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0章 寶寶？
然而，祈蓴又突然想起，自從吃了杜笙的藥，她已經很久沒有不準時來大姨媽了……
會是嗎？
祈蓴有些茫然，她著實不太懂這一塊兒，誰又會在意她懂不懂這些呢？她又不是祈妍……
她想認為是，然而杜笙的權威在那裏，接近於無得幾率，哪裏是說有就會有的？
祈蓴下意識撫摸自己的肚子，燃起的希望又漸漸熄滅，苦笑，算了吧，哪裏有那麽好運？恐怕是這些日子來不太好好吃飯，造成的腸胃不舒服吧……
吃完了飯，收拾好，寂靜的公寓讓祈蓴有些難耐，無意間的轉身，愕然，才發現，公寓的很多地方都已經蒙了灰。
也對，兩人徹底冷下來都已經近三個月了，他天天回來，而她隻是發呆，靜坐，恐怕男人是擔心大宅來的人覺得太怪異，所以就沒有再來過人了吧？
轉了兩圈，巡視了些許，祈蓴幽幽歎氣，這裏算什麽呢？
如果不是她還在這公寓裏，如果不是不久前有人在廚房做了飯，還有些許的煙火味道，如果不是她剛剛刷過了碗筷，如果不是……
沒有那麽多的如果不是，那這裏的灰塵，對別人說是一座空空公寓，恐怕也沒有人會不信吧？
空的公寓等於家？
祈蓴走到樓梯口處，終究還是忍不住改了方向，進了洗漱間，拿了各種清掃工具，走向客廳。
忙碌起來，時間就會過得很快，當然，無意於關注時間快慢的發呆會更快，可是，忙碌的充實讓祈蓴煩悶了不知多久的心漸漸舒緩。
直起身，眨眼來回看了看，總覺得哪裏還有些許不對，祈蓴的目光被不遠處的落地窗的暗沉色窗簾拽住，她說怎麽就不對呢，深灰色的窗簾好像就沒有被拉開過似的。
窗簾是她挑的，這是整個公寓裏最暗的一件物件兒。
依稀記得，當時的她真是喜歡淺藍色的，況且，整個公寓的布置都是經典的Terrify藍，配上淺藍色，正是恰好，男人一切隨她，可隻是一瞬間，她就改了念頭，僅僅隻是因為，她突然想起，某一天男人回來後隨意靠在沙發上迷眼安神，卻又微微蹙眉，落地窗外的陽光太過刺眼。
轉念的功夫，淺藍色就成了深灰色。
男人不是不詫異的，也問過她，她隻是撒嬌搖晃著男人的胳膊不說話，男人沒了辦法，無奈點點她的額頭，順了她的意。
安裝上後的午間，她拉了窗簾，男人似乎恍然明白了什麽，在身後環住她的腰，下巴磕在她的額頭，享受午後的片刻寧靜，在她昏昏欲睡間，聽到男人的低歎：“傻姑娘啊……”
猶記得當時的她還沾沾自喜自己的小聰明，她隻是想體貼些他，作為人妻而已，可現在想來，豈不是就是很傻？
隻是當時的自己終究太願意相信自己看到的一切……
回神，祈蓴咬唇，終究還是逃不出那些看上去的美好回憶，哪怕有太多的陰沉與冷厲，她還是願意去沉浸他給她編織的美夢中，若是可以，想必她更會一醉不醒吧？
甩甩頭將腦子裏的念頭丟掉，伸手一把扯開厚重的窗簾，窗外的午陽正是焦灼的時候，祈蓴下意識的眯眼，可心內的苦悶似乎漸漸隱了型。
祈蓴自然明白，這隻是一時而已，可哪怕就是一刻的輕鬆，也讓祈蓴歡欣，一刻的輕鬆呼吸都已經全是不錯。
其實，霍東辰從不知道，她是極其喜歡陽光的，尤其是冬日的午後暖陽，最愛初醒的朝陽，也喜歡那染血的夕陽。
隻要看到陽光，她的心情下意識的就會好很多，或許，是因為見過最黑的地方，更因為她太渴望暖而亮的食物，所以，她愛任何的光，也包括他給她的。
祈蓴漸漸適應了陽的暖，與刺眼，緩緩睜開雙眼，一時間愣住。
她到底錯過了多少？
窗外已經帶了些許初夏的味道，公寓周遭的樹木綠冠如陰，白色，黃色或其他色的繁花正當年華，祈蓴忍不住開了窗子，走上陽台，看的更清楚，外麵一切都是生機的模樣，徐徐的清風陣陣，仔細嗅嗅，似乎帶了些許的香甜。
你看，你錯過了好時光？
祈蓴突然間笑了，笑的開懷，像是解開了什麽難題般，真真是傻了呢你祈蓴，撐過了多少不堪的日夜，隻是看過了一盞轉瞬的玄幻曇花，就要放棄所有，怎能對得起你堅持過的時光？
多少次，你不是隻期望，好好活著就好嘛？
