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灰濛濛的空間里,似乎有無盡的灰色霧氣氤氳瀰漫,到處看不真切。
某一刻,似乎亘古不變的霧氣中,突然一陣光影閃爍,憑空出現了三道人影。
正是從石室中失蹤的夜九歌、胡靈兒,還有葉不凡。
雖然同一時間,同一地點,三個人的出場姿勢卻是各有千秋。夜九歌站著,胡靈兒坐著,葉不凡平沙落雁式,趴著來的。
晃了晃極度眩暈的腦袋,葉不凡艱難地抬起頭,看到四周一片灰濛濛的顏色,立刻感到整個人都不好了。
之前的過程太過驚心動魄,一陣陣天旋地轉,跟萬丈懸崖失腳似的,比他穿越到石山那會兒還刺激。
「你們兩個都沒事吧?」夜九歌站在原地,放出神識觀察了一番周圍的情況,隨後仔細查看了看腳下,臉色變得極度難看。
她腳踩之處,乃至所能觀察到的十數里範圍內,都是詭異的灰色沙地,除了灰色的霧氣,再無其它可以提供判斷所處環境的線索。
「師父,靈兒沒事,咱們這是在哪裡?」胡靈兒也是迷茫地打量著周圍的環境,仰頭看向夜九歌。
她同樣有些頭暈,但比葉不凡明顯好上一些。
「為師也不清楚,不要怕,有為師在,你們盡可放心。」夜九歌話雖如此說,臉上的神情卻出賣了她此時的心情。
看起來,她也非常緊張。
葉不凡從灰色的沙地上緩緩爬起來,目光一點點延伸,他的可視範圍比夜九歌要小上太多,當然除了灰色的沙子和灰色的霧氣,根本不可能有什麼其它的發現。
「咱們是不是死了,這裡是陰曹地府吧,會不會有牛頭馬面……」如此情形,讓他不禁打了個寒纏,按照以前的常識,自動腦補了某些畫面。
夜九歌斥道:「不要胡說,什麼陰曹地府?咱們現在都還活著。只可惜一時失察,被人設計傳送到了這裡。剛才我看過了,是單向傳送陣,想離開這裡,還需要想想別的辦法。
從現在開始,誰都別輕易浪費法力,這裡沒有靈氣,用一點就少一點,神識也大受壓制。聽好了,誰都不許離開我三步以外。都機靈點兒,遇到危險,隨時帶你們上天。」
葉不凡幽怨地看著夜九歌,無言之中也是滿滿的話外音,給她一個眼神讓她自己體會吧。
這場旅行還真是別開生面啊,走著走著就不知道走哪裡了!
夜九歌被葉不凡看得直接扭過頭去,道歉是不可能的,但悔意已經在心裡不可抑制地蔓延了。
「要不咱們現在就上天吧!」葉不凡也不為己甚,提議道,不管怎麼樣,都得積極去面對,至少現在還活著不是?
誰知夜九歌卻果斷搖頭:「除非萬不得已,不能使用飛行法器,乘風舟也需要上品靈石驅動,這裡沒有靈氣,靈石……哪怕是下品靈石都是極為珍貴的。而且天上有沒有危險還不清楚。」
說完,她再次放眼看了一下四周,從儲物戒指中取出一柄劍,遞給葉不凡:「雖然你沒用過法器,還是拿著防身吧,總比赤手空拳要強。接下來會出現什麼情況,都不可預料。也許,任何情況都可能發生。一旦咱們走散,遇到危險時,將這個捏碎,我自會救助老祖的。」
葉不凡接過她遞來的兩顆鴿子蛋大小的紅色圓球,看了看,放到了懷裡。夜九歌說不能隨便用法力,他連使用儲物袋的法力都省下來了。
旁邊的胡靈兒也從儲物袋中取出了一柄劍,左手捏了一塊畫有奇怪花紋的獸皮。
「咦,這是什麼?當手絹不怕有些粗糙嗎?」葉不凡好奇地問。
「老祖忘記的事情太多了,這是符籙,防身用的。」
胡靈兒無可奈何地介紹道,看起來,除了好奇之外,她並沒有表現出過多的擔憂。
