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6章 夢魘歸來，一片荒涼
關於祈氏，連鶴也是內部大員，霍東辰一向理智，自然而然就把她從邊區調了回來，依舊是秘書處的位置。
霍氏與祈氏的商戰如火如荼的進行著，看了眼總裁辦公室內隻剩下了了兩三的人，連鶴起身，敲門：“老大……”
“嗯……”男人高大的身軀靠在真皮座椅上，微微後仰，疲憊的閉著眼，時不時按捏兩下鼻梁骨，聽到連鶴的聲音，也隻不過喉嚨裏低低應了聲。
看上去，男人是真的累了，現下裏的霍東辰哪裏還有潔癖的模樣？
白襯衫都有了皺褶，三兩道，領帶也早就不知道去了哪裏，領口的兩個扣子也不知何時被解開，精致的鎖骨，蜜色的胸膛隱隱約約可見，袖子也可能是因為做事麻煩，一早就挽了上去，修長而又緊致的長腿被裹在西褲裏，黑色西褲某些地方也有了灰色的印子。
滿身都是累極的味道，男人是習慣熬夜的人，也有了濃重的眼袋，更不要提眼中的條條紅血絲。
“老大……”連鶴猶豫了些許，不知道還要不要像往常一樣，每天都告訴男人一次，畢竟，之前，霍東辰都隻是懶懶的點點頭表示他知道了，也就沒了下文，如果今天依舊如此，那她還不如早早出去，讓這疲憊的男人好好歇一會兒，想了好一會兒，連鶴決定不說了，“沒什麽事了，我先出去了。”
“唔……她今天又打了幾個電話？”霍東辰眼都沒有睜開，沉吟片刻，直中紅心。
霍東辰怎麽能不知道連鶴進來想說什麽，半個月前，他發現了祈氏合作案的雷同處後，他就覺得很累，不想回去，以免會對著祈蓴發脾氣，質問她為什麽這樣做，又不想看到女孩的電話，索性把她的來電直接轉到連鶴那裏，以至於連鶴形成了每天都進來對他說女孩給他打了幾個電話的習慣。
“早中晚，三個。”連鶴低聲開口，後來愣了愣，改口，“不對，是四個，最後一個是剛打不久，祈小姐應該是夢魘了，電話裏沒有什麽反應，一直都是在很小聲的哭。”
“她……哭了？”霍東辰蹙眉，語氣卻依舊淡淡，“給保姆打個電話過去，讓保姆喚醒她，喂她點兒溫牛奶。”
很顯然，霍東辰這樣的事兒都已經處理習慣了，隻是略一沉吟，就已經說了辦法。
連鶴應了聲，轉身，到了門口，還是忍不住回頭：“老大，少抽點煙吧，你好歹去休息室睡會兒，您已經半個月沒有認認真真休息會兒了，這樣損耗太大，李遊他們每天還都會好孬睡會兒的。”
男人一直閉著眼，指尖的煙火明滅，好似已經沉沉睡了過去，呼吸平穩，也不知道聽沒聽進去。
連鶴低聲歎氣，開門出去，門關的瞬間，霍東辰睜開了眼，麵無表情，盯著明亮的窗外，在想些什麽。
他本可以不用那麽累的，也可以不與李遊他們一起接管這些事的，不是沒有人勸他緩一緩，讓他休息會兒，可這畢竟是他一手策劃的，從頭到尾都是他的精血，他設了那麽久的局，做了大量的投資，目的就是為了讓祈家斬草除根，背後的那個人不能放過，而做了那人那麽久走狗，幹了那麽多的損耗他利益的事的祈氏，也不能放過。
霍東辰等了那麽久，自然要一一看著才能放心。
自然，如果說沒有休息的空，也不盡然。他本可以不安排那麽緊的，可一停下來就會想到小東西拿了他的精血給了祈家，他就心裏很悶，很煩躁，索性忙起來，忙起來就不會有那麽多的思緒。
從頭到尾，霍東辰全程盯著，連李遊幾個都累癱了，而他，還是沒有多少睡意，尤其是連鶴對他說小東西夢魘後，他那些許的困覺也消失的一幹二淨，索性，開了電腦，打開了家裏的監控。
開了監控的霍東辰瞬間站起，皺著眉頭：“連鶴？連鶴？”
“老大……老大……”碰巧，連鶴也急忙進了辦公室，連門都沒來得及敲，“我打了電話，沒有人接通，也打了保姆屋內的內線，也沒人接……”
“沒人接就對了，”霍東辰深吸一口氣，壓住欲要洶湧噴出的怒氣，冷笑，嚇得連鶴心裏一緊，“因為公寓裏現在隻有祈蓴一個人！”
“啊？”連鶴似是不理解男人的話，“保姆……不在嗎？”
霍東辰抿嘴：“我看了監控，沒人，隻有小東西一個，連鶴，喊上李遊，你們兩個以最快速度去公寓，罰單什麽的都交給李戈！”
