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六章 集體衝鋒
大衛·米勒、約翰·法爾金漢和列文他們這些「白玫瑰」球迷組織站在佛蘭德球場的北看台上，目瞪口呆地看著場上。
不只是他們，實際上整個球場四面看台上的球迷們也都是如此表現。
只有西南角看台的維傑斯頓球迷們沖著球場指指點點，臉上難掩笑意。
馬修·考克斯是一個見多識廣，經驗豐富的解說員，可他現在面對眼前這一幕，也有些詞窮。
他用不太確定的語氣說道：「利茲城主場迎戰維傑斯頓的比賽即將開始，雙方球員已經就位……呃，應該是維傑斯頓的球員已經就位，我不知道利茲城球員們現在的位置算不算是就位了……」
電視轉播畫面中，維傑斯頓的球員都站在各自位置上，前鋒頂在最前面，但沒有進入中圈，因為並不是他們開球。中場球員在前鋒身後一些距離，在後面是排成一條線的四個後衛，最後門將站在禁區里，但不在門前，而是稍微往外走了點，走到了大禁區線上。
這是標準的一場比賽開球前的球員站位，通過這種站位，往往可以一目了然地看清楚球隊採取的是什麼陣型。
和維傑斯頓不一樣的是，利茲城的球員們卻並沒有按照正常球隊那樣站位，而是全都站到了中線上……也不是「全都」，但也差不了太多。
有足足八名利茲城的球員們集中在中圈附近的中線上。
中圈裡站著開球的胡萊，中圈外面左右兩側則佔據著其他七名利茲城球員，其中左邊多達四人，右邊三人。
而在中線後面，除了門將范德文之外，就只有兩名球員，一名是中後衛特迪·布雷福德，另外一名是后腰傑伊·亞當斯。
「這是……什麼陣型？118？」
「克拉克這個『瘋子』又想出了什麼瘋主意？」
媒體席上的記者們在面面相覷之後發出了這樣的疑問，還有人已經低頭在手機上記錄起來：
「……利茲城的主教練東尼·克拉克被稱為『瘋子』。而在和維傑斯頓的比賽中，他再次突破了我們對他的預計，展現出更加瘋狂的一面來：他的球隊在比賽開始前，集中於中線上，這一幕不僅讓媒體席上的記者們都目瞪口呆，也讓作為對手的維傑斯頓感到震驚……」
鏡頭中出現了維傑斯頓的主教練羅傑·比勒的特寫，他眉頭緊皺，一臉疑惑和不解地看著場上。
顯然這位六十六歲的老帥，也看不懂隔壁後生仔的操作。
接著電視轉播畫面切到場邊的主隊教練席前，站在場邊等待比賽開始的主隊主教練東尼·克拉克正和自己的助理教練說著什麼，但因為兩個人說話的時候是全程捂著嘴的，所以大家也不知道他們倆究竟說了些什麼。
※※※
「東尼，我有些時候真懷疑你是不是胡的遠房親戚……」
「為什麼這麼說，薩姆？」
「因為胡只是隨口這麼一說，你竟然就真的讓全隊演練這樣的戰術。要不是和他有親緣關係，何必如此寵溺他呢？」蘭迪爾一手遮嘴，一手聳肩攤開。
克拉克捂著嘴笑道：「但這套戰術的具體效果你也已經在訓練中見識過了呀，確實有效果。」
確實從結果來看，胡萊這異想天開的開球戰術還真有用。
雖然一開始當他提出來的時候，大家都以為他在鬧著玩，沒幾個人當真的。
只有東尼·克拉克和馬特·道恩兩個人覺得可以按照胡萊的說法試一試。
於是全隊就竟然真的配合胡萊把他隨便說的戰術在訓練場上實現了出來……
「問題不是有沒有效果，問題是他說什麼你就信啊，東尼……」
「反正就算他說的不對，我們也沒什麼太大的損失嘛。這套戰術訓練起來也並不複雜，就算是作為訓練中的一種調劑了。」克拉克掩嘴搖頭，臉上帶著笑意。
※※※
「比賽還沒開始，雙方球員已經就位。但利茲城這邊的情況有些不太一樣……」
賀峰的聲音從音箱里傳出來，坐在投影幕布前的王光偉、張清歡卻都有一種濃濃的既視感。
那就是這一幕似曾相識，好像在哪兒看過一樣……
「胡萊這小子……」秦林在旁邊搖頭嘆息。
張清歡想了起來，他一拍大腿：「這不是我們當初在中甲時和海神打足協杯的那一幕嗎？只不過當時我們是角球戰術，而現在利茲城這是開球……」
「『天女散花』式開球？」王光偉也跟著回憶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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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清歡點頭：「我估計這肯定是胡萊的主意！」
王光偉捂臉笑：「我最開始以為他就只是在閃星瞎胡鬧，因為趙指導是他乾爹。現在看來，他在英國也有了一個乾爹……」
※※※
維傑斯頓的場上球員們在最開始的錯愕后，都用嘲弄的眼神注視著前面的利茲城球員們。
彷彿和他們比賽的不是一支職業球隊的球員，而是一群平時在馬戲團演戲逗人發笑的小丑們。
這是要幹什麼？湊在一起等哨音響起，就人爬人架人梯嗎？
