,那個動作應該算是……很淑女的了。
「看看吧,看看這個世界的盡頭吧!」
乘風舟停住,夜九歌喃喃說道,她口中的世界盡頭,只在兩三里之處,她甚至不惜浪費靈識查探過了,那陰影非土非石,彷彿實質化的灰霧,如混沌初開的穹宇,阻隔住她的靈識,始終不能探入半分。
無邊的灰色陰影前,正有兩個人族修士在不停地用手摸著,似乎在尋找著什麼,專註得似乎都沒有發現乘風舟的到來。
「兩個都是靈台境,不過,現在他們法力虧損嚴重,應該都打不過靈兒。」
夜九歌小心地檢查了一遍,輕聲說道,然後催動乘風舟向二人飛去。
「見過前輩!」
乘風舟落地的聲音終於引起了兩名修士的注意,他們轉回身,看到葉不凡三人,兩人眼神剎那間閃過一絲慌亂,彼此目光短暫地一碰,便一起向夜九歌行禮。
「不要害怕,我對你們並無惡意。」夜九歌點頭回禮道。
那兩人聞言神色頓時一松,看了看地上的乘風舟,其中一個紅臉修士應答道:「前輩是有事情要問吧?但凡晚輩知道的,必如實相告。」
這人聲音略有些虛弱,臉上皮膚粗糙,像紅磚的外表面,但言談間頗顯文雅。
夜九歌微微點頭,隨手扔給他一顆下品靈石:「正是有事相詢,這個算作籌資。」
紅臉修士接過靈石,在手中握了握,神情頗為激動地施大禮道:「謝前輩賞賜。」
夜九歌淡淡說道:「不必謝,如果發現你言語有不實之處,就不是收回靈石那麼簡單了!」
「一定如實相告,一定如實相告。」紅臉修士連聲承諾,態度恭敬之至。
夜九歌滿意地點了點頭,對另一名修士說道:「勞駕小友迴避,不要走得太遠,稍後也有事情相詢。」
本來這人聽了夜九歌的前半句,臉上露出極度失望之色,但聽到夜九歌還要問他事情,忙喜不自勝地施禮:「前輩吩咐,敢有不從,晚輩便在那邊等候,隨時聽候前輩召喚。」
說完,他沿著灰色的陰影邊緣快步離開。
待那人去得遠了,夜九歌看向紅臉修士:「好了,可以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