院長媽媽不是說，貪心的孩子往往會失去更多嗎？
為什麽要把自己推向深淵呢？
為什麽要把所有都堆在不該堆在的地方呢？
你選擇的放棄了你，你還可以走另外的路不是嗎？
反觀陽台，早就是荒蕪一片，她養過的花因為她的不在意，早早的放棄了她的美好，祈蓴伸出手指輕輕觸碰枯掉的枝幹，其實，它當時也不想的吧？
對不起，親愛的，我太早的放棄了自己，以至於我也放棄了你們……
嘴角溢出來輕聲歎息，祈蓴利落的將灰塵漫步的陽台打掃幹淨，才收了手——他真的是有些累了。
放在客廳的手機鈴聲突然響起，祈蓴驚了驚，轉了身，看到屏幕上浮現的名字有些詫異：“杜笙博士。”
“祈蓴，你還好嗎？”
“我還不錯，”看了眼屋外的蔥鬱，祈蓴一陣鬆快，“杜笙博士有事？”
“我在門口，”杜笙緩聲開口，“聽……說你身子最近不太舒服，我來接你去醫院看看，怎麽樣？”
“……”祈蓴自然明白杜笙語句間的停頓是什麽，心裏呼吸一窒，“好。”
掛了電話，打了房門，門口處站著一身休閑的杜笙。
“博士。”祈蓴微微彎身，讓出空，“進來吧，你還需要等我換身衣服。”
“為什麽要換衣服呢？”杜笙不動聲色的巡視了麵前的女孩，意外的發現女孩難得的暖意，語氣忍不放柔，“現在就很好，又不是什麽大場合。”
祈蓴咬唇：“可以嗎？”
她隻是穿了家居服，簡簡單單的白色長衛衣而已。
“有何不可？”杜笙輕笑，伸手攬住女孩向外走，在門關處拿了祈蓴掛在一旁的米色風衣，等著祈蓴換板鞋，滿意的點頭，“還是這樣更適合你一點，才二十多歲的女孩子，沒必要因為誰改變本該有的樣子的。”
祈蓴愣了愣，心裏一暖，默不作聲。
……
“什麽症狀？”
“吃飯時候總想吐。”
“想吐？惡心？有什麽誘發？還是……肚子哪裏不舒服？”
“不舒服倒沒有，隻是不能看到油膩的，可又總想吃些肉什麽的，肚子也沒有什麽感覺……”
“多久了？”
“一個多月了……”
“去掛婦科號吧，”冷清的女醫生看了眼祈蓴，起身走向在一旁也愣住的杜笙，“杜院長，我更建議這位小姐去掛婦科的號查一下，種種跡象都能表明，有懷孕的可能……”
“懷孕？怎麽可能？”杜笙蹙眉，下意識的看向坐在座位上也是一臉茫然不知所措的祈蓴，一時間忽視了女醫生。
女醫生本就冷清的臉色也愈加的不好看，她真真沒想到，看上去很是正派的院長居然會背著……
“……那我先帶她去，”杜笙回了神，才察覺到自己的失態，看到自家醫生的表情就知道想歪了，內心萬分崩潰，可麵上不得不依舊保持著院長的正經，“那個……你先忙。”
祈蓴呆愣的跟在杜笙身後，掛號，就診，查詢，做各種檢查，最後，靜等結果。
鍾表上的指針，一下一下，又是一下，等待是如此煎熬，杜笙第一次察覺到，對於等待結果的人來說，每一分每一秒都是一種心靈的鞭笞。
是嗎？
不是嗎？
“院長，這是檢查結果。”一個長相甜美的護士將一疊化驗單遞過來，“江醫生那裏還要去嗎？”
“不用了，我會看。”杜笙擺手，“有需要我再過去。”
祈蓴早就將外界隔絕在外，眼裏唯獨能看的下杜笙手裏的一疊雪白紙，那些或許承載著一個生命，亦或者是她的空歡喜一場。
杜笙一張張看過去，心裏有了定數，說不出的感覺，眼色複雜。
“沒有嘛？”祈蓴怔愣，很是失望，苦澀不由自主的溢出來。
杜笙輕笑，搖頭，知道是自己的表情嚇到了女孩：“恭喜祈丫頭，已經成為準媽媽快三個月了！”
男人簡簡單單的幾個字，猶如煙火在眼前璀璨，祈蓴愣住，說不清自己該喜該悲，她與那個人成了陌路的夫妻的時候，她的寶貝悄悄來了她的懷裏，可這樣，她該怎麽辦？
“祈丫頭，”女孩的臉色變換很快，杜笙心裏有些心疼，開口，“我陪你下去走走說說話？”
“……好。”祈蓴點頭。
“這個消息來的真的是有些太突然了，對嗎？讓你都不知道，到底該笑，還是該哭了，對不對？”杜笙回頭，看向低著頭的女孩，“可是，蓴丫頭，他能來到你身邊，讓你成為母親，真的是太不容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