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潮起潮落
「羅在禁區里接到球！」
伴隨著解說員富有激情的大吼，維羅尼卡的主場沃倫丹球場里的喧嘩再上一層樓。
這座僅能容納六千人的足球場放到荷甲聯賽中是個不起眼的小球場，就算全部坐滿，也很難和阿姆斯特丹那樣的豪門球隊相媲美。
但是在荷乙聯賽，坐滿六千人的體育場所營造出來的聲威還是非常驚人的。
在荷乙聯賽，維羅尼卡就是豪門，沃倫丹球場就是「地獄主場」。
正如解說員說的那樣，羅凱在禁區里接到了球。
面對上來防守他的對方後衛，羅凱的右腳扎穩，掄起左腳做了一個要把足球扣向右側的動作。
騙得對方後衛伸腳去擋，他的左腳卻從足球後面虛晃一槍，劃過之後再迅速抖動腳腕擺回來，用外腳背把足球輕輕撥向左邊。
就這樣把上來封堵他射門的後衛晃開，緊跟著他再次掄起左腿，這次可不再是虛晃一槍的假動作了！
他的左腳正腳背結結實實地抽中足球！
嘭！
足球猶如出膛炮彈一般飛向球門！
對手門將甚至連撲救這個動作都沒做出來——就只來得及揚起手臂，球就進了。
「羅羅羅羅羅羅羅——！！！了不起的羅！！這是他在本場比賽的第三個進球！他完成了帽子戲法！他的三個進球幫助維羅尼卡在主場4:0領先！！」
解說員的嘶吼聲很快就被淹沒在了六千人的雷鳴歡呼中。
進球的羅凱轉身跑向距離最近的看台。
在那裡，維羅尼卡的球迷們已經都涌了下來，向他揮舞著手臂。
維羅尼卡的其他球員們狂奔而至，把羅凱抱住，慶祝他的這個進球。
人群簇擁中的羅凱笑得有些狂野，甚至是猙獰，但這完全無損他的帥氣，甚至反而讓他看起來更加迷人……
滿座的沃倫丹球場上空響起整齊劃一、震耳欲聾的喊聲：「羅！！羅！！！羅——！！！」
※※※
「羅！！羅！！！羅——！！！」
看著手機屏幕里和隊友們擁抱慶祝的羅凱，雍軍輕嘆一聲：「羅凱算是踢出來了，荷乙聯賽才踢了十四輪，他就已經進了七個球。搞不好他還能競爭一下本賽季的荷乙金靴呢。看來上賽季沒白在荷蘭適應……」
「所以說羅凱選擇繼續租借去維羅尼卡是正確的——當初這個新聞傳出來的時候，不還有球迷覺得他去打荷乙會耽誤成長嘛……」張清歡評論道。
「是營銷號跟著瞎嚷嚷帶節奏導致的。說得好像荷乙聯賽水平很低一樣。」雍軍哼了一聲，把手機放在一旁。
「先不要管別人了，清歡。接下來的巴塞羅那德比，對你來說很重要……」
張清歡攤開手：「我可未必能夠首發呢，雍叔。」
「萬一呢？再說了，不首發就不做好準備了？在替補席上更要隨時做好準備，這樣一旦機會來臨時，你才能抓住！」
張清歡連忙點頭：「雍叔你說得對，我會做好準備的……」
「而且我給你說，清歡。打完和你們的同城德比，加泰聯就得在歐冠中迎來利茲城了。這意味著他們肯定會在聯賽中受到影響，這可是一次好機會，一定要抓住！」
時間已經來到十一月中旬。
西甲聯賽踢了十二輪，薩里亞目前排名第十二。
表現中規中矩，不好也不壞，屬於薩里亞的正常發揮。
張清歡在這過去的十二輪聯賽中總共有過七次出場，其中五次都是替補出場，兩次首發，但都在下半場被提前換下。
到目前為止還沒有一次打滿九十分鐘的比賽。