傻子都看得出來利茲城這是想要開球之後一窩蜂往前沖，然後趁亂取勝。
可這麼一來他們身後不就全都是空當了嗎？
自己這邊只要能夠斷下他們的傳球，直接打個反擊，利茲城只怕就要在一分鐘內連續兩次開球了……
這樣的開球方式簡直就是瞎胡鬧嘛！
還有人把目光投向場邊的東尼·克拉克。
網上有人說這人就是個「瘋子」，不少維傑斯頓的球員還有些不解，現在他們都同意克拉克確實是個「瘋子」。
因為一般正常人的腦子想不出這麼愚蠢的「戰術」。
就在這時，站在中圈裡腳下踩著足球準備開球的胡萊，沖著一群難掩臉上笑意的維傑斯頓球員們高聲說：「夥計們，我勸你們一會兒開了球不要動。因為你們很快還要再回到這裡開球的，何必浪費體力呢？」
聽到胡萊這麼說，對面好幾名維傑斯頓的球員面面相覷之後，還是忍不住笑出了聲。
就好像聽到了一個很好笑的笑話一樣。
他們再看胡萊，就已經不是在看小丑，而是在看白痴了——別以為我們不知道你小子想要幹什麼？不就是希望我們站著不動讓你們進攻嗎？
但你竟然以為就這麼隨便說兩句話，就能夠讓我們站在原地不動？
這得多愚蠢啊！
他們剛剛笑出聲，就聽到一聲清脆的哨音！
比賽開始！
※※※
胡萊在哨音響起的同時，便轉身把足球傳了回去。
而在他傳球的時候，原本站在中線上的利茲城球員就像是聽到了發令槍響的百米選手，埋頭沖向維傑斯頓的禁區！
胡萊自己也在傳完球后迅速轉身跟上。
維傑斯頓的前鋒約翰·喬則和他擦肩而過，加速沖向在胡萊身後接到球的利茲城中後衛特迪·布雷福德，後者剛剛把足球踩住，便讓到一邊去。
在他旁邊的傑伊·亞當斯上前一步，迎著被布雷福德踩住的足球踢出去。
一腳長傳！
幾乎就在足球剛剛飛出去的時候，約翰·喬飛在空中，伸腳去擋，沒碰到！
足球高高飛起，徑直飛向前場左肋。
在那裡，利茲城本場比賽首發的中後衛本·格里斯特轉過身去，背朝進攻方向，跳起來！
格里斯特是利茲城場上最高球員，身高一米九五，頭槌能力出眾。
最重要的是，利茲城這麼一窩蜂衝刺，把維傑斯頓的防守都給攪亂了，他們眼睜睜看著格里斯特跳起來頭槌，身邊卻沒有一個維傑斯頓的球員上去干擾，與之爭頂。
格里斯特輕易頂到球，並且把足球向後蹭。
蹭完球后的格里斯特回首望，便看到在足球飛行的方向上，卡馬拉已經沖入禁區。
他知道自己完成了老闆交給他的任務，人還在空中呢便笑了起來。
這套戰術的第一個難點，就是要讓足球被準確的傳到格里斯特的頭頂，充分利用他身高頭槌好的優勢。
所以長傳球交給了長傳能力不錯的亞當斯。
可如果格里斯特不能把足球順利擺給后插上的隊友，那戰術就失敗了。
格里斯特當然不希望大家精心布置的戰術因為自己而夭折，看到自己沒有辜負大家的信任，這位憨厚的中後衛在心裡長出口氣。
「格里斯特——后蹭！利茲城把足球打進了維傑斯頓的禁區！伊斯梅爾·卡馬拉跟著跑了進去！」
伴隨著考克斯的驚呼，和看台上越來越響的歡呼聲中，卡馬拉追上了落地后反彈往前的足球。
維傑斯頓的中後衛保羅·戈德里克迅速撲上去，打算封堵卡馬拉。
同時門將卡倫·紐金特也迅速移動到球門近角，降低重心，張開雙臂，試圖封堵卡馬拉的射門角度。
追上足球的卡馬拉並沒有射門，而是用右腳外腳背把空中來球直接往中路一挑！
戈德里克試圖跳起來頭槌解圍，但是他倉促間的起跳高度不夠，沒能碰到球……換句話說，他冒頂了！
「誒？機會——！」賀峰在演播室里看到這一幕的時候整個人都激動起來，因為他同時還看到了就在起跳的戈德里克身後，便是已經插到門前的胡萊！
胡萊也同樣起跳，迎著戈德里克漏過來的足球，一記獅子甩頭！
在他身後的維傑斯頓的另外一名中後衛利安姆·費尼壓根兒就沒起跳，而是眼睜睜看著近在咫尺的胡萊完成了頭槌攻門。或許他自己就沒想到這球竟然真能打到門前！
門將紐金特這個時候已經完全來不及撲回來，他只能狼狽轉身，再目送足球飛進他所把守的球門，然後懊惱地仰天長嘆。
整個佛蘭德球場沸騰了起來！
考克斯在巨大的歡呼聲中嘶吼：「多麼不可思議的一個進球啊！利茲城開場僅用了十秒鐘就破門得分！這是本賽季迄今為止英超最快進球！難以置信！利茲城胡鬧一樣的戰術竟然收到了奇效！維傑斯頓的球員們似乎是被利茲城的這次全體壓上進攻嚇呆了，幾乎所有人都不知道該如何應對……」
進球的胡萊這次沒有跑去角旗區做出他標誌性的慶祝動作，而是飛奔向給他傳球的卡馬拉，與他擁抱慶祝進球。
不只是他，其他利茲城的球員們也都蜂擁而至，團團抱住。
他們不用跑太遠，因為他們從開球之後就一路殺到前場，都還沒回去呢。
所有人齊心協力，把胡萊異想天開一樣的想法變成了現實，真的利用這種開玩笑一樣的戰術破門得分，取得了領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