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8章 此消彼長
變故來得太快，周圍眾人誰都沒反應過來。
眼瞅著匕首的鋒芒要刺入陶夕瑩的脖子，猛然間，一條人影從斜側里狠狠撞了過來。
嘭！
陶夕瑩就感覺一股勁風從自己面前掠過，原本刺向她脖子的匕首被撞偏，偷襲之人也被撞得橫飛出去。
周圍的軍兵們如夢方醒，紛紛叫喊道：「有刺客！保護皇後娘娘……」
正在人們的注意力都在那名刺客身上時，另有一名百姓打扮的刺客，突然抽出匕首，一個箭步躥到陶夕瑩近前，一刀狠狠刺向她的心口窩。
關鍵時刻，撞開刺客的人正是龍飛。
看到又有一名刺客對陶夕瑩下殺手，他再想阻止已經來不及了，龍飛想都沒想，直接把自己的手臂伸了出去，擋在陶夕瑩的胸前。
噗！
匕首的鋒芒深深插入龍飛的手臂，刀尖在他的手臂后側探出，這一刀直接貫穿了他的胳膊。
龍飛強忍扎心的疼痛，側身一腳，把那名刺客逼退。
他手臂上還插著匕首，用身體護住陶夕瑩，急聲說道：「皇後娘娘速退！」
陶夕瑩瞪大紅通通的眼睛，看著面前護著自己連連後退的龍飛，顫聲說道：「龍……龍將軍？」
百姓當中，又有兩人抽出暗藏的匕首，雙雙沖了過來。
龍飛回手，將插在手臂上的匕首硬生生拔出來，緊接著，他手臂向外一揮，匕首射出，正中一名刺客的面門。
緊接著，他抽出佩刀，迎擊另一名刺客。
周圍的吳軍將士，也都紛紛沖了上來，與刺客們戰到一起。
見己方將士已經擋住刺客，龍飛立刻抽身而退，回到陶夕瑩的身邊，警惕地掃視左右，防止再有刺客偷襲。
他護著陶夕瑩退回到城門樓內。
「龍將軍受傷了！」
陶夕瑩目不轉睛地看著龍飛手臂上的傷口，而龍飛則像是沒有感覺似的，眉頭都沒皺一下。
他正色說道：「皇後娘娘是全城軍民的主心骨，也是賊軍攻擊的首要目標，皇後娘娘不該因一兵一卒之生死，而將自己置於險地！」
陶夕瑩獃獃地看著龍飛，用袖口擦了擦臉上的淚痕，重重地點下頭，說道：「龍將軍提醒得是！我幫龍將軍包紮傷口！」
「……」
嘖！你到底有沒有聽進我說的話啊！
看到陶夕瑩抽出手帕，一臉關切地給自己做包紮，龍飛後面的話也說不出來了。
突然間，他感覺皇后和陛下很是般配。
他們都不會把臣子當成一件只是能辦事的工具，而是真的有在乎臣子的安危。
很快，混在百姓當中的數名刺客都被守軍將士解決。
張元和劉文劉武也聞訊趕了過來。
看到陶夕瑩沒事，他們才長鬆口氣。
張元向陶夕瑩插手施禮，說道：「皇後娘娘，有刺客混入百姓當中，是臣的失察，請皇後娘娘降罪！」
陶夕瑩說道：「景國公也不必自責，沒人能想到，李皓的消息會這麼靈通，這麼快就對我下手！」
李皓派人行刺陶夕瑩的事，很快也在守軍當中傳開，守軍將士們義憤填膺，把心中的怒火都發泄到攻城的齊軍身上。
這一天的鏖戰，齊軍共有三次攻上城頭，但都被守軍打退了回去。
連續兩天的激戰打下來，齊軍這邊傷亡甚大。
僅僅這兩天的傷亡人數，比前幾日累積的傷亡人數都多。
原本十餘萬之眾的齊軍，打在現在，已經不到八萬人了。
可即便是這樣，李皓也沒想要撤軍。
而是給麾下的將士們下達了死命令，務必要攻破京城，無論付出多大的代價。
齊軍是越打人越少，反觀守軍方面，人數反倒漸漸多了起來。
一些投軍的百姓戰死了，他們的兄弟，甚至是父輩、子侄輩，也都跑來投軍。
對面進攻的齊軍，他們都是帶著滿腔的仇恨，拼了命的與其作戰。
在這種情況之下，優勢的天平開始逐漸向京城守軍這邊傾斜。
接下來的幾日，雙方依舊是每天激戰。
李皓麾下的齊軍兵力，由不足八萬，到不足六萬，再到不足五萬……
反觀京城的守軍，由原本的不足兩萬人，現在已增加到十餘萬。
其中絕大多數人都是投軍的百姓。
許多人經過連番血戰的磨練，其經驗和戰鬥素養，已經變得和老兵差不多了。
你死我活的戰場，就是這樣的高效，可以在短短几天的時間裡，讓一個見了血都會嚇暈的新兵，迅速成長為一個冷血的殺人機器。
雙方的強弱易位，還不是壓垮李皓的最後一根稻草。
真正讓李皓崩潰的是，楚州傳來消息，李余已率領吳軍，攻破龍川城。
李錦，卒！
這個消息，著實如同一記悶錘，狠狠砸在李皓的頭上。
原本他們是同父同母的三兄弟，進同進，退同退。
可先是李英死在平昌郡，現在李錦又死在龍川城，三兄弟就只剩下他一個人。
最讓李皓撓肝撓肺，如同萬箭穿心的是，無論李英還是李錦，他們都是死在李余的手裡。
中軍帳外的齊軍侍衛們，都清楚聽到中軍帳內傳出李皓的哭嚎之聲，還有他變了音，如同野獸般的嘶吼：「李余，我李皓必將你碎屍萬段，挫骨揚灰——」
可是，不管李皓怎麼狠毒了李余，現在的戰局對他已經十分不利。
再這麼繼續耗下去，他麾下這不到五萬的將士，估計也得埋骨在京城城下。
此時的李皓，心裡已經萌生了退兵的念頭。
與此同時。
李余攻破龍川城的消息，也傳到了朝廷。
朝野內外，無不是大受振奮。
城中的百姓們，很多人家都掛起了燈籠，偌大的京城，雖還處於戰亂之中，但晚上卻是火光點點，各處都是亮如白晝，儼然成了不夜城。
張元緊急召集諸將，召開一次軍事會議。
等諸將都到齊了，張元難掩激動之情，大聲說道：「陛下現已攻破龍川城，楚州賊首李錦，現已伏誅，京城外的李皓，再無外援，且連日來，齊軍損兵折將甚巨，若老夫所料不差，近日，李皓便要帶領殘部，逃離京城地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