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9章 攻防鏖戰
以李素為首的兩萬燕軍,被只有千餘人的京師軍死死抵擋在窄地的東側。
期間李素也有組織兵力,進行突擊,打算強行衝過窄地。
可是將士們剛一踏入窄地,立刻便遭受到來自對面敵軍不同角度的箭射。
一個人,只能拿一面盾牌,擋上擋不了下,擋左擋不了右,衝上窄地的將士,要麼中箭墜崖,要麼被逼退回來。
反覆了好幾次,都未能成功,李素急出一腦門子的汗,但又拿對面的敵軍毫無辦法。
雙方隔著這麼一段只有十幾米長的窄地,僵持了下來。
李素這邊進攻受阻,李楷那邊的虛張聲勢,更是不會取得任何的進展。
南關嶺之戰的第二天,燕軍方面又是毫無作為。
二十萬的燕軍,對陣兩萬的吳軍,在連續兩天的交戰中竟然沒有佔到任何的便宜,這時候,李烈也急了。
第三天。
李烈親自率軍,指揮作戰,全力進攻駐守山頂的京師軍。
今日的交戰,燕軍可是使出了全力。
只見聚集在山腳下的燕軍將士,人頭涌涌,人山人海,鋪天蓋地。
而且燕軍把拋石機都架了起來。
可惜的是,燕軍的拋石機也攻擊不到上頂上。
拋出的石頭,最遠就砸到半山腰偏上的位置,距離山頂還有段距離。
見拋石機派不上用場,李烈乾脆就不用了,傳令麾下的將士們,向山頂全力進攻。
大批的燕軍將士,順著山坡向上攀登。
很快,山頂上的滾木、礌石、箭矢,一股腦地傾斜下來。
進攻的燕軍將士,成群成片的被滾石、滾木碾壓,被箭矢射翻在地。
從半山腰上翻滾下來的兵卒,如同下餃子似的。
戰鬥由早上一直持續到中午,又由中午持續到晚上。
雙方鏖戰的一白天,燕軍依舊未能登上山頂一步。
可即便到了天色大黑的時候,燕軍的攻勢依舊沒有停止的跡象。
山下的燕軍點起無數的火把、篝火,開始了連夜攻山。
燕軍這般的攻勢,的確是兇猛無比,被打退一撥,立刻又組織新的一撥攻勢。
大有不攻上山頂不罷休的架勢。
換成一般的軍隊,面對如此彪悍的燕軍,單單在氣勢上,就得被對方壓倒。
可山頂上的這支京師軍不一樣。
有天子親自坐鎮,看著他們作戰,將士們個個都拼了命的想在天子面前好好表現一番。
山下的燕軍攻勢越猛,就越是激發出人們的表現欲。
原本平日里連半米高石頭都推不動的兵卒,現在跟打了雞血似的,竟然能推動將近一米高的石頭。
兩邊的兵馬,都有各自的天子在親自督戰,算是針尖對麥芒的扛上了。
燕軍向山頂全力猛攻,京師軍則是向山下全力投擲滾木礌石。
晚間的戰鬥與白天比起來,非但沒有減弱,反而越發的慘烈。
大批的燕軍衝到半山腰后,開始向山頂放箭。
山頂的京師軍將士也是時不時的有人中箭倒地。
倒下的同伴,刺激著還能戰鬥的將士們,人們越發努力的投擲滾木礌石。
身在半山腰的燕軍弓弩手們,也時不時的被軲轆下來的滾木礌石碾壓過去。
戰鬥到後半夜,山頂囤積的木樁子已全部用盡。
見狀,燕軍以為有機可乘,大批的將士又開始向山頂全力衝鋒。
可是他們剛過半山腰,就聽山頂上穿來一陣陣的轟鳴聲,就連地面都在震顫個不停。
接下來,無數的石頭如同冰雹一般從山頂滾落,進攻中的燕軍將士被成群成片的砸倒、壓倒。
雙方的戰鬥由天黑又一直打到天亮。
山頂的京師軍已不僅是用光了滾木,就連先前積攢的大量礌石都快用光。
反觀燕軍方面,傷亡的人數已接近七千人。
滾落到山腳下的屍體不是鋪了一層,而是疊了好幾層,簡直倒了堆積如山,血流成河的地步。
司提查看一番己方剩下的石頭,他快步走到李余近前,說道:「陛下,我方的礌石已經沒剩下多少!」
如果燕軍的攻勢再這樣持續下去,估計最多半天的工夫,己方的礌石就得全部耗光。
李余當機立斷,走到山頂的里端,雙手摁住地面的山石。
隨著咔嚓咔嚓劇烈的聲響,地面立刻布滿了裂紋,原本整塊的山石,發生破碎、鬆動,直至脫落。
司提見狀大喜,立刻調來大批的將士,把這些零碎的山石都搬到山頂邊緣。
等這些零散的石頭都被京師軍將士們抬走,低頭再看李余的腳下,方圓十多米的地面,足足下沉了兩米多深。
就這麼眨眼的工夫,李余用信仰之力操控土元素,為京師軍將士們提供了三百立方米的石頭,總重量接近九百噸。
有李余這麼一個如同岩石開鑿機般存在的怪物,京師軍又怎麼可能會缺少礌石?
這也是京師軍將士們完全不用顧慮礌石儲備,玩了命的往山下扔的底氣所在。
李烈指揮燕軍,對山頂的京師軍開始了長達三天的連續猛攻。
三天的激戰打下來,京師軍駐守的這處山頂,足足低了五米。
反觀山腳下的地面,被大大小小的碎石壘高了接近兩米。
作為攻方的燕軍將士們,總共折損了接近兩萬人之多。
而山頂,依舊被京師軍牢牢佔據著,燕軍將士愣是未能踏上山頂一步。
雙方鏖戰這麼久,無論是京師軍還是燕軍,都已是人困馬乏,將士們到了身體極限。
最終,還是李烈下達了撤軍的命令。
這場曠日持久的鏖戰,也總算是告一段落。
在戰場上一向無往不利的李烈,這次在南關嶺是吃了大虧。
他灰頭土臉的回到本方大營。
一名宦官連忙上前,遞給他一杯茶水,小心翼翼地說道:「陛下,先喝杯參茶吧!」
李烈接過杯子,將茶水一口灌進肚子里,而後他猛的一揮手,將茶杯摔了個粉碎。
他回頭看向走進來的眾將官和謀臣,咬牙切齒地說道:「我要知道,山頂賊軍的主將到底是何人?」
兩個白天的進攻,再加上連續三天三夜的鏖戰,己方的二十萬大軍都快扛不住了,而山頂的兩萬敵軍竟然還能挺得住。
這究竟是一支什麼樣的兵馬?
又得是什麼樣的主將能帶出一支如此強悍的軍隊?
李烈麾下的暗衛將軍張淳,小心翼翼地說道:「陛下,據微臣所知,敵軍主將名叫司提。」
「司提?沒聽說過,他是什麼人?」
別說李烈沒聽說過司提這麼一號人,作為暗衛之首,消息一向靈通的張淳,也同樣對司提這個人一無所知。
他低垂下頭,小聲說道:「微臣……微臣也不知曉此人的底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