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3章 他為她的決然
是的，身為一個男人，自己領地內的所有物被凱覷，都會有一種被侵犯的危機感，更多的是對於這種凱覷的不悅，在任何界地都有幾分呼風喚雨能力的霍東辰，終究也隻是一個普通的男人。
對於凱覷他權利的人，霍東辰一向是不在乎的，若是有能力的人，他千防萬防也會有防不住的一刻，而他，身為上位者，若是連這點兒自信都沒有，防的再緊，也終會從雲端掉落。
可是，祈蓴不是權利，不是物品，是一個人，是一個有自己主見，有自己想法的清透的孩子，她隻是名義上屬於他，霍東辰很清楚，他與小東西之間，所有的平和下都遮掩著不知多少的感情裂紋，所從不在心上，也就罷了，偏生，這丫頭不知何時就已經在他心裏紮了根。
可是，霍東辰終究不是二十歲剛出頭的小夥子，而是一個浸淫在社會裏好多年的成熟男人。
男孩與男人，一字之差，可謂是天壤之別，熱血的男孩青春似火，再沉穩都會受到一些身後感情的左右，若他在那個年紀，遇到這般清透的小人兒，或許也會做一些衝冠一怒為紅顏的事。
而男人，卻不會，成熟了的男人，再衝動，也會顧慮很多，事業，地位，責任……或許到了最後，才會是兒女私情，二十歲出頭的祈蓴對於三十而立的成熟男人，即使已經進了霍東辰的心，可也不會動搖太多其餘的東西。
是的，霍東辰對於段燁澤凱覷祈蓴的心思，內心裏終究有些許的不悅，可，不得不說，他更動容段燁澤能為祈蓴做到如斯地步，麵前的年輕男人明明知道，他動了心思的人與他沒有一起可能，卻仍是出言衝撞他明知道不該有衝突的人，卻仍是在最不應該露出的狼狽的祈求神色的人麵前示弱，僅僅隻是因為他動了心思，他心疼那個人。
霍東辰看著麵前的男人，淡漠，男人終究還是太年輕了。
“霍東辰，我很清楚，段家在國外可以算得上數得上的勢力，而在國內，雖也不弱，可終究與你不敵，”既然示弱了，段燁澤就索性徹底露了真的一麵，靠在身後女孩也曾靠過的白牆上，微微仰頭，不去看麵前對他來說終究還是敵不過的大頭，語氣裏流露出些許的自嘲，
“我也清楚，之所以我與你能凱旋許久，除了那點你或許能看得上眼的勢力，更多的，是你給了華裔段家些許的麵子。”
“是。”霍東辰很是意外的看了眼年輕男人，勾了勾唇角，幹脆利落，“段家與你，都是不錯的，我沒必要為自己樹敵，但我也不能讓你將蘇家並購。”
“霍東辰，我承認，我對祈蓴有了別的心思，可是，這心思，終究是你看不懂的，”閉上眼，想起在孤兒院裏小丫頭纏著他的那些年，段燁澤嘴角微微上揚，本就流滑的線條更顯得幾分柔和。
看不懂的？
有什麽不好看懂的？
霍東辰不動聲色的思量著年輕男人的話，心中不由得有些堵，他隱約覺得，其中必有自己不清楚的些許。
成熟男人，更多的是思量繁多，段燁澤現在不知道，他的這一句話，會對祈蓴不久的以後有多大的影響。
“霍東辰，我不是你，比起眾多所有，我在意的更是人，”霍東辰能看透段燁澤，段燁澤亦然能看出幾分霍東辰的思量，嗤笑，“我回國，本就是為了些往事，在國內拓展勢力也本就是隨性而做，所以……”
段燁澤話一頓，總算是回了眼，對上霍東辰眸中的凜冽，咧嘴，笑了，可其中的寒意並不比霍東辰少幾分：“若是小丫頭受得委屈太多，而你並不能顧得住，我不介意拚盡所有，與你一搏！”
霍東辰似是有些驚訝年輕男人居然會有如此心思，而更多的則是不悅。
“你不用不高興，畢竟，我還沒說完。”段燁澤笑了笑，隨即冷了臉，挑眉，“到時，即使她再不願，我也會，強行帶走她！”
“段總說話未免是太不知天高地厚了，”挑釁，赤裸裸的挑釁，霍東辰神色中的冷意更甚，“亦或者段總在國外過得時間太長，不是太清楚國內的禮義廉恥？從未見過強行帶走他人之妻的人，還能如此強硬的！段燁澤，莫非你以為，你拚得過？段家，還沒有真真正正的放權給你吧？”