如果只看數據，會很容易覺得張清歡的表現不怎麼樣。
畢竟七次出場，也只貢獻了一次助攻，沒有進球。
但在雍軍看來，張清歡確實正在逐漸適應西甲聯賽的節奏。
他的表現其實是越來越好的——兩次首發就是在最近。
薩里亞主教練阿爾諾·卡薩斯也在這個過程中逐漸摸清楚了張清歡的特點，並且基本上把他固定在了進攻前衛的位置上，和球隊的幾名進攻中場展開競爭。這樣張清歡不用在自己不適應的位置上和對手競爭，也算是好事一樁。
張清歡的速度不快，身體對抗能力也很一般。但他的優點是技術好，能控球，傳球視野廣，所以在薩里亞陣中也不是完全找不到位置的。
但讓雍軍很不爽的是，眼看著在融進球隊的關鍵時期，張清歡卻不得不頻繁被國家隊徵召去打一些在他看來毫無必要的友誼賽。
九月份的兩場比賽說是新主帥上任，愣是讓剛剛才和球隊一起訓練沒多久的留洋球員全都回到中國，萬里迢迢打了兩場熱身賽。
十月份中國足協腦子開了竅，知道再這麼讓大家從歐洲回國踢兩場毫無意義的友誼賽是折騰人。所以這次他們決定把友誼賽放到歐洲，不讓留洋國腳們來回奔波，而讓國內球員跑。
這兩場友誼賽中國隊全敗。
一場1:2輸給克羅埃西亞，一場0:3輸給了瑞士。
董建海上任之後，已經在友誼賽中取得了三連敗。
而最近剛剛才踢完的這兩場熱身賽，為了備戰明年一月份的亞洲杯，所以選擇的熱身賽對手全都是亞洲球隊，不可能再去歐洲拉練集訓，只能讓留洋國腳們再跑一趟。
先回中國國內打泰國，憑藉羅凱、陳星佚的進球，以及胡萊的梅開二度，中國隊4:2戰勝了泰國，總算是終止了友誼賽三連敗的尷尬局面。
第二場友誼賽，中國隊的對手是敘利亞。足協還是考慮到了留洋球員來回奔波的辛苦，決定去全隊去卡達和敘利亞進行比賽。這樣可以讓留洋國腳們返程的時候近一點……
可他們就沒想想，從中國去卡達難道不要花時間和精力在旅途上的嗎？
所以這場比賽中國隊的發揮並不好，在客場和敘利亞1:1握手言和。
唯一的亮點是張清歡在比賽中進了球。
算是證明了他最近狀態不錯。
只是這反而讓雍軍更為張清歡感到可惜了——因為以張清歡最近的狀態，如果沒有國家隊比賽的干擾，其實他是有可能在和加泰聯的巴塞羅那同城德比中首發的。
結果因為打完國家隊比賽，緊接著就是巴塞羅那德比，飛了上萬公里去國家隊踢友誼賽的張清歡就只能坐在替補席上了。
不僅如此，十二月一日中國國家隊就要重新集結，開始為期一個月的集訓，備戰明年一月份開幕的卡達亞洲杯。
雖然留洋國腳們並不用那麼早就去和國家隊匯合，可是也得在十二月十五日去國家隊報到。
而那個時候西甲聯賽尚未進入冬歇期，還有兩輪聯賽沒踢呢……
你說你表現再好，哪個俱樂部主教練敢放心對一個剛來球隊就要缺席一個半月比賽的新球員委以重任？
雍軍曾經有一些很「大逆不道」的想法，他認為這屆亞洲杯就應該直接放棄，或者不應該在意成績，以國內球員為主體去參加。讓所有留洋球員，尤其是剛剛才出國的留洋國腳們安心在俱樂部適應融入新球隊、新環境。
這樣亞洲杯打成什麼樣子都無所謂。
但他也只是在心裡想想，沒有說出來，更沒有對張清歡吐槽過。
他知道自己這個想法確實很極端。
