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5章 所謂的“驚喜”
“真搞不懂,保姆哪裏惹到你了,讓你這麽容不下,”段燁澤也是見過兩次小丫頭對待保姆的態度的,那真真是讓人看不下去眼,若不是自己了解女孩的性子,恐怕當2及到這裏,段燁澤忍不住拍了拍當下裏正喪氣著的祈蓴,雖有訓斥的意味但不乏關心,“我看,你與那男人鬧脾氣也不是一天兩天了,這次男人的態度,恐怕你若不接受保姆,你兩個還得再僵持下去……”
“僵持就僵持吧,我也不想讓步,就這樣吧,”男人語氣裏的關心不摻雜任何一點雜質,祈蓴很是喜歡這樣沒有企圖的相處,總會不自覺的就把很多事告訴段燁澤,更何況,很多時候,連好友秦唯都接受不了的想法,麵前的男人都會找出理由與她一起相信的選擇,祈蓴相信,這一次也不例外,鼓了鼓兩腮,早先還有些許圓潤的臉蛋兒在這一段時間的蹉跎中,不知不覺的就已經成了瓜子臉,
“段燁澤,我不喜歡保姆,是有理由的,如果你知道其中緣由,你也會認同我的,可是,這個理由我不想說出來再讓自己重溫一遍,你信我嗎?”
女孩瞪得滴溜圓的杏仁兒眼水潤潤的,水色中帶著三分認真,三分不確定,三分的企盼與一分極為濃鬱的痛色,段燁澤喉間發出低低的笑聲,惹得祈蓴詫異,這是怎麽個意思?
信她,怎麽會不信她呢?
段燁澤一直都知道自己的秉性,護短,特別是對著十三年前哭鬧著不許他離開的女孩,更為的護短,很多事,隻要麵前的丫頭說,他就信,不問緣由,而,方才小丫頭眼中的痛意好似一把尖刀,直直插進了他的心裏,隻是那麽一瞬間,段燁澤對於祈蓴給出的話,就已經深信不疑了,怎麽會不信呢?小丫頭眼中的痛色那麽明顯;
怎麽會不信呢?女孩話語中似乎都難掩因那個理由而起的顫意;
怎麽會不信呢?女孩即使再皮,也不是喜好隨意扯謊的女孩子……
眼見著祈蓴就要被自己笑炸毛,段燁澤很有眼力見的正了臉色,摸了摸女孩滑嫩的小臉兒,也不在意女孩不適應的躲開,清聲開口:“信你,最是信的人是你。”
祈蓴總算是滿意的點了點頭,不再執意去問什麽,捯飭著剛剛男人下車為她買的糕點。
“可是,祈蓴,你也騙不了自己,我信你並不管多少用……”段燁澤小心的打量了下女孩的神色,終究還是說出了口。
“……段燁澤,你真是討厭。”祈蓴自是清楚男人說的什麽,皺起眉頭,很是不滿。
祈蓴忍不住泄了氣,耷拉著腦袋不語,她怎麽會不知道,十個不相關的人信她,都抵不上霍東辰一個人對她的全身心信任。
“可悲不可悲?”祈蓴終究抑製不住這月半以來冷戰的委屈,好似大堤絕了口子,委屈洶湧而出,喃喃自語,“你都可以無條件的信我,他卻連信我都不會……”
一段感情,從一開始的相遇就帶著滿滿的不堪,就埋下了不信任的種子,那麽之後走的再遠,都不會有堅實的信任基礎。
就好像祈蓴與霍東辰,祈蓴甚至都不知道,她全心愛戀的男人的心底,曾經好多次都懷疑,他們糟糕的相遇裏,或許有她奉獻過的點點心計。
長遠的感情,不僅僅隻是需要你儂我儂的愛情,還有兩個人之間的信任,互相的支持體諒。
愛情自然是最需要的,沒有愛情,就不會有心甘情願相依相伴的感情,可許多深陷愛情中的男人女人都不知,感情中最重要的卻是信任,沒有信任,在愛情過度到相依相伴的感情時,兩個人就會有走向分道揚鑣的可能。
當下裏,段燁澤忍不住要暗罵自己了,自己怎麽就非要去戳破女孩裝傻的那層紙?
可是,段燁澤卻不知道自己在此刻該說些什麽,畢竟,他明白倔強的小丫頭需要是自己舔舐傷口。
後半的路,兩人都有了自己的心思,沉默著到了霍家的公寓,祈蓴才晃過神來,看著門口的警衛,勾了勾唇角,回頭對上段燁澤眼中毫不掩飾的關切,語氣不禁帶了些許苦澀:“今天又麻煩你了,改日回給你。”
苦澀,怎麽會不苦澀?
麵前的男人,與自己,也不過是投緣而已,就可以為她補過生日,不忍心她複習期間太過於苛責自己,更是記得她放假的日子,帶她去休息。
而她心心念念的男人呢?
