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是壞事也是好事
「誒，胡萊……漂亮！！球進啦！！」賀峰看到足球飛進球門之後先是這麼一嗓子，同時他的眼睛在迅速關注電視轉播畫面中主裁判的手勢。
實際上他也有些拿不準。
因為當鏡頭隨著足球切過去的時候，他就看見胡萊出現在了希門尼斯和門將科德洛之間，按照規則的話，這個位置應該是越位區域。
而且胡萊越的還……有些明顯。
再加上站在胡來身後的希門尼斯高舉手臂的樣子，把賀峰也給整的不那麼自信了。
他很快便看見就站在大禁區線上的主裁判轉身揮臂，將手指向了中圈！
進球有效！
不越位！
他那顆懸著的心終於可以被放回肚子里，沒有任何顧忌地大喊起來：「胡萊！本賽季第三個歐冠進球！這一次他終於攻破了加泰聯的球門！攻陷了聖家大球場！他的進球幫助利茲城在開場二十分鐘不到的時候，就取得了對加泰聯的領先！」
胡萊可沒有像賀峰那樣不確定自己越沒越位，因為視角不同，他很清楚地知道自己並不越位。
所以在進球之後，他就從地上爬起來，一邊跑向角旗區，一邊向拉斯基等隊友揮手，示意他們上來和自己一起慶祝。
利茲城的球員們興奮地呼號著跑向他。
而在旁邊不遠處，加泰聯的中後衛希門尼斯則轉身跑向主裁判，用手指向已經跑遠的胡萊，示意他剛才這個球是越位！
主裁判沒沒理會他，現場直播則切到了剛才胡萊的進球重放。
通過慢鏡頭重放，可以很清楚地看到在拉斯基迎著足球掄腳打算直接射門的時候，原本和希門尼斯一起站在小禁區前的胡萊突然往前竄了一步。
就是這一步讓他甩開了希門尼斯，但也看起來似乎是處於了越位位置。
可是再仔細看遠端，卡馬拉傳球的那邊。
加泰聯的右後衛奧斯奎還留在原地，他才是除了門將科德洛之外的最後一名加泰聯防守球員！
他比胡萊更靠近底線！
所以胡萊這球不越位！
而胡萊顯然也是看見了奧斯奎的位置，才敢突然往前一步，甩開希門尼斯。
希門尼斯當時注意力全在胡萊身上，沒注意到自己的隊友奧斯奎竟然是拖在後面的最後一人……
「啊哈！去追卡馬拉的奧斯奎沒有及時回位，所以胡萊不越位！這球判罰沒問題！」賀峰和顏康看清楚之後都開心地拍了一下大腿。
奧斯奎自己也有些懵，他沒想到自己就走慢了那麼點兒，便給了胡萊一個得分的機會……
特寫鏡頭中的他一臉懵逼，竟然還有些……蠢萌蠢萌的。
但加泰聯的球迷們可不會覺得此時此刻的奧斯奎萌，他們只會覺得這位阿根廷國腳蠢透了！
一門心思要在主場擊敗利茲城，從而鎖定小組第一的加泰聯就這麼被對手當頭一棒，打得有些暈！
所以在最初的錯愕之後，聖家大球場上空各種各樣的喧囂聲分貝更大了。
這些都是現場八萬多加泰聯球迷們的怒火。
頂著如此喧囂的風，胡萊在聖家大球場高高躍起，做出他標誌性的慶祝動作，再落地和蜂擁而來的隊友們抱作一團。
利茲城球員們就這樣在陡峭看台上的加泰聯球迷們的集體注視下，盡情慶祝他們的領先。
※※※
「因蘇亞竟然被威廉姆斯壓制住了，見鬼！」
丟球之後，加泰聯主教練何塞·貝納爾憤怒地揮舞拳頭，罵了一句。
倒是他旁邊的助理教練阿爾貝托·巴斯克斯勸慰他：「皮特·威廉姆斯畢竟是上賽季歐洲最佳年輕球員十佳之一……」
「可問題是，他是傷愈復出的，阿爾貝托！」貝納爾還是意難平。
這個丟球確實出乎了他意料，他在賽前完全沒想到自己的球隊竟然會先丟球。
他將目光投向了隔壁，利茲城的主教練東尼·克拉克正在和他身邊的教練組成員們挨個擊掌慶祝，臉上帶著興奮的笑容。
「……我沒想到這場比賽利茲城會搶攻……」貝納爾搖頭道。「這是我的責任，阿爾貝托。我低估了東尼·克拉克的瘋狂程度……告訴球員們，不要被利茲城的進攻嚇住，絕對不能往回縮。否則我們可就真的會把主動權拱手相讓了！利茲城擅長的是進攻，但他們別忘了，我們加泰聯最擅長的也是進攻！」
※※※
看台上的安東尼奧·巴萊羅看見球隊的助理教練阿爾貝托·巴斯克斯先生腳步匆匆地走到場邊，正在對場內的球員們做手勢，示意他們要攻出去。
