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靈兒始終認為自己是師父和老祖的拖油瓶,這對於天賦、悟性絕佳的她是非常扎心的打擊。
聽了葉不凡的教誨,她乖巧地取出靈石,習慣性盤膝坐在艙中開始修鍊。
夜九歌心疼地看了一眼,胡靈兒白白凈凈小手中握著的兩顆中品靈石,卻終於沒有說什麼。
流星舟快速地飛行,不久之後,下方灰色霧氣逐漸稀薄出來,能見度大大提升,視線霍然開朗。
透過薄薄的霧氣,前方起伏的山巒若隱若現。
終於不再是茫茫的沙漠了!
葉不凡長長地出了口氣,極力觀察著山巒的情形,但流星舟飛行高度過高,所能看到的景物非常模糊,根本看不清細節。
有山就好,或許能找到食物。
葉不凡現在最擔心的就是,怕辟穀丹吃完了,自己會活生生餓死。
如果一直都是之前的沙漠地形,他相信,這個結局一準沒跑的。
「小9,據老祖推測,那三個修士肯定也是從霧隱城的修行閣傳送過來的,而且,他們肯定也找過出去的辦法,結果自然不用說了。我覺得當務之急,咱們尋找個安全的所在,儘快煉丹,先做萬全準備。」
收回一無所獲的目光,葉不凡斟酌著建議道。
夜九歌微微點頭:「老祖所言極是,我也如此想法。只是眼下還應該對此地多增加一些了解,至少要知道除了那三人之外,還有沒有別的危險存在。
他們三個至少靈丹境中期修為,但實力明顯掉落,應該是靈氣不足所致,想來他們來到此地的時日已經不短,只是不知道像他們這樣的修士還有多少?」
說話間,剛剛入定不久的胡靈兒已經結束了修鍊,好看的眉毛輕輕一挑對夜九歌道:「師父,靈兒覺得狀態不對呢?」
「如何不對?」夜九歌問道。
「感覺入體氣息渾濁,氣息不暢。」
夜九歌試著運行功法,數息之後停了下來,分析道:「這裡沒有靈氣,行功之時吸取本地灰色氣息,削弱靈氣純度,對身體倒是無害的。」
「哦……」
胡靈兒應了一聲:「那靈兒就繼續修鍊了。」
徒弟如此勤修苦練,夜九歌大感欣慰,但她還是阻止了胡靈兒:「先不要修鍊,這裡隨時可能有意外發生,不要受了驚擾再走火入魔。」
「小9,你看……」
忽然葉不凡大聲喊道,夜九歌抬頭看去,只見無數只黑色的飛鳥鋪天蓋地般朝這邊飛來,根據距離判斷其體型,與大鵝相仿。
個頭倒是沒什麼,關鍵數量太多,一眼望去,黑乎乎的一片。
流星舟的防禦護罩沒有打開,如果開啟將額外耗費極品靈石,夜九歌此時也不想再行開啟,便操作流星舟調轉了一個方向,遠遠地避開。
高速飛行之中,即便那些大鳥沒有攻擊力,便是隨便哪只撞到葉不凡身上,都可能帶來致命的傷害。胡靈兒已經達到鍊氣十二層,自然是不怕的。
想不到的是,流星舟改變了方向,那些飛鳥也隨之追來。但速度遠遠沒有流星舟快,很快就甩得不見了蹤影。
「老祖,對這些鳥群,你怎麼看?」望著消失在視線中的大片黑影,夜九歌問道。
葉不凡舔了一下嘴唇,露出一絲喜色:「小9,食物的問題應該是解決了。只是不知味道如何?有沒有毒?」
夜九歌:「……」
她實在不想和葉不凡再繼續這個話題了。
黑鳥的樣子她比葉不凡要看得清楚,很奇怪,鳥頭上有兩隻尖尖的短角,是她從沒見過的怪鳥。
看來從葉不凡這兒應該得不到任何有價值的線索。
「沒有仙鶴漂亮呢!」胡靈兒適時發表了自己的見解。
夜九歌再次無語,跟葉不凡時間稍長一些,這丫頭說話的節奏都給帶偏了。
不過,她卻無暇教訓愛徒,因為眼中所見景物讓她心頭一震。
遠遠的,一大片一大片黑色的霧氣蒸騰浮蕩,延綿數十里方圓。乍一看去,彷彿是一滴巨大無匹的墨汁,橫亘在一片山巒之間。
而那墨汁卻在氤氳瀰漫,如有生命一般。