“老大……您不回去看看？”連鶴根本就沒有想到男人會有這樣的答案，小心打量了下男人的表情，詫異。
“嗯，這裏需要有人盯著，”霍東辰下頜緊繃，吐出來的字眼似是能砸出一個洞來，“快去，她現在一個人在臥室，我看不出來什麽……”
“……是。”連鶴快步離開，透過即將閉合的門縫，看著發愣的高大男人，忍不住歎了口氣，何必呢，明明語氣裏都做不到冷靜自持，麵色都保不住平淡如水，又何必這樣置氣呢？
也不過休息了兩三個小時，李遊跟著連鶴一路超速，不過二十分鍾，就進了公寓。
兩人一同上了二樓，李遊畢竟是個男人，也不明確裏麵狀況下，貿然進去，必然不好，連鶴一人進了屋裏，開了門口的壁火，房內通明，與之同時，一聲帶著驚懼惶然的恐嚇：“誰！你再進來，我會讓你有代價的！”
“……祈小姐，是我……”連鶴愣了愣，本以為女孩依舊在睡夢裏，沒想到不僅醒了，警覺性還很高，出聲安撫，“連鶴。”
祈蓴愣了愣，慢半拍的反應過來，是自己人，才鬆了口氣，隨之而來的，簌簌落下驚慌後的淚水：“連鶴姐……連鶴姐……”
“你在哪兒呢？”隻聞其聲，不見其人，連鶴巡視了整個房間，在床的另一邊和床頭櫃的小小夾角裏，找到瑟瑟發抖的祈蓴。
祈蓴看上去很不好的樣子，整張小臉兒白的嚇人，好似要透明了的樣子，雙手緊緊抱住自己的膝蓋，小小腦袋埋進膝蓋裏，長發散在身後，看上去很是脆弱像隻被拋棄了的小奶貓，真真是嚇到了，發淩亂的狠，衣服也是濕漉漉的。
連鶴心裏一軟，下意識的看向角落裏的攝像頭，她想知道，辦公室裏的老大，看到他護著的女孩此刻的悲傷漫出來了嗎？
連鶴甩去心裏不該有的念頭，蹲下，蹲在祈蓴的麵前，輕輕撫摸著祈蓴順直的長發：“怎麽了，祈蓴？怎麽了呢？隻是一場夢而已，你不用那麽害怕的，不用的……”
然而狀態並不像是連鶴看到的那麽不好，相反的，是比看到的還要差勁，祈蓴在連鶴靠近的時候，就已經有了很是明顯的排斥，盡管沒有感受到靠近的人的惡意。
“不……不……不要靠近……”祈蓴驚恐的看著愈發靠近她的連鶴，眼神裏滿是對陌生人的恐懼，兩隻手揮舞著，小腦袋也一再搖晃，阻止著連鶴的靠近，聲音淒厲而又尖銳，“不許靠近我，不許……你是誰……”
連鶴愣住，她不明白祈蓴這是怎麽了，下意識尋求霍東辰的指令，這樣的祈蓴，她又該怎麽做才能安撫的住。
連鶴是看不到男人表情的，但不可否認的是，霍東辰在連鶴開燈的那一瞬間，就看到了窩坐在角落裏極為狼狽的祈蓴，脆弱的像是一碰，就會碎的樣子。
尤其是在聽到祈蓴尖叫的時候，霍東辰下意識的皺起眉頭，直播鍵按過去，連鶴下一秒接起：“老大……”
“把他弄睡，她第二天就好。”霍東辰皺著眉頭，“記住，用巧兒勁，她太嫩，撐不住你的力氣。”
“是。”連鶴點頭。
再努力的喊了兩聲“祈蓴”，反而隻能引起女孩眼中的惶恐。
連鶴歎了口氣，砍了個手刀，尖叫著的祈蓴就那樣軟軟的閉上了眼。
霍東辰看著女孩軟軟的癱軟在連鶴的懷裏才放了心，可視線一掃，頓時覺得哪裏有什麽不對，冷聲開口：“連鶴，掰開祈蓴的手，全部！”
連鶴雖然疑惑，可手下的動作卻利落，兩下就掰開了女孩素白的手，饒是連鶴，都忍不住心裏一疼——祈蓴幹淨白皙的小手，手心裏卻是血紅一片，指甲裏都是幹枯的血液，暗紅，令人心驚，心痛。
連連鶴都疼，更不要提霍東辰，看到了祈蓴如此落魄的悲壯，心裏就好像是女孩血淋淋的小手握緊了他的心髒。
“給她處理下吧，今晚你陪著她吧，讓李遊去客房休息下。”霍東辰頓了好一會兒，才幹澀的開口，“用紗布綁好，別落了疤。”
“……老大，你知道祈小姐想要誰陪的。”連鶴靜靜地咬牙，忍不住開口，“要不然你先回來看看？”
“我掛了。”霍東辰隻當做沒有聽見，斷了電話，怔怔的盯著屏幕裏窩在連鶴懷裏的祈蓴，好一會兒，終究還是關了監控，罷了，有連鶴他們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