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聖音問道
許久之後，洛天宸將銀書重新放回了屍體旁，獨自走向石壁。
此刻，他原本打出的小洞早已閉合，除了一縷縷波動外，並無特殊之處。
「小藥王……只能讓我的狀況略有好轉，並無法救我……」
「嗯，這個沒關係，只要能正常傳音就好。」
「你的法很特別……」聲音的主人意有所指道。
洛天宸回首看了八道仍在感悟的人影一眼，緩緩點頭，「是挺特別的，每當看到他們，我才知道什麼是盛世美顏。」
「……」
「我有一秘，不想失傳……你想學嗎？」吃人嘴軟，這小子很不厚道。
「要不要收？」洛天宸沉思，裡面的可以肯定是姜太虛無疑，但這個人對葉凡太過關鍵，不單單是半師，更是一位榜樣與領路人，或許葉凡可以缺古經，可以缺萬物母氣，但唯獨缺不了姜太虛。
因果這東西，雖然很飄渺，達到了一定層次也可以無視，但絕對不是那麼好沾的。
「那我們做一下交換吧，正好我也有一法。」
他沉吟了片刻，果斷抬手間在石壁上刻畫出一縷縷複雜而玄奧的紋路，漸漸的形成了一個道紋「皆」。
皆字秘和其他幾秘不同，它雖是一種法，但卻更像一個種子，沒有心法，也沒有招術，更沒有經文，觸發的幾率和九秘以及修為有關。
「皆字秘……你給我也無用……我的力量早已乾涸，哪怕是有一株小藥王，也活不了太久，何必呢。」
「未來的事誰知道呢。」洛天宸抱著大戟，召回了八道人影，面露期待，「該你演化了，我相信九個人的悟性應該還可以。」
聲音的主人無言以對，哪怕是他，都難以看穿那些身影的真假，但他並沒有猶豫，抬手間，一道影子顯現在石壁上，擺出了一個古怪的姿勢式，同時，亦有一段非常簡短的口訣，傳入他的心中，艱澀而深奧，如大道般難懂。
過了片刻，又是一道姿勢打出，如此半天，共有九道姿勢烙印在石壁上，像是在演化九法。
洛天宸雙目綻放光彩，九個人影各擺出一道姿勢，像是大道的九個軌跡。
他們一開始一動不動，但片刻間，九道人影都動了起來，他們由最初的化石、化山、到化鍾。
又由一草、一木、演化出通天古樹，九道人影，各演化一種姿態，由普通到繁奧，由繁再化簡。
一連整整三天，最後所有姿勢緩緩融合，九道人影重疊於一起，彷彿千變萬化而歸一，又似聚萬千攻伐集於一體，最終形成了一個簡單的姿勢。
這就是斗戰聖法，一種姿勢概括了這一秘術的全部，化繁為簡，如大道生一，又如一生萬千，繁奧中帶著普通。
「大道是什麼……」突然一道聲音傳來，不是很響，卻如聖音道喝，恢宏而懾人，直接在他的腦海中炸開。
「大道是天地間的萬物，日月輪轉，四季交替，同時也是一草一木，普通中蘊含著真諦，感悟其運轉的軌跡，便可為道。」
「有人說，道為法則，變化萬千，有形可循，有跡可捉，掌控其法則，即是修道。
也有人說道無形、無根、無本，看不到抓不到，只身高高在上，超脫一切，不可感，不可觸。」
洛天宸搖頭，「道演化天地，演化萬物，演化萬靈，可為沙、可為石、可為草、可為木，萬物萬靈皆為道，你我亦為道。」
「看山不是山，看山還是山，平凡中蘊含著真理，到了最後，卻發現，大道從未遠離，只是在我們身邊，發現了就悟了，發現不了，永遠無法明白。」牆壁中的主人似乎是在感慨，「很多人一味的追求大道，卻忽視了最本質的事物，反而不如一個後輩看的清晰，小友問過道？」
「拋棄修為，拋棄過往，拋棄自我，化凡三年以問自身，三年歲月，如千年蹉跎，一朝醒來，道自在腳下。」
洛天宸的雙目恢復了清靜，低頭看了一眼大戟，開始在上面刻畫著自己所悟的「斗」字秘。
大戟來者不拒，似貪婪的孩子，將一道道紋理全部吸收，這一幕實在古怪。
洛天宸也試過刻入其它法，但並沒有太大用處，似乎它有些挑食，非一定品階的東西難以入它法眼。
「你的悟性很好……凡人普通，一生不過百載，草花無力，一折可斷，但卻可演化世界。
古之大帝為何化凡？