在世界盃上取得好成績之後，現在國內對這支球隊的期望很高，都希望他們能夠在亞洲杯上取得好成績。已經有人喊出了「奪冠」的口號。
球員們雖然辛苦，但也一樣期待亞洲杯。
自己作為經紀人，就不適合在球員面前說什麼喪氣話。
免得動搖軍心……
只是這麼一來就苦了張清歡他們，對他們來說，其實留洋生涯是從亞洲杯之後才真正開始。
胡萊和羅凱還好，他們已經度過了適應期。
夏小宇甚至都還在預備隊里訓練和比賽呢，壓根兒沒進一線隊。
王光偉和陳星佚也僅在各自球隊國內杯賽中獲得過寥寥無幾的出場機會。
眼看著2026年快過去了，中國足球的留洋大潮開始的轟轟烈烈，如今卻逐漸陷入低潮。
就算是胡萊，表現和上賽季比起來也算是沉寂了許多。
十二輪聯賽打進了七個球，不算少，也依然排在聯賽射手榜的榜首。
但他上賽季同期進球數則是十二個，從數據上來說已經算是下滑了。
本賽季利茲城因為雙線作戰，在歐冠中耗費精力，拖累了聯賽中的表現。
英超踢了十二輪，衛冕冠軍僅排在第九位。
付出如此巨大的代價，在歐冠中的表現也並不如意。
歐冠小組賽已經踢了四輪，利茲城僅積三分排在小組第三。
他們自從首輪客場2:1擊敗海灣燈塔之後，就再也沒有能夠拿過積分。
第二輪小組賽主場1:3輸給加泰聯，第三場小組賽客場0:4大敗於維蘇威，第四輪小組賽回到主場之後雖然進了兩個球，但還是2:3輸給了維蘇威。
四輪小組賽踢完，加泰聯積十二分，已經提前鎖定了小組出線資格。
維蘇威積七分排在第二，因為凈勝球和勝負關係都佔優，所以剩下兩輪小組賽，只要再贏一場，他們就將鎖定剩下那個小組出線名額。
而利茲城，最好的結果是去參加歐聯杯淘汰賽——這還要看他們能不能擊敗海灣燈塔。
可以說，上賽季的英超冠軍在最近兩個月日子過得非常狼狽。
坊間甚至開始流傳東尼·克拉克要下課的消息……
因為克拉克對胡萊的賞識和信任，這也讓雍軍很在意利茲城的帥位問題。
就在短短四個多月前，當中國球員接二連三走出國門，被歐洲球隊看中的時候，大家都以為這些留洋球員和中國足球一起，都會擁有一個光明未來。
現在想起當初大家那種欣喜雀躍和期待，再看看如今，多少讓人有些……煩悶和沮喪。
所以……並不是說當我們的球員開始走出國門，來到歐洲踢球之後，形勢就會變得好轉起來，我們的足球就會像坐了高速電梯那樣，飛躍式提升。
中國足球，還是有很長的路要走啊……
※※ ※
PS，之前看到有讀者在問書中出現的歌單，所以我就抽空弄了一個。
本來是打算在網易雲做的，因為我自己聽歌都是在網易雲。但是版權問題，很多歌都沒有。
所以只好轉戰QQ音樂，用QQ音樂做了一個名為「禁區之狐」的歌單，大家直接在QQ音樂里搜「禁區之狐」，然後選擇「歌單」就能看到了。
沒錯，就是那個封面是小說《禁區之狐》綠色封面的歌單，創建人叫「林海聽濤」的那個。
因為有重名的，所以不要點錯了。
點進去就能看到這本書里到目前為止所有出現過的歌曲。
大家也可以收藏一下，以後只要書中又有新的歌曲出現，我都會放進這個歌單的。
當然，如果我有什麼遺漏掉的，也歡迎大家留言補充，我給加進歌單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