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7章 自己的路

  一輪春秋，一歲月，十輪春秋歲無痕，對於修士來說，這並不算什麼。

  「整整十年了……新神到底在修什麼道……為何那些氣機越來越恢宏了……」

  神域中的生命星上，很多人在結束了例行的祭拜之後，紛紛抬頭看向天穹。

  人影巨大，盤坐在天穹上，比之星辰還要浩天，宛若一顆真正的太陽，灑落億萬縷仙光，照耀著眾生。

  他太過恢宏，渾身紋路無數，像是一條條大道，繁奧的難以想象，又像是天地規則之基，散發著萬物初始的生之氣息。

  這是神，十年沉睡，由最初的三千神魔山中，到後來出現在天穹，轟動一時。

  十年已過，所有生靈都習慣了，但神每一天都會轉變成三種物體，有人、有妖、有石、有、有鍾、有鼎……十年變化，包含了太多形態。

  然而，每在轉變之初，都會散發著一種特殊的力量，那時，會有萬道奧義出現，無窮法則臨世，到了那一刻，大道的奧密、天地紋理，都不再艱澀難懂，反而像是一個赤果果的女仙，一切神秘都將呈現於他們的面前，供他們觀賞。

  同時，還有一種特殊的仙光落下，但凡被照耀人，體內彷彿有無形枷鎖崩斷，漸漸打開了禁忌之門，再次觀看這個世界，卻發現了以前沒有看到的一幕……比如體內的原始道痕！

  此刻，幾乎所有人都在抬頭，他們看著天穹上的那個始終閉目盤坐的神明，目光虔誠無比，就連眸子深處都帶著一股狂熱。

  這不單單是小修，其中還包含了大聖！

  或許他們剛開始心中並不會服氣，畢竟新神只是一個聖人王，可這十年來，哪怕在神域中，無邊雷劫都接連劈了下來，且每一次雷劫都浩大的難以想象，最初時只是各種人形生靈，可後來似乎連仙域生靈都成片的降落了下來。

  大劫一次比一次磅礴，一次比一次浩瀚，可神始終無恙，連對抗都不曾有過。

  「來了……要開始了……」

  這一刻，眾生寂靜，所有生靈都跪伏在大地上，抬頭看著天穹上的變化。

  那裡，巨大人影突然一震，無盡仙輝都在跟著晃動，刺目的讓人難以看清。

  同時，一道飄渺而宏大的聲音響了起來。

  「陰陽並濟混沌生，大道眼開觀萬物，融萬道……觀萬痕……掘萬力……他化萬靈……他化萬物……他化永恆……」

  隨著聲音的落下，眾生心頭一顫，腦海中空白一片，「神倒下了……」

  這一刻，眾生有感，他們抬著頭，不知所措的看著天穹上轟然倒塌的巨大神明。

  他的頭顱瓦解，身體崩開，整個人都化成了一縷縷仙光與密密麻麻的明亮線條。

  同時，還有一幅幅畫面閃現了出來。

  起初，一片原始的浩瀚仙山之地，藥王成片，仙藥馳騁，一個孩童於深夜降生，仙輝照世間、黑暗吞眾生，畫面雖只是出生時期，但那兩種浩大而詭異的氣息，像是隔著時光照耀了過來，讓眾生都於恍惚中顫慄。

  畫面緩緩變化，當初的孩童已經初步崛起，他的變化最初幾年不是很快，但他的戰力卻強的髮指，似乎在他的面前根本就沒有同階，始終在以下伐上。

  到了後來，孩童的變化開始快了，不止是身體上的成長，就連戰力都越來越恐怖，但他只是一個凡體。

  於普通中，又盡顯不平凡，他很聰穎，天賦驚人，年少時就在觀察天地萬物，感悟各種道痕，並將其展現了出來。

  但結果差強人意，這也不是他想要的，也不是他要找的，但他想到了辦法，解決自身的辦法——化混沌！

  混沌可合萬道，融萬物，不管是包容性，還是力量層次，都是無與倫比的，也是最適合的。

  這只是基礎，也是最基本的條件，但他又做了另一件事，開眼，天大道之眼。

  以大道之眼觀天地，觀萬物，觀眾生，一切最本源的力量盡皆呈現於他面前，道痕、規則、秩序，無一能例外，大道之眼所觸之地，即紋理現身之所。

  那雙眼睛很可怕，和少年一樣，彷彿不屬於這個世間，又彷彿凌駕於諸天之上，先天性的超脫這個世界。

  他們不知道自己看了多久，但那少年長大了，他的體質轉化仍未完成，但他的成長速度卻無法壓制，在一片幾乎被大道拋棄的星辰上，他依然是最快的，幾乎一年一個大境界，速度快的嚇死人。

  這還是在混沌體沒有化成的情況下，也就是說，混沌體對少年的意義更大之處在於萬道、萬物！

  因為他本身的可怕就足以讓無數人羞愧的撞牆。

  「那個當初的孩子……就是神嗎……若不內斂，他比真正的神都像神……」

  「是神……神在觀察自己走來的路……」這一刻，有大聖顫抖，「神他……也在創法……以混沌體為基的法……」

  這是一個起點，高的嚇死人，起步都需要是陰陽兩種大道，之後化成混沌體，最後還需要開啟那樣一雙可觀萬物本源的大道之眼。

  也只有這樣，才可以看到萬物的本源道痕，領悟萬靈之秘，一步步的走下去。

  這是十分可怕的一種法，說不定到了最後，一切有形、無形的物質都是其開創者的力量源泉。

  天地寂，而他不滅，時光流，而他不朽。

  殺不死、滅不掉，一人超脫萬物萬靈之上，俯視所有有形、無形之物。

  這個形可以是帝，可以是靈。無形可以是時空、可以是虛無、可以是秩序。

  這是一條不適合眾生的路，最終的成就者或許只有一人。

  此時，就在眾生都在獃滯的一刻，所有的畫面都消失了，同一時間，無數大道線條蔓延了出去。

  紋理線條無邊，沒有軌跡可尋，沒有盡頭可觀，它們交織蔓延，不知要到達何方。

  但在它們的上空，草木、石山、生靈、天地、時空、萬道，一切都以線條為最原始形態顯化了出來。

  這是本源的體現，在真實與虛幻中交相輝映，在線條的勾勒下不斷映照而出。

  或許是感覺萬物萬靈的形態有些不符，又或許是一張無形偉力組成的巨手撫過，萬物萬靈都變了。

  它們形態下的線條發生了變動，雖然仍舊是最原始的基礎道痕，但下一刻，它們不斷重組排序，化成了一個個一模一樣的身影。

  萬道身影顯化在天地間，每一個都獨一無二，神態睥睨萬古，超脫的嚇死人，齊現的剎那，無盡的雷霆直接落了下來，沒有任何徵兆可言。

  「誰允許你對我降下劫難……」

  一道聲音像是從時空的盡頭而來，回蕩在這片天地間，無形的偉力擴散，上萬道人影齊齊抬頭看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