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那個名字

  胡來最終還是擺脫了索倫·格裡布施的糾纏。


  他徑直奔著自己的主教練帕羅蒂走去，那裡是馬德裏海盜的「方陣」。


  但他卻被帕羅蒂攔住了：「你幹嘛，胡？」


  義大利老頭笑呵呵地看著他。


  「我要坐啊……」胡來指著椅子。


  「你看看這後面可有你的名字嗎？」帕羅蒂拍了拍座椅靠背。


  胡來偏頭一看，還真沒有！


  「呃……」他一下子愣住了。


  「你的座位在前面。」帕羅蒂指著最前面。「今年的頒獎典禮改了，男女金球獎候選十個人都去最前面就坐。」


  胡來順著望過去，就看到了第一排的座位上坐著的李青青。


  「抱歉抱歉……」胡來向主教練道歉，轉身就走。


  「你沒必要和我道歉啊……哈！」在他身後，帕羅蒂笑了起來。


  當胡來走到最前排挨個尋找自己座位的時候，李青青就在自己的座位上始終盯著他，一直到他走到自己跟前。


  「喲，真巧啊，你也在這裡。」胡來裝模作樣地和李青青打招呼。


  「你的位置在那裡。」李青青指了指距離她大約四個座位的方向。


  「多謝多謝！」胡來告別自己的女朋友，挨個找過去，果然在椅背後面看到了自己的名牌。


  然後他又好奇地看了看自己旁邊的座位屬於誰。


  「梅利·巴內加」


  好吧，歐足聯你真狗……


  再看另外一邊：

  「馬克·貝克爾」


  歐足聯你真狗×2

  胡來看著這排空蕩蕩的座位，真想把自己的座位挪到李青青的身邊去。倒不是怕身邊兩位，主要是不想讓歐足聯的狗計……詭計得逞。


  但就在他準備付諸實施的時候，旁邊響起了一個好奇的聲音：


  「你在幹什麼，胡？」


  剛剛才把椅子抬起來的胡來回頭就看到一臉疑惑的卡邦卡。


  而因為卡邦卡這一嗓子，周圍的人都向他投來了目光，大家看著抱著椅子的胡來，都不說話了。


  這其中也包括李青青。


  胡來咧咧嘴：「呃，我看這椅子重不重……哈。」


  然後他又把自己的椅子重新放下，還拍了拍手：「還行，有點兒分量。」


  卡邦卡卻一臉詭異的笑容：「你該不會是不想被梅利和貝克爾夾在中間吧？」


  「胡說八道！」


  胡來義正詞嚴地斥責道，接著他新仇舊賬一起算：「我剛才在外面喊你，你為什麼假裝視而不見？」


  卡邦卡臉上的笑容僵住了，接著他很疑惑地反問：「有嗎？你剛才有叫我嗎？啊，抱歉，胡。我完全沒聽到。」


  「呵呵，別裝了。我一喊你，你就加速熘了。很明顯你怕面對格裡布施。」


  卡邦卡反唇相譏：「你不也怕他？」


  「嘿，誰說我怕他了？你沒看見我和他談笑風生嗎？我叫你，也只是想叫你來加入我們愉快的聊天中。」


  卡邦卡皮笑肉不笑：「他在勸你以後加盟藍白慕尼黑吧？」


  「我拒絕他了。」


  「你放心，他不會輕易放棄的。你不知道索倫·格裡布施有一個綽號叫『橡皮膠』嗎？被他貼上你可別想輕易甩掉。」卡邦卡說道。


  胡來微微皺眉：「我還以為那個綽號是形容他在場上的防守讓人頭痛呢……」


  「當然不是。他又不是專司防守的后腰。這個綽號是被他纏得不堪其擾的人想出來的。」


  胡來想了一下格裡布施在勸人加盟藍白慕尼黑這件事情上的韌性，非常贊同地點了點頭。


  「不過如果你以後真的在西甲呆膩了，確實可以考慮去藍白慕尼黑。如果你真的想要集齊五大聯賽冠軍的話……」卡邦卡說道。


  胡來反應過來：「說了半天，你在這兒等我呢？我去了德國，你好在西班牙稱王稱霸？」


  卡邦卡微微一笑：「你想多了，胡。你知道我為什麼要從曼徹斯特競技來加泰聯嗎？」


  「因為你想找虐？」


  卡邦卡白了胡來一眼，懶得和他再多說，只甩下一句話就離開了：


  「我們聯賽第三輪見。」


  聯賽第三輪，馬德裏海盜將在主場迎戰加泰聯。


  ※※※


  攝像機鏡頭挨個掃過坐在第一排的球員們。


  賀峰為大家介紹道：「這些都是入選了本次男女金球獎最終十人候選名單的球員，他們都有希望爭奪金球獎……」


  每一個出現在鏡頭中的球員都面帶微笑。


  只有到了胡來這裡，畫風才突然變得有些不同——他用手捂著嘴，偏頭正在對梅利說著什麼。


  「胡來正在和梅利交流，看起來兩個人關係還挺好的嘛，並不像外界傳言的那麼緊張……」


  鏡頭中的梅利一直保持著禮貌的微笑，等到攝像機鏡頭從自己的跟前移走，他才用手捂著嘴，皺起眉頭問胡來：「你幹嘛呢？」


  「啊？我這不是想要給公眾們展示我們倆關係還不錯嗎？難道你想要看到咱們的球迷天天在網上罵來罵去的？」


  梅利無言以對。


