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阿澤的隱瞞
酒店一樓的大廳，被阿澤弄成了網吧，用來接待那些懶得上樓，或者人數較多房間坐不下的顧客。
阿澤還沒走出樓梯，就聽到一個人在咋咋呼呼。
「上別的地方玩去，今天這裡我包了。」
一個穿著考究，渾身掛滿了布靈布靈的配飾，油頭粉面的小男生正在「驅逐」一名上網的顧客。
上網顧客是個通宵的學生，沒經歷過什麼陣仗，看到油頭男生囂張的口氣，心裡多少是有些怕的。
「我這把玩兒完就走。」
油頭男生看著自己拍在桌子上的百元大鈔，眉毛一挑:「嫌少？」
說完又拍了一張。
顧客連忙解釋:「我不要錢，馬上就推好地了，我這會兒走了，會被隊友舉報的。」
油頭男生看了一眼遊戲界面，眼中露出不屑的神色:「玩這麼菜，舉報就舉報了，正好讓你好好學習，把網癮戒了！」
乍一聽，這話三觀還有點正。
阿澤臉上現出怒意，卻又被強行壓下，擠出一絲僵硬的笑容，和油頭男打招呼:「趙公子。」
油頭男看了阿澤一眼:「來，你是老闆，你把這人弄走。」
阿澤又生氣又想笑。
還有讓老闆把顧客弄走這種操作？
但這位趙公子背景驚人，阿澤不敢得罪，只好上前拍了拍那名正在推塔的顧客。
「兄弟，我在樓上給你開間房，你上去玩兒吧。」
顧客好像是看到了阿澤眼中投遞過來的「求理解」，嘆息著從椅子上站起來:「好吧。」
讓人把顧客帶到樓上，阿澤環顧不久前還爆滿的大廳，這會兒一個人都沒有了。
不用問，不用想，一定又是這個趙公子把人都哄走了。
阿澤懶得多看趙公子一眼，隨便奉承了幾句，轉身上了樓。
樓梯拐角，方越正靠在扶手上等他。
「什麼情況？」
阿澤一副無奈的表情:「那人叫趙堂奧，我們都叫他趙公子，他父親是中州的大官。」
方越點了點頭:「有意思。」
你上網就上網，攆人幹嘛，那麼多位置坐不下你？
要不你去樓上開個房也行啊。
阿澤明白方越的想法，因為自己手下的新員工，一開始都會有這個疑問。
「趙堂奧是帶著一個女孩子來的。」
「唔？」方越嘴角一挑:「那他不是更應該去開房了嗎？」
「我猜他肯定想，但是那女孩子好像很厲害，他很怕她。」
方越下了兩階樓梯，向一樓瞟了一眼。
趙堂奧的身後，確實站著一個女孩。
穿著普通，就是尋常的鄰家女孩打扮。
妝容也沒有怎麼收拾，據方越目測頂多用了個大寶。
但是女孩卻出奇的好看。
見過夜色下迎著月光盛放的綠荷嗎？
方越甚至忍不住走下了樓，想近距離的看那女孩一眼。
趙堂奧打開電腦，點出遊戲登錄框，掏出口袋裡的絲帕，細心的把桌子椅子鍵盤滑鼠都擦了一遍，然後紳士的拉開椅子，請女孩坐下。
女孩只是點了點頭，連一句謝謝都沒有。
方越就站在二人身側幾米遠，打量著女孩。
他注意到女孩的坐姿，尤其是坐下的那個動作，和一般人不太一樣。
流暢，簡潔，颯！
就像是軍人。
方越不由自主的開啟了聞香識女人。
Duang！
方越像往次一樣，在空氣中分辨出屬於女孩的氣息，然後讀出系統反饋給大腦的信息。
可是，剛剛沒讀到。
就像有人對著自己的腦仁敲了一下，刁鑽的疼。
女孩微微抬頭，目光斜視站在幾米外的方越。
「他知道我在窺視她？」
雖然被抓包，方越仍然沒有要走的意思。
第一，這個女孩太好看了，美麗之中又帶著少見的堅毅，讓人情不自禁駐足多看兩眼。
第二，這個女孩絕對有門道，八成也是一名修行者。
好奇讓方越和趙公子的眼神在此刻相遇。
趙堂奧看到方越盯著女孩，當時就搓著拳頭過來了。
一把揪住方越的領口:「再看她我把你眼珠子挖了！」
「別離我這麼近，我討厭娘炮。」方越輕輕推開趙堂奧，整了整自己的衣服。
這就過分。
你把人帶出來還不讓看？
什麼時候看人也犯法了？
趙堂奧最恨的就是別人叫自己「娘炮」，掄起胳膊，就準備把方越的牙打掉。
「趙堂奧！」
女孩淡淡的叫了一聲:「算了吧，你打不過他的。」
一個男人，被心儀的女孩子說「你打不過他的」，這和「你不行」的傷害是一個檔次的。
但女孩說的話，趙堂奧不會懷疑，瞪了方越一眼后，又站到了女孩身後。
女孩沒有起身，坐著向方越招了招手:「你好，我叫夏凌雲。」
「方越。」
夏凌雲將方越的名字記下:「你為什麼一直盯著我看？」
方越如實回答:「因為你好看。」
夏凌雲微愕，沒想到方越的回答這麼直白。
「還挺直接，不錯。」夏凌雲笑了笑。
趙堂奧看著夏凌雲的笑容，握緊了拳頭。
夏凌雲剛才說「不錯」？
就因為這個方越誇她好看？
要知道，夏凌雲的口中很少出現誇讚的話語。
就連趙堂奧對他體貼備至這麼多年，也從未得到一句認可。
可這會兒卻對一個素未謀面的男人流露出好感？
你要早說誇你好看有用，我早就誇了！
阿澤見方越看個人這麼久還不回來，生怕他和趙堂奧發生衝突，於是過來瞧瞧。
卻看見方越正在和夏凌雲聊天。
而且挺開心的樣子。
方越問道:「美女不像是上網的啊？」
夏凌雲胳膊放在桌子上，撐起下巴，眼光閃動:「我來這裡不上網幹什麼？」
方越回頭看了一眼來到自己身後的阿澤:「那得問他。」
「問我？」阿澤表示才來，沒聽懂。
方越盯著阿澤的眼睛:「他們不是來上網的，對嗎？」
阿澤眼神躲閃:「她是來上網的，每個月都來，阿珂他們都知道。」
方越不再去看阿澤:「我希望你說實話。」
「老闆，我真的不懂你在說什麼……」
方越打了個響指，開始表演。
「為什麼要清場？人多太吵？還是夏姑娘太能擺譜？」
「就在剛才，我看到了夏姑娘帶著的背包，應該不輕，但趙公子卻沒有主動幫忙。」
「想必裡邊是很重要的東西吧。」
夏凌雲的嘴角竟然浮現除了會心的笑意:「挺心細的嘛！」
「謝謝。」方越繼續說道:「根據背包的體積和夏姑娘背包的身體反應，我猜裡邊應該是這個吧。」
方越伸出右手，大拇指和食指放在一起搓了搓。
「你帶著現金，來到這裡，是要進行什麼交易嗎？」
夏凌雲依舊泰然自若:「剩下的，讓阿澤告訴你吧。」
阿澤的後背開始流汗，褲衩已經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