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3章 化解偷襲
燕軍的調整足足用了五天的時間。
這時，已有六萬燕軍穿過南關嶺，進入到燕軍在南關嶺北部紮下的大營。
在這五天，山頂的京師軍也沒有閑著，採集到大量的石頭，對於即將到來的大戰，做好了完全的準備。
第六天，燕軍終於對山頂的京師軍再次發起了猛攻。
這次燕軍發起的攻勢，是從三個方向展開。
主力在南面，有李烈親自指揮；次攻是在北面，有李素指揮；再次是在東面進攻，由李烈麾下大將王武指揮。
燕軍這次是三管齊下，大有不攻上山頂不罷休的架勢。
山頂的京師軍則是以不變應萬變，不管你從幾個方向發起攻勢，總之，就是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前幾日的戰鬥，京師軍的滾木已經用光，箭矢也所剩無幾。
現在他們抵禦燕軍的手段，主要就是用礌石。
連續多日的攻頂戰，燕軍將士也積累了不少的經驗。
面對山頂滾落下來的大大小小石塊，只要不太密集，他們也都能做出躲避，傷亡與前幾日的鏖戰相比，要小上許多。
即便燕軍採用三面圍攻的手段，局勢依舊沒有多樂觀，進攻的燕軍將士，是發起一輪攻勢，便被打下一輪。
雙方展開了無休止的拉鋸戰。
就在京師軍全力對付三面來攻的敵軍時，一名飛衛快步跑到李余近前，急聲說道：「陛下，西面的懸崖有敵情，一支燕軍正在攀爬崖壁！」
李余心頭一動，燕軍還真從西面的懸崖進行偷襲。
他側頭對子炎說道：「鉅子，西面的懸崖就交給你了，不能放燕軍的一兵一卒爬上來！」
子炎插手領命，快步向西面跑過去。
跟著他一同過去的還有千餘名京師軍兵卒。
來到西面懸崖的邊緣，一名兵卒探頭向下觀瞧。
他才剛深出腦袋，一支箭矢便從崖壁上飛射上來，不偏不倚，正中那名兵卒的面門。
兵卒聲都沒吭一下，面部插著箭矢，從懸崖上直挺挺地摔落下去。
子炎見狀，對周圍沉聲喝道：「誰都不準露頭！」
說話之間，他抽出自己的子母七星劍。
意念轉動之間，字母七星劍分裂成七把短刃，於他的身子周圍來回盤旋。
子炎於懸崖邊緣盤膝而坐，還閉上眼睛，如同老僧坐定。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
山頂上的京師軍兵卒面面相覷，不明白子炎這是要做什麼。
而崖壁上的燕軍兵卒，也都在屏氣凝神，人們一手死死扣住崖壁上的石縫，一手端著弩機，鋒芒對準頭頂上方。
過了許久，沒再看到有敵軍露頭，眾燕軍互相看了看，其中一人將弩機掛回到后腰，繼續向上攀爬。
他剛一發出動靜，崖頂上盤膝而坐的子炎，耳朵突的一動，緊接著一支短刃從他身邊飛射出去。
短刃由空中向下急墜，其鋒芒不偏不倚，正中那名攀爬的燕軍兵卒頭頂。
耳輪中就噗的一聲，那名兵卒身子後仰，從崖壁上摔了下去，重重砸在山腳下。
「啊——」
此情此景，讓附近的幾名燕軍齊齊驚呼出聲。
他們只發出這麼一點動靜，子炎周圍的六把短刃一併飛了出去。
只見七柄短刃在崖壁上來回穿梭，但凡是發出聲響的燕軍兵卒，要麼被短刃刺入身體，要麼被短刃從身上劃過，凡中招者，無一例外，皆慘叫著摔了下去。
此情此景，直嚇得其餘燕軍心驚膽寒。
人們的身體緊緊貼著崖壁上，一動不敢動，一聲不敢吭。
現場一下子又安靜下來。
七柄短刃在懸崖上來回遊盪，因為找不到聲源，最終全部飛回到山頂，於子炎的身邊慢慢落下。
可以說憑藉著地利的優勢，再加上子炎的武法雙修，他一人在此，便足以做到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地步。
剩餘的百餘名燕軍兵卒，他們是上不敢上，退不敢退，完全被困在崖壁上。
但人的體力終究是有限的，漸漸的，他們扣住石縫的手指頭都麻木了。
終於有人受不了了。
感覺再這樣繼續下去，自己就得摔下去。
他大吼道：「兄弟們，橫豎都是一死，我們和山頂的吳賊拼了，大家一鼓作氣，衝上去！」
說著話，他率先手腳並用，全力向上攀爬。
其餘的燕軍兵卒見狀，把心一橫，也都跟著他繼續向上爬。
閉幕打坐的子炎，臉上閃過一抹哀色。
在他意念轉動之間，身邊的七柄短刃一併飛射出去，接下來，崖壁上傳出的慘叫聲此起彼伏，不絕於耳。
百餘名燕軍兵卒，無一例外，皆從崖壁上摔落下去。
京師軍兵卒小心翼翼地探出頭來，向下觀望。
崖壁上已經看不到敵軍，反倒是下面的谷底，橫七豎八躺著上百具之多的燕軍屍體。
人們長長鬆了口氣，看向子炎的眼神也充滿了敬畏之色。
有兵卒忍不住讚歎道：「鉅子當真是武功蓋世，舉世無雙啊！」
子炎緩緩睜開眼睛，臉上露出苦笑，說道：「只是殺人技而已。」
作為墨家的正統後人，子炎從來都不願意殺人。
止殺也是墨家的核心思想之一。
但很多時候，子炎又不得不拿起武器，去做他最不願意做的事。
這是所有正統墨家弟子可悲的地方。
有子炎鎮守山頂西側的懸崖，燕軍想順著岩壁攀爬下來，難如登天。
李烈聽聞斥候的回報后，表情如常，他側了側頭，說道：「玉典、通玄！」
隨著他的話音，後面的人群里立刻走出來兩名道士，雙雙向李烈抱拳施禮，說道：「陛下！」
李烈慢條斯理地問道：「你二人還有多少部眾？」
玉典和通玄都是天機道的聖使之一，也是殘存下來的餘黨。
兩人對視一眼，正色說道：「回稟陛下，草民的部眾，還各有百餘人。」
李烈沉吟片刻，問道：「你二人可有辦法攻上山頂？」
玉典和通玄再次對視一眼。
前者說道：「陛下，草民以為，山頂西面的懸崖可作為突破口！」
後者則說道：「陛下，草民以為，山頂東面的窄道可為突破口！」
李烈眨了眨眼睛。
想不到，他二人的意見還不統一。
李烈沉吟片刻，慢條斯理地說道：「既然你二人一個說西面可為突破口，一個說東面可為突破口，那就帶著你們各自的部眾去做給我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