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恐怖女人

  事實證明,李余的話十分有效。

  聽聞梟人是服用了藥物,守軍將士這才恍然大悟。

  原來梟人的悍不畏死,梟人的頑強生命力,梟人的不知疼痛,並非與自己有何不同,只是靠著藥物在支撐。

  狹路相逢,短兵交接,勇者勝!

  一旦士氣被敵人打壓下去,哪怕人數再多,也只是草芥。

  而士氣提升起來,即便實力相差懸殊,也有與敵一戰之力。

  現在的情況正是這樣。

  守軍對梟人的恐懼感銳減。

  隨之而來的是士氣大增,氣勢大張。

  人們的進攻不再盲目,而是有目標的集中攻擊梟人的頭部、脖頸、心臟等要害。

  實戰中,要害遭受重擊的梟人,完全和周人一樣,都會當場斃命。

  兵卒們親手殺死梟人之後,士氣更加高漲,陣陣的喊殺聲,一浪蓋過一浪。

  太守張泓,和呂方依舊留在城門樓。

  張泓不解地問道:「呂真人,殿下怎知這些梟人都有服用過藥物?」

  呂方眨了眨眼睛,故作深沉地說道:「殿下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知道梟人服用藥物助戰,又有何可奇怪?」

  「呃?是是是,是我多此一問!」

  張泓暗暗苦笑。

  他所聽到的有關十七皇子的傳聞,可完全不是這樣。

  呂方望著親自參戰的李余,臉上的笑容加深幾分。

  他已然猜出李余的心理。

  不管梟人有沒有服用過藥物,但為了最大限度的激發起將士們的士氣和鬥志,必須得這麼說。

  呂方露出若有所思之色。

  他感覺李余成長的速度太快,快到已超乎想象。

  面對不利局面,瞬間想出應付之策。

  這已經不是聰不聰明的問題,而是要依靠雄厚的見識積累。

  可李余就是個生活在京城的紈絝子弟啊!

  呂方對此,也是深感費解。

  他不知道的是,作為一個現代人,哪怕只是一個最最普通的現代人,李余的知識積累,那也是凝聚了數千年人類智慧的結晶。

  何況李余本身就很喜歡歷史,對中國的歷史、外國的歷史,都看過很多。

  也正因為這樣,李餘一眼便認出,梟人的戰鬥,非常類似古歐洲的狂戰士。

  經過半個多時辰的血戰,攻上城頭的梟人,大部分戰死,還有一部分摔下城牆,不知是死是活。

  留在城牆下的梟人,見己方的進攻失敗,紛紛選擇撤退。

  雙方的第一場攻堅戰,就此告一段落。

  打掃戰場,梟人在城頭上留下的屍體有三百多具。

  可怕的是,佔盡天時地利人和的守軍,傷亡竟高達四百多人。

  其中大多數的傷亡,都是在梟人剛剛登上城頭時造成的。

  一仗打完,四千五百名守軍,還剩下四千來人。

  而這場戰鬥,僅僅是梟軍試探性的進攻而已。

  隨著第一撥進攻的梟軍被打退,奚瑜的臉色沒什麼變化。

  他側頭說道:「烏卓、兀里突。」

  聽聞他的召喚,立刻有兩名梟人漢子走到馬車近前,齊聲說道:「奚瑜!」

  「你二人,各率兵兩千,給我拿下平昌城!等到破城之時,你二人可率部先行搶掠。」

  烏卓、兀里突,眼睛同是大亮,二人撫胸施禮,雙雙說道:「奚瑜,請等我們破城的好消息!」

  梟軍陣營里,再次傳出嚎叫聲和擂鼓聲。

  很快,數千人之多的梟軍,走出本方陣營,擺出準備進攻的架勢。

  城頭上。

  看到這次進攻的梟軍,數量比剛才多出好幾倍,每個人的神情都變得凝重起來。

  人們心裡清楚,接下來的戰鬥,要比剛才的戰鬥更加激烈,也更加困難。

  冠英走到李余身旁,問道:「殿下,我看這撥梟軍,起碼要在四千人往上,我們,還能頂得住嗎?」

  李余依舊看著場外的梟軍,反問道:「剛才你為何不參戰?」

  剛才梟人攻上城頭,李余有注意到,冠英以及他揮下的虎牙營,根本沒出手。

  冠英聳聳肩,說道:「我不想送死,也不想讓我的兄弟們去送死。」

  「那麼,現在呢?」

  「我不想等死!更不想讓我的兄弟們等死!」

  「所以,你想跑?」

  李余終於轉頭看他。

  「有殿下在,這仗,還有得打!」

  冠英雖然沒參戰,但一直有細心觀察。

  李余只憑一句話,便穩住軍心,他有看在眼裡。

  這位十七皇子,還真不是頭腦發熱,冒冒失失地跑到平昌城和梟軍作戰。

  在冠英看來,李余有幾分真本事。

  他問道:「殿下接下來打算怎麼打?採用何種戰術?」

  李余聳聳肩,說道:「沒有戰術。」

  「啊?」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呵呵!」

  冠英禁不住笑出聲來。

  李余未再理他,他轉過身形,看向城頭上其他的將士們,大聲說道:「梟軍的大隊人馬,即將攻城,諸位怕嗎?」

  沒有人說話,城頭上靜得鴉雀無聲。

  李余振聲道:「若是怕了,現在逃走還來得急!」

  這話終於激起人們的回應。

  「殿下,我等寧死不逃!」

  「對!即便戰死,我也不做逃兵!」

  戰死,家人尚可受益。

  若是做逃兵,不僅自己這輩子毀了,家人也會跟著受牽連。

  李余環視眾人,點點頭,說道:「說得好!諸位不肯做逃兵,我李余,也不會做逃兵!此戰,我與諸位將士,誓與平昌共存亡!與賊死戰到底!」

  說著話,他抽出肋下的佩刀,沉默片刻,一字一頓地高聲說道:

  「自,盤古開天,

  三皇定國,五帝開疆,

  凡國遇大事,

  男必在祀與戎,泯軀祭國。

  即,燹骨成丘,溢血江河,

  亦不可辱國之土,喪國之疆。

  士,披肝瀝膽,

  將,寄身刀鋒,

  帥,槊血滿袖,

  王,利刃輝光。

  吾不分老幼尊卑,不分先後貴賤,

  必同心竭力,

  傾黃河之水,決東海之波,

  征胡虜之地,剿倭奴之穴,

  討欺汝之寇,伐蠻夷之戮。

  遂蒼海橫流,兒立身無愧,

  任屍覆邊野,唯精魂可依!」

  這段豪言壯語,當然不是李余自己想出來的,他也沒有那麼好的文采。

  而是選用了三國時期《三五曆紀》中的一段。

  這段話,頗有些討逆檄文的意味,現在拿出來用,也正應景。

  聽完李余的這段話,在場的許多將士都紅了眼圈。

  打仗,就必須要有個打的理由,要知道為何而戰,自己又為何而死。

  現在李余用這段話告訴他們,此戰,既是為國而戰,又不僅僅是為國而戰,更是為華夏文明而戰。

  堂堂中央帝國,又豈容蠻夷欺辱?

  老祖宗們奠定的萬里河山,又豈能折損於自己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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