他就把目光轉向自己的好友馬里奧·薩拉多。
比賽剛剛開始不到二十分鐘，時間真的很短暫，短暫到薩拉多還沒什麼發揮的機會呢。
可在同樣的時間裡，胡萊卻已經打進一球……
這意味著就算不計較之前的比賽，只看這一場比賽里的表現，胡萊也已經領先了他的好朋友。
不知道薩拉多現在心裡該有多不爽……
但再不爽也必須把情緒控制下來啊，馬里奧。你可不能被情緒左右，沖昏了頭腦，集中注意力到比賽中……
你可以的，相信自己，你絕對可以！
你可是我們那支青年隊中最了不起的天才！你是加泰聯未來十年的希望所在！
加油，超級·馬里奧！
※※※
球場上的薩拉多雙目幾乎噴火，正從遠處死死望向利茲城球員們慶祝的方向。
儘管他在人群的包圍中，壓根兒看不見自己的目標，但他也還是沒有移開自己的視線。
賽前他信心十足要和胡萊在這場比賽中一較高下，同時也向遠在馬德里的梅利證明，只有自己才有資格做他的對手，挑戰他。
結果比賽才剛剛開始沒多久，胡萊就先進球了……
本賽季第三個歐冠進球！
而自己呢？
別說這一場比賽了，就算是整個職業生涯中的歐冠比賽，都還沒能取得進球。
雖然這和薩拉多並不是加泰聯的主攻手有關，主要在邊路活動的他也很難出現在門前獲得射門機會。他和胡萊在隊伍中的戰術地位天差地別……
但薩拉多不會給自己找這些理由。
既然他把胡萊當做對手了，那麼就意味著他自己都沒把自己和胡萊的差異考慮在內。
他就是想要用進球來和胡萊一決雌雄。
他能不知道胡萊擅長進球嗎？
當然知道。
可一個立志要去挑戰年輕一代中最佼佼者梅利的人，難道連這點勇氣都沒有？
所以他選擇了和胡萊比進球。
結果這一照面……胡萊就領先了。
他保持這種眼神盯著慶祝的利茲城球員好一會兒，直到他們終於結束了慶祝，才重新看到了胡萊的身影。
他和隊友們一起跑回半場，半路上還揚起手臂向看台上為數不多的利茲城球迷們揮手致意。
薩拉多的視線就這麼一直隨著胡萊移動，直到他回到自己的位置上站住停下來，加泰聯的天才年輕人才收回視線。
比賽才剛剛開始十幾分鐘，就丟了球，這是不好的結果。
但正因為丟球丟的早，薩拉多又擁有了七十多分鐘的時間來追趕胡萊，這是一件好事。
助理教練正在場邊揮舞著手臂示意球隊攻上去，不要在收縮防守了。
這正合薩拉多的心意。
※※※
胡萊站在自己的位置上，等待比賽重新開始。
他仰起頭，把目光投向了聖家大球場著名的陡坡看台。
今天的聖家大球場沒有坐滿，最頂端的位置大部分都空著。
但八萬多人齊聚於此，帶給人的視覺衝擊力也足夠震撼。
畢竟在整個英超聯賽里，想要找到能夠容納超過八萬人的球場也不容易。
現在這八萬多名憤怒的加泰聯球迷們都在看台上向場內揮舞拳頭，果然像傳言說的那樣，會有一種他們從四面八方的山坡上衝下來，要湊到自己鼻子跟前來揮舞拳頭的錯覺……
歐冠真是有意思啊！
能夠去不同的球場，見識到不同的異域足球文化！
面對壓下來的聖家大球場看台，胡萊嘴巴一咧，挑了挑眉。
※※※
電視機前的羅凱凝神盯著屏幕中胡萊的特寫鏡頭。
他還能夠聽見從前方球場傳來的巨大喧囂聲。
那些聲音並不怎麼友好，隔著衛星轉播信號，已經有所衰減，但傳遞到羅凱的耳朵里，依然算得上是「震耳欲聾」。
所以完全可以想象在那樣的環境中比賽，需要一顆多麼強壯的心臟……
但羅凱卻依然羨慕眼前這個人。
畢竟這是歐冠比賽！
這是在加泰聯的主場！
對於無數職業球員來說，西甲豪門加泰聯和馬德里國王就是他們職業生涯的終點。
能夠在這樣的環境中比賽，不應該是折磨，而是一種榮耀。
現在，這樣的榮耀完全屬於胡萊。
至於他還不知道要多久才能站在那個舞台上呢。
不過……我會追上你的，胡萊。
不管你把我落下多遠，我也會追上你的。我們倆的比賽不是這一場，也不是在這一時。
你別想徹底甩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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