「這是?」
又靠近了一段距離,夜九歌緩緩停住流星舟,懸浮在低空中駐足觀望,眼神遊移不定。
直覺,這片黑霧絕非尋常。
忽然,數十個黑點從霧氣中飛出,向流星舟快速靠近。
仗著老祖法寶迅捷的飛行速度,夜九歌並沒有著急離開,她倒想看看,來的都是些什麼東西。
黑點逐漸靠近,夜九歌大概能看清模糊的輪廓,但葉不凡卻不行。
看到夜九歌臉色越來越陰沉,葉不凡忍不住詢問:「小9,那是些什麼東西?」
「人形,但長著翅膀……它們用翅膀在飛。」夜九歌喃喃道。
「啊,天使?」葉不凡驚呼。
「你認識這種東西?」夜九歌略感意外地問道。
葉不凡這才知道,原來這個世界是沒有天使的,他急忙搖了搖頭:「不認識,老祖只是聽說過,長著翅膀的,不一定就是天使,也許還有鳥人,騎著白馬的……咳,跑題了,這個東西我不確定,離的太遠了,要是近看或許會認出來。小9,快走吧,別讓它們再靠近了。」
想不到一直把葉不凡當成小傢伙的夜九歌,傻傻地相信了他這句話,略一猶豫,她便決定冒一次險:「老祖,那就放近些,讓老祖好生辨認一下。」
『邁高的!』
葉不凡差點拍自己腦門,吹句牛皮,就要付出這樣的代價嗎?
不過,話已說出,他也不好再改口,不然以後夜九歌該不相信自己的話了。如果在女人面前失信一次,再挽回信任度,就千難萬難了,什麼事情都是。
反正他相信夜九歌不會傻到讓自己給那幫帶翅膀的東西相面就是,看樣子那些東西飛行的速度遠遠不如流星舟,感應到危險,她自然會開船的。
想通了這點,葉不凡反倒鎮定下來,他倒是真想親眼看看,具體來的是何方神聖。
那些黑點在視線中逐漸放大,彼此之間的距離越來越近。
葉不凡已經能夠看清了對方的樣子,正如夜九歌所說的一樣,人形,五官相貌和普通人類差不多。四肢也沒有什麼特殊的地方,就是肋下生著翅膀,頭上還長著兩根短角。
身上穿著各式的衣服,很奇怪的樣子,各自被一團團淡淡的黑霧包裹著,快速的飛行中,黑霧居然凝而不散。
「叮……」
「叮……」
「叮……」
便在他想提醒夜九歌可以離開的時候,忽然腦海里傳來一串串美妙的提示音,聲音非常密集,以致於葉不凡都無法分清具體有多少聲了。
眼看著眨眼之間,對方已經飛近到百十丈遠,夜九歌匆忙詢問:「好了嗎?」
「還沒有,馬上,馬上……」葉不凡哪捨得如此密集的讚歎值啊,多停留一會兒就多一點收穫,反正有夜九歌總攬全局呢。
「老祖,靈兒都看清了呢,鼻子眼都看清了,好可怕啊。」胡靈兒聲音顫顫的。
「老祖到底看清沒?」夜九歌也有些急了,沒好聲地追問。
聽著依然響個不停的提示音,葉不凡咬牙堅持著:「前面的看清了,後面的還沒看清呢!」
「搞什麼?前後長的都一樣。」夜九歌怒吼一聲,來不及多說,操控著流星舟便一個漂亮的漂移,完成了華麗的轉身。
此時,那些帶翅膀的人影已經距離流星舟不足三丈,眼看著流星舟要飛走,無數奇形怪狀的兵器飛了出來,攻擊流星舟。
流星舟的護罩瞬間開啟,諸多兵器砸在了舟體和護罩之上叮噹作響,隨即又飛旋迴去。
而須臾之間,流星舟已經去得遠了。
那些帶著翅膀的人影在空中盤旋片刻,估摸著追也追不上,也就飛回黑霧之中。
「怎麼樣?老祖認出來了?」夜九歌掃了葉不凡一眼,沒好氣地問道,剛才那一刻雖然並不危險,但開啟護罩卻是耗費了一些極品靈石。
此時「叮叮叮」的聲音已經停止,葉不凡的心神正沉浸在系統之中,查看那些彈出來的信息,聽夜九歌詢問,便隨口應道:「看清了,我拿性命擔保,它們絕對不是人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