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1章 出喪
杜笙咬牙，他信祈蓴沒有自滅的心思，哪怕沒有霍東辰。
顧雲辭詫異的看了眼一向不理世事的杜笙：“原因。”
“小丫頭不是那樣的女孩子，她那一晚本就打算與霍總和好的，可是，就算沒有和好，以那丫頭的性子，也不會走大橋的那條路，明明有更近的路……”杜笙下意識的，將祈蓴懷孕的事情隱了下來，不知道為什麽，隻是在李遊那裏知道了祈蓴沒有說懷孕的事情後，就不想再提起。
顧雲辭直直看著杜笙許久，卻察覺不到男人的閃躲，點頭：“好。”
杜笙歎了口氣，離開。
“不過一月的功夫！”沉寂許久，莊勰忍不住打破，“怎麽會呢？”
顧雲辭看著屋內躺著的好友，與老人幾乎瞬間老了很多的背影，不語。
想必，東辰會比他更難過……
在祈蓴遇難前，祈蓴受到的委屈，都來自與他。
杜笙隨著李遊來到放置“祈蓴”的冰棺前。
冰棺裏的女子依舊是最初的樣子，隻是幹淨了不少，可臉卻毀的厲害，完全看不出本來的模樣。
“不應該啊……”杜笙疑惑，相同的時間，特別是在車裏，有屍化嚴重不應該是人的身體嗎？畢竟，想把整張臉泡成這樣，身體幾乎應該腐爛了。
可聲音極小，李遊也沒太注意。
杜笙有些心疼，好好的幹淨的女孩子，就成了這幅模樣，女孩可是快要成媽媽的，怎麽可以……
身為醫生，最見不到一屍兩命，下意識的握住女孩的手，一瞬間頓住，滿目驚疑。
“杜博士，怎麽了？”李遊皺了皺眉頭。
“沒什麽。”杜笙收拾好自己的情緒，搖頭，“我隻是……”
李遊也是歎氣，沒再問。
杜笙心中的詫異卻是怎麽也壓不下去，他極為肯定麵前的女屍不是祈蓴。
他是個醫生，祈蓴明明已經懷孕三個月，可麵前的女屍卻是已經生過了孩子的婦人，並且此刻沒有孕身。
僅此一點，就可以確定，麵前的女屍是她人。
那麽，祈蓴去了哪裏？
杜笙不知道自己要不要告訴霍東辰，可是，萬一，這是女孩自己想要的一麵呢？
如果，是祈蓴想要斷個幹淨呢？
心事重重離開，杜笙依舊拿不準主意。
霍東辰在當天夜裏就已經清醒，沉寂一晚，即將天明，開口：“宣布霍氏少夫人離世！”
“東辰！”顧雲辭幾人大驚，此刻的霍氏風雨飄搖，本就亂，若是宣布了，更亂，萬一出了什麽差錯……
“她嫁我那天，真的不像是個霍夫人，”霍東辰喑啞著嗓子，“她離開的時候，我要她正大光明的帶著我的名走！”
鏗鏘落地，沒有餘地。
霍心庭站在那裏許久：“那霍氏呢？”
“二叔，有我，”霍東辰猩紅著眼，頂天的男人忍不住征得親人的認同，“霍氏沒事！”
“唉……”霍心庭歎氣，出去。
罷了，就這樣吧……
七天的孝期，霍東辰將所有都拒之門外，哪怕天大的文件，漫天的緋聞，他隻是靜靜看著棺材裏的女孩，不言不語。
他力排眾議，在公墓區買了一塊兒宮陵。
他的小東西，身前就厭惡那一堆的老頑固，想必死後也不願去聽別人嘮叨的，他怎麽舍得，讓她去被地下的那些人說教？
麵喪的這一天，霍氏上下黑衣，霍家大宅白布飛舞。
“霍東辰，你給我滾出來，滾出來……”秦唯早就哭的不能自已，狂吼，掙紮著要從父兄手裏掙脫，想要衝到棺材旁的男人麵前質問，“是你，凶手就是你，是你逼死的祈蓴！”
霍東辰抬眼，看著不遠處的女孩，為了祈蓴哭的不成樣子，歎息，是啊，是他逼死的祈蓴……
緩步走過去，在秦家麵前站定。
秦父有些尷尬，畢竟自家女兒太不知道分寸：“霍總……小女頑劣，與少夫人關係甚好，也是一時激動……”
霍東辰搖頭：“我沒有怪她的意思，秦總不用這樣。”
秦唯依舊哭的稀裏嘩啦，霍東辰看著張牙舞爪的鮮活女孩，再一次心痛：“是我，讓祈蓴走上了不歸路，秦唯，這些，我們都以後說，你去上柱香，讓她安心離開。”
“是你又怎麽樣？”秦唯悲痛，咬牙，“她依舊愛你，你依舊是她最在意的……在意的讓她都忘了她自己……”
霍東辰踉蹌了幾步，苦笑：“她恨我的……”
那晚女孩一字一頓的告訴他，她恨他……
蒼冷一片。
“沒有她愛你，怎麽會有恨你？”秦唯抬頭，“霍東辰，你再也不會有一個女孩子，會像蓴蓴那樣，隻愛你，隻愛你……”
霍東辰點頭，可是，誰又知道，他更想讓祈蓴沒有那麽愛他，多愛自己一點，是不是就不會有如今的悲劇？
整個B市有頭有臉的人物，今日齊聚一堂，吊唁首次公開的霍少夫人。
秦唯由哥哥扶著上前去拜別好友，看著照片裏勾唇笑的開懷卻內斂的女孩子，再次痛哭出聲：“為什麽要那麽傻？為什麽沒有想想自己？祈蓴，愛不是這樣的啊……你跟唯唯說過的，愛是要彼此安好的，那你呢？蓴蓴，你告訴唯唯啊……”
是不是這就是我們不被人接受的愛的最後結果？
是不是你我都會有這樣的後路？
祈蓴，那唯唯呢？
“東辰，”黨眉被人扶著，看著自己一手養大的女孩，哽咽，“你告訴我，為什麽？”
麵前的男人那麽疼女孩，怎麽會呢？
“黨夫人……”霍東辰閉了閉眼，“是我沒有照顧好她……是我的錯……”
“霍東辰……那是我一手養大的孩子，不是一句錯，就可以的……”黨眉硬撐著，垂淚，“她是我養大的！”
麵前的婦人，更是一名母親……
霍東辰無言，默默無語。
“夫人……黨夫人？”
幾聲驚呼，霍東辰抬頭，麵前的婦人暈倒在地。
在暗處的祈蓴下意識的想要出去，可是被段燁澤拉住：“祈蓴，你一定要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