  他當然知道自己的粉絲和胡來的粉絲不對付，但他確實沒想過要這麼掩飾一下。


  「還是說你確實也很討厭我？」胡來見他沉默，就又問道。


  梅利說：「反正談不上喜歡。」


  「那很正常，我也沒指望你喜歡我不是？不過表面功夫總得做做嘛。你看我剛才和卡邦卡談笑風生，也不耽誤我們在比賽中打破頭，對不對？」


  梅利覺得胡來說得對，所以他點頭表示贊同。


  場下和場外得區分開。


  「很好，我們在這個問題上達成了一致。我真想和你當場握個手，以紀念這一時刻。」


  梅利也會心一笑。


  他覺得場下的胡來，看起來要比球場上的胡來可愛多了。


  「所以我一直有個問題，梅利，我能問問你嗎？」


  「什麼問題？」


  「就是你看……你都二十六歲了，為什麼連個女朋友都沒有？」


  「……」


  梅利臉上的笑容僵住了，他現在覺得場下的胡來簡直比場上的胡來討厭一萬倍！

  他偏過頭去，不再理會這個討厭鬼了。


  賀峰看著轉播中和梅利談笑風生的胡來，感慨道：「他們兩個人還在聊，聊的這麼開心，真讓人好奇他們在聊什麼……哈！如此和諧的一幕可真不常見！」


  ※※※


  頒獎典禮的壓軸大戲是男女金球獎的揭曉。


  女足這邊毫無懸念，李青青連續兩年榮膺這一殊榮。


  她在過去的這個賽季帶領馬德里國王女足完成了「三冠王」的成就——女足西超聯賽冠軍、女足國王杯冠軍和女足歐冠冠軍。


  可以說在女足世界里，她就是當之無愧的頭號巨星。


  在領獎的時候，她照例感謝了一圈，不過最後她沒有像去年那樣說什麼「胡來我在這裡等你」的話。


  「這說明什麼？這說明不用等了啊！今年的金球獎肯定是咱兒子的！」


  電視機前的謝蘭很興奮地拍大腿。


  在女足金球獎頒完之後，就該頒出分量最重的獎項了。


  謝蘭在電視機前坐正，嘴裡還喃喃道：「要來了要來了……」


  電視機里賀峰也在說：「接下來要揭曉的是2028-2029賽季歐洲金球獎男足的得主……我知道大家最期待的也是這個時刻，和李青青的毫無懸念比起來，男足的情況稍微有些不同……」


  現場開始播放十名候選人在上賽季一些精彩片段組合而成的短片。


  等短片播放完之後，十名候選人的名字和照片並排出現在大屏幕中。


  其中三個人的照片被放大，最後就只剩下他們三個人佔據整個大屏幕。


  這就是入選最後三人名單的球員，他們已經確定會獲得一尊獎盃，唯一的懸念便是獎盃的成色。


  今年進入最後「決賽圈」的三個人分別是效力於馬德裏海盜的胡來，效力於馬德里國王的梅利·巴內加，以及效力於藍白慕尼黑的馬克·貝克爾。


  卡邦卡由於上賽季表現一般，沒能進入三人最終名單。


  他已經連續兩年沒能進入歐洲金球獎前三了，確實也到了必須做出一些改變的時候。


  「今年的金球獎頒獎儀式和往年不同，做了一些調整。」賀峰說道。


  去年是短片放完之後，十個人的名字和照片就定格在了大屏幕上。


  直到主持人宣布全部得獎結果，大屏幕上才會只留下三個人的照片。


  現在卻直接用這樣方式提前把哪三個人一定會獲得獎盃的懸念揭曉了，讓大家把關注點全都落到獎盃的成色上。


  去年中國球迷們還擔心胡來可能進不了前三，現在就沒有這樣的擔心了。


  不過還是會有人擔心胡來拿不到金球獎……


  賀峰還在說：「這是胡來連續第二年進入金球獎的前三，先不說最終結果，這也說明胡來已經是世界頂級球員了……」


  當主持人拿著信封從舞台旁邊重新走出來時，電視轉播給了他手中信封的特寫。


  誰都知道，金球獎的歸屬就寫在那裡面。


  「我真的很想再給大家回顧一下這三位球員在上賽季的表現，但我知道大家一定沒興趣聽我在台上嘮叨，所以我就直截了當一些……」主持人笑著指了指自己身後的大屏幕，然後在眾目睽睽下打開了信封。


  他看著手裡被打開的信封，並沒有馬上念出那個名字，而是停頓了一下。


  這一停頓讓電視機前不知道多少球迷的呼吸都停頓了。


  電視轉播給了胡來、梅利和貝克爾三人同框一個特寫鏡頭。


  鏡頭中的三個人表情卻並不顯緊張，相對都很自然。


  或許是因為懸念真的不是很大，主持人這種故意吊人胃口的做法對他們三個當事人來說沒用。


  上賽季他們的表現大家都看在眼裡，他們自己對於能不能得獎心裡門兒清。


  如果單賽季打進九十五球（這裡按照歐洲媒體的統計標準來算），拿到三冠王的球員不能夠贏得歐洲金球獎，那麼這個獎項還怎麼有資格標榜自己的權威與公正？

  短暫刻意的停頓之後，主持人微笑著把那個名字念了出來：

  「胡——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