紅塵如萬丈深淵，交織七情六慾，修士本為人，守住本心方可明悟真理……古老相傳，凡體才是根本……或許斬去體質會有意想不到的收穫……」
「或許吧。」他不覺得姜太虛是因為他才這樣，一困紫山四千多年，硬生生磨出了聖人的境界，說是王者，實則對方已經算是聖人了。
至於凡體是根本，更是最強。這種理論是對的，大道至簡，因為凡體更加符合道的本質。
但誰會吃飽了撐的富二代不做，跑去當乞丐，不到那個層次，就算知道，也無法明悟。
洛天宸淡然平靜，心態古井無波，「別玩了，趕緊回來，我們走了。」
隨著他的話音落下，紫山的深處，一道白光帶著萬千道則和滿天的瑞霞飛了過來。
「這麼快嗎，有隻鳳凰你不抓嗎？」小白虎落在洛天宸肩膀上，傳出了神念。
「不死葯不用抓，抓不到的。」
洛天宸很有自知之明，連無始經都沒看，轉身在不遠處的牆壁上打了一個通道，鑽了進去，徹底消失在那片空曠的廣場中。
「幾千年未曾現世……現在的年輕人都已經洒脫到了這種地步了嗎……」牆壁的人影感嘆不已。
那個人很獨特，不說修為如何，單是那份心境和，讓他都忍不住動容。
極道帝兵、帝經、不死葯，任何一種都足以掀起一場大戰，如今三種聚在一起，那個年輕人卻拍拍屁股走了，甚至都沒有多看一眼。
「但他是不是忘了一件事……」
紫山外的大地上，冷風依舊，吹盪在這孤寂的山石中，讓整個世界多出了一縷蕭瑟。
洛天宸的身影從大山中走出，剛一出現，紫雲就迎了上來，「您沒事吧？」
洛天宸擺擺手，「紫府聖地的秘術回頭給我傳點。」
他打算暫時蟄伏在紫府聖地中，好好修行一段時間，最近的收穫著實有點大，他需要消化一番再做打算。
「我們現在回聖地嗎？」
「先去聖崖，後轉回紫府聖地。」
……
……
夜晚，紫氣如雲，遮蓋天幕，霞光萬道，高掛紫雲之下，靈氣如縷，氤氳成息。
洛天宸站在山巔，眺望遠方，那裡仙山成群，仙鶴飛舞，靈獸戲水而歸，演繹著一幅和諧的仙家景象。
如今，他來到這個世界已經半年了，半年的時間，經歷荒古、太玄、紫山、聖崖，回到紫府，共三種秘術，一幅拳譜，外加源天書傳承，收穫之大，難以想象。
這就是北斗，一個全宇宙帝經最多、帝兵最多、傳承最多的奇特地方。
只要他想，能獲得的古經絕對超出想象，單是九秘就可以獲得好多種。
「洛師兄還沒睡呢。」遠方傳來一道甜的膩死人的嬌聲，讓這片空氣中都蕩漾著香甜氣息。
來人駕著紫虹，化光而來，一身紫裙飄揚，三千髮絲如瀑垂落，隨著那一步一搖曳的挺秀身姿，不斷晃動，甚至還引發了上身的一波三折，著實吸引人的心神。
「夜觀天象，今晚有貴客降臨，因此一直等在這裡。」洛天宸微笑道。
「是嗎？那不如邀依月進去坐坐？」女子目光閃閃，紫霧如水，高貴中帶著靈動，紅唇貝齒輕啟之間，如撩撥人的琴弦，讓人難以拒絕。
「找我有事？」洛天宸面色不變，從容淡定。
這個女人是紫府聖地中的一位大能嫡孫女，天賦還算不凡，在紫府聖地當代中足以排上前幾。
「聖子師兄設了晚宴，邀請諸師兄弟一同把酒論道。」
依月走近了過來，俏臉靠近，紅唇伸到洛天宸耳邊，吐氣如蘭，「多半是因為前些日子敗給了聖女，心中無法咽下這口氣，想聯合眾人給紫霞使絆子。」
依月說完，粉嫩的舌頭伸了出來，但那人反應很快，不等她有所動作，人影就已經出現在了另一邊。
「師兄一如既往地不盡人意呢。」
「師妹說笑了。」洛天宸很平靜，這個女人他認識不過四個月，但膽子大的超乎想象。
用地球人的話來講，這樣的女人，按下打一針就會老實了。
「走吧，聖子師弟廣邀同門，大設酒宴，這等好事，怎能錯過。」
兩人相視一笑，化成長虹向聖子峰而去。
不過，當他們趕到時，這裡已經匯聚了很多年輕男女，其中坐在主位上的一個略顯陰鷙的英俊男子一見他們到來，立馬迎了過來。
「洛師兄、依師妹，你們可算來了。」紫府聖子笑容滿面，一舉一動，都散發著驚人的紫霧，舉手投足間，道韻橫生，看起來很不凡。
但那眼角的一縷陰鷙怎麼也無法掩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