電話裏也不掩飾他對她的嚴厲與微微失望,更不會知道今天什麽日子吧?
“祈蓴……”女孩即將要關上車門,段燁澤忍不住出聲。
祈蓴愣了愣,疑惑:“還有事?”
“祈蓴,很多事,如果能攤開說就不要再隱瞞什麽,如果不能攤開說,就盡最大的努力讓他明白你舉動中的意味,若是堅持不冷不淡的,傷害的必定是把感情放在心上的你。”段燁澤對上女孩清的透底的眸子,輕聲開口。
段燁澤怎麽會不知道自己的感情?
他喜歡麵前的女孩,迷糊,有時卻又精明的讓人驚訝,清透,卻又懂得適時裝傻,除了有些倔強,其餘都說不出毛病。
他喜歡她,從十三年前女孩鬧騰著不許離開的時候,又或者是更早的一天,女孩諂媚的哄著不肯言語的他為藏貓貓的她打掩護的時候,他喜歡她,甚至比喜歡多。
段燁澤不是沒有想過去把祈蓴納入自己的懷抱裏,更何況,祈蓴已經與那男人有了月半的冷戰,他又在自己的幾次試探中可以確定,這兩人的感情裏早就有了裂隙,此刻的他,哪怕隻是稍稍說那麽幾句話,或者做那麽幾件特別令人誤會的事兒,小丫頭或許就可以是他的了,可是——
如果真的這樣做了,段燁澤肯定,自己會受不住內心的譴責,誠然,他已經在一個泛著黑色的世界裏摔倒了多年,自然已經不是最初孤傲的少年,可一旦對上女孩清透的眼睛呢?
段燁澤不敢確定,對上小丫頭的眼睛時,自己不會退縮,他更不敢確定,離開了霍東辰,小丫頭會不會忘記全心的愛戀,然而移情於他,萬一,萬一小丫頭忘不掉,那麽,就是他,親手毀掉了祈蓴的幸福,這樣的責任,段燁澤也是負不起的。
與其有一天讓女孩憎恨自己,還不如一直像此刻一樣,遠遠的看著,或者偶爾的安慰著,雖不知道何時自己會受不下去,但,一日一日的,先這樣過著吧……
祈蓴隻是頓了頓,收了自己的東西,乖巧應了聲,轉身離開。
直到女孩的身影再也看不到,段燁澤才驅車離開,罷了罷了……
拿著鑰匙開了門,祈蓴很是自然的換了鞋,踢踢踏踏的進屋,自然而然的看到了最令她不自在的人。
“少夫人,您回來了,”婦人淡笑著開口,伸手欲要接過祈蓴手中的東西,“我來拿吧?”
祈蓴下意識的躲開,眉宇間掩飾不住自己的冷淡,搖了搖頭,她自小受到的教養,是不允許她做出太過於傷人的事的,而直接不給人情麵的甩臉子,已經算是祈蓴會的最讓人難看的一種方式了。
果真,婦人臉上的笑意僵了僵,很是配合的讓了步子,可畢竟是人家的保姆,還是盡職盡責的開口:“少夫人可是吃飯了?要不要再吃點兒?”
“我上樓了,別煩我!”婦人言語中的柔和並沒讓祈蓴緩了多少顏色,皺了皺眉頭,索性回了屋,再溫柔又能怎麽樣?當初的那個女人不比現在的這個婦人對她溫柔?可結果呢?
殊不知,客廳中的一切,都被樓梯拐角處的男人看了去,惹得男人眉間溝壑縱橫。
第一眼看過去,霍東辰感覺到小丫頭比一個月半前受了不止一點兒,並且氣色也是難看的很,眉宇間掩不住懨懨的神色。
霍東辰很不滿,不滿祈蓴把她自己照顧成這個樣子,更不滿他的姑娘對人如此的苛責冷淡。
“祈蓴,”看了好一會兒,霍東辰忍不住皺著眉頭出聲,可隻有他自己清楚,那一句祈蓴下自己壓製住多少的心疼與酸澀,“上來。”
聽到熟悉的男低音,祈蓴好似驚嚇到般,下意識的抬頭看去,眼中的驚駭蟄傷了男人的心,祈蓴著實想不到,消失了一個多月的人就這樣出現在了自己視線裏,更令她想不到的是,她自己居然會這般的心平浪靜。
“……有事?”男人眼中的墨色太過於沉重,祈蓴有些遊移不定,出於小動物的本能告訴她,目前男人的狀態,對於她來說,有些危險。
女孩周身的抗拒意味太過於明顯,霍東辰即使想要無視都無視不掉,心中的怒意逐漸爬升,李遊的話卻劃過男人腦海——“老大,你讓著點小蓴兒,她已經二十二歲了,你也不知道吧?”
如此說來,他到底還是虧欠了小丫頭一個二十二歲生日的陪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