“嗬，這就不勞霍總擔心了，”段燁澤並沒有多在意霍東辰話中的咄咄逼人，搖了搖頭，向外走去，開了門，駐足，終究還是忍不住低沉下來，“我與她，終究隻是時間不對……我輸給的，隻是時間而已……”
男人漸漸消失，站在原地許久的霍東辰，抬手捏了捏鼻梁骨，他麵上即使再平靜淡漠，心底最深處終究還是受到了段燁澤話的幾分影響，想起年輕男人話裏的幾分決然，提起祈蓴時神情裏帶著的甚是厚重的深情，就壓製不住內心裏湧起的陣陣煩躁。
著力讓自己平靜下來，霍東辰才整了整自己的衣領，緩步走出去。
段燁澤期間提起的兩個字，卻一直徘徊在霍東辰腦海裏，遊攸，遊攸，遊……攸……
小丫頭人際關係就目前來看，簡單的很，既然如此，彼此招惹小丫頭，必定是他身邊的人，可若真是他身邊的人有了什麽不滿，出手怎麽又可能這般溫和？
……這分明就是泄憤般的教訓而已。
看了看時間，索性回了公寓，霍東辰彎腰抱起祈蓴，似是才猛然發現，小丫頭居然比上一次輕了那麽多。
上一次……抱小東西，依稀記得，應該是好久之前了，霍東辰低頭看著懷中睡夢中還輕蹙著眉頭的小丫頭，忍不住露出帶有苦意的笑，怎麽辦，他三十年的人生軌道，偏生遇到這樣一個避不開，也不想避開的變數。
欲要進門的時候，腦海裏似乎有了些許思緒的光點兒，霍東辰頓住腳步，回頭：“李遊，你可對遊攸這個人有什麽印象？我總覺得有些熟悉。”
“……老大，”想到其中的糾結，李遊也是犯了難，說了，肯定會有更多的事，可，男人還在皺眉等著，無奈，李遊歎氣，“四年前，您參加了遊攸老先生的六十六大壽，遊家可是蘇婉小姐的外家，您可還有印象？”
霍東辰恍然，如此說來，才有了能對的上的可能。
“我還是低估了蘇婉對小東西的執著度？”霍東辰首次對自己有了質疑，“阿遊，你說，我一次次的照顧蘇家，是不是太縱容著蘇婉了？”
“這……”李遊也很為難，老板的家事，他要怎麽說？躊躇糾結了好些時候，李遊小心的措辭開口，“我覺得吧，以蘇婉小姐的能力，若真是欺負小蓴兒，絕對不僅僅這樣簡單輕易，所以……”
“對，”霍東辰自是也明白，若背後人是蘇婉，事情不會這樣容易，可這件事對祈蓴的影響還是很大的，低頭就能看到睡著了還滿不開心的小臉兒，霍東辰果斷開口，“讓連鶴安排下，找個時間見一見蘇婉。”
“……是。”李遊低頭，臉色並不見得有多好看，因為他知道，自家老大這樣做了，就算是給這件事一個交代了，縱然心中對老大再一次的放過不滿，可終究隻是一個屬下。
“遮住段燁澤想要查的所有信息，”想起不久前自己被挑釁，年輕男人的眼底明明就沒有真正對這件事放心，霍東辰冷了臉色，“查一查段燁澤所有的信息，無論用什麽方法，我就不信，還能會有第二個祈蓴現象！”
“是！”李遊點頭。
“另外，”經李遊提醒，已經想起遊攸是誰的霍東辰皺了皺眉頭，“兩個女人該怎麽做，你應該知道，遊攸的事情，你也去解決掉，給小丫頭安排一個比較安全靠譜的老師。”
“是。”李遊再次點頭，趁著自家老大現下裏對小丫頭的柔和，李遊試探性的開口，“不然，也就順著小丫頭的意願，辭了保姆吧？畢竟，看上去吃的不少，反而憔悴的厲害。”
“確實是，”霍東辰有些拿懷裏的小東西沒辦法，想了想，“辭了保姆還是算了，明天，你再送一個靠譜的保姆來替換了，畢竟，不能太順著她，習慣習慣就是了。”
“……是！”李遊歎氣，還是點了頭。
等祈蓴再醒來，隔著窗簾，已經能看到窗外的黑幕，床頭新婚的TARRy藍的床頭燈散發著柔柔暗黃色的光，添了幾分暖色，更多幾分夜的魅惑。
恍然明白自己所在何處，而睡著前的所有記憶也如潮水般回籠，祈蓴緩緩坐起。
等霍東辰從樓下端著做好的晚飯進來時，就看到小丫頭蜷縮的靠坐在床頭，兩隻胳膊環著腿，將小腦袋埋在兩隻手裏，長發淩亂的散在身後，周身滿滿的都是隔離感，男人不由得頓住腳步，心裏升起一種挫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