「給我幾個,老祖也要防身。」葉不凡的系統里就有符道的介紹,但他還是第一次見過實物。能與丹藥並列出現在系統中,他自然知道此物的價值,能多點保命的手段總是好的。
胡靈兒倒沒猶豫,把手上的符籙遞給葉不凡:「老祖沒忘了怎麼催發吧?」
「記得,記得……」葉不凡連聲應道,隨即尷尬地笑了笑:「不過,你還是講講吧,萬一老祖記錯了呢?」
胡靈兒瞪著一雙水靈靈的眼睛,打量起葉不凡來:「老祖怎麼越來越不像老祖呢?剛才師父說你從沒用過法器呢,要是老祖的話,師父應該說,你忘了怎麼用法器的。現在你又問靈兒怎麼催發符籙,好像老祖對修鍊一竅不通呢!」
「那個,三人行,必有我師嘛!就算老祖都忘了,也應該不恥下問的。」不管胡靈兒如何懷疑,他肯定不會親口承認就是了,就算把謎底揭開,也該由夜九歌來。
誰知胡靈兒還較起枝兒來,抓住葉不凡的話追問道:「老祖說話好奇怪呢,靈兒有師父,師父有師父,咱們三個里哪有老祖的師父啊?」
「好了……老祖,怎麼跟靈兒開起這種玩笑。靈兒,記住了,老祖就是老祖,你可以不拿他當老祖,但他就是老祖。」夜九歌急忙臉色一沉地補鍋,剛才她也是一時情急說漏了嘴。
「靈兒雖然不太明白,但記住了。」胡靈兒倒也乖巧,立即點頭答應一聲,開始答對起葉不凡:「老祖,這是金剛符,遇到危險時輸入法力催發,可形成保護結界,但有一定時間限制。而且敵人太強大的話,這種符也沒用,只能抵抗靈台境的攻擊一時半刻。」
「我這個亂石符,攻擊類符籙。」說著話,她又取出另一張獸皮:「金剛符只有一張了,我用這個也可以。」
聽胡靈兒如此說,葉不凡連忙把金剛符遞了回去:「就一張,還是你用吧,老祖也是要臉面的,怎麼能奪小0所愛?。」
「算了,老祖就拿著吧,如果遇到什麼危險,可能我會更多地傾向於先保護靈兒,你有這個金剛符還能多為我節省一點救護時間。」
夜九歌怕二人推讓起來沒完,趕緊出聲做出決斷。
葉不凡倒不在意夜九歌對他倆的區別對待,怎麼說自己也是外人,人家是師徒,能讓自己拿著金剛符,足以顯示夜九歌對自己的愛護之意了。
他倒沒再推辭,握著金剛符對胡靈兒莊嚴承諾:「小0,今天老祖拿你一個金剛符,以後會給你煉製七個,湊夠一套。」
「老祖又吹牛,你連符籙才剛認識呢!」胡靈兒笑了。
「好了,別多說了,現在跟著我先探索一下環境,看看這到底是什麼鬼地方,都小心著點兒,不能再大意了。」
交待完,她取出一柄劍,握在手裡,隨手打出一道綠光,沒入胡靈兒的頭頂。
葉不凡立刻平衡了,和胡靈兒一個待遇就好,他還怕這東西有什麼後遺症呢。
三人不再多說,夜九歌在前,胡靈兒和葉不凡在後,選定了一個方向,小心翼翼地向灰霧深處行去。
葉不凡瞬間產生一種錯覺,彷彿回到了沒日沒夜打網游的時代,在新手村開始趟地圖。
只是那時是單兵,現在是組團。
地面是軟軟的沙子,對三個身具法力的修士來說,並不多費力氣。
但如此走著的確有些單調,而且三人都是小心翼翼,速度行進很慢。
足足探索了一個多時辰,周圍的景色都沒有發生任何改變。
一樣灰色的天空,灰色的霧氣,灰色的沙子。
單調的景物,單調的顏色
誰也不知道,這處奇怪的沙漠有多大,沙漠之外又是什麼。
「叮……」
一片靜謐之中,這一道聲音顯得格外突兀。
難道又過了一天?
明明夜九歌和胡靈兒的讚歎值都已經收到,卻又來了呢?
好奇之下,他立即查看彈出來的信息,當看到讚歎內容時,卻不禁臉色一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