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9章 祈蓴的以前
“那……那怎麽樣才可以娶蓴姐姐啊？”西西很是緊張，眨巴著黑葡萄般的大眼，看著麵前蹲著的男人，“我隻要負責就可以了嗎？”
“對啊……對啊，我們負責啊……”
明明一個個都還是鼻涕肆意的孩子，可眼中的認真並不比蹲著的男人少多少，霍東辰隻覺得眉頭跳的厲害，他怎麽就突然有一種被別人凱覷了自己心中寶貝的感覺？
“娶一個人，無論是什麽原因，最不應該的就是因為感激，”看著男人因為與小孩子交流沒經驗而一時語塞，祈蓴收了看熱鬧的心思，也多了下來，與男人靠的很近，笑著對幾個孩子開口，“婚姻，是找一個人陪你過日子，這個人最好是因為你愛她，或者，你確定你能與她攜手走過以後很長的一段人生路，這與你們過家家是一樣的，要與一個人組成一個家，疼愛，寵溺，信任，與相互間的體諒，當然，也有一些不一樣的地方，過家家隻是一場遊戲，可以隨意中途換人，有了小別扭就能不玩了，而婚姻則不可以。”
女孩的聲音很是輕柔，語氣中滿滿的耐心與安撫，幾個孩子在她說的話中漸漸安靜，露出若有所思的乖巧模樣。
霍東辰的目光落在身旁一字一句說著話的祈蓴身上，此刻的小丫頭好似有一種神奇的魔力一樣，能將人心中的焦躁撫平，能讓鬧騰的孩子乖巧的聽著她說話，
小東西說出的這般“婚姻論”應該是她對婚姻最好的祈願吧？
想必最初的最初，當這丫頭明白她的婚姻與她的希望絕緣時應該很傷心吧？
而她與他最初的相識，到後來的婚姻都讓她失望過吧？
“那也就是說，隻要心裏對一個女孩有愛或者願意與她在一起，就可以娶她咯？”藍衣服的西西咬著手指頭好一會兒，才捋順自己想清楚的，等著眼睛看著自己最喜歡的蓴姐姐，糯糯詢問。
祈蓴愣了愣，很快就反應過來，輕笑著點頭：“西西說的很對，但是最重要的前提是，你要年滿十八歲，當你滿了十八歲後，你才有資格去確定你說過的每一句話你都能付得起責任，你年滿十八歲後說出的話才能更讓人信服。”
“……哦……”周邊的男孩子都有些失望，西西更是委屈的想哭，十八歲啊，還好遠呢……
“可……可是還要那麽久才能到十八歲呢……”小孩子想的往往都很長遠，至少受過委屈的孩子是這樣的，西西怯生生的看著自己最喜歡的小姐姐，猶豫不決，“萬一，萬一蓴姐姐被別人奪走了怎麽辦？”
一直緊皺著眉頭的霍東辰此刻突然平了皺起的眉峰，眉頭一挑，小子，不是萬一，而是你的蓴姐姐已經被人奪走了，你早就沒了希望了！
餘光瞧到男人鬆了口氣的樣子，特別是在看到男人挑眉的時候，祈蓴有種極為無奈的感覺，嗔瞪了一眼霍東辰，示意男人不要給自己惹麻煩，這裏的每一個孩子都是她心中的寶貝，萬一這殺傷力極大的男人開了口，說不定就會讓這些孩子有了一些陰影。
“奪走的都不是真愛，時間留給你的都是最值得你珍惜的，”祈蓴撫著西西的小腦袋，神情溫柔而又堅定，“所以你要好好的，不要妄自下了決斷，在你沒有走過人間眾多風景前，在你沒有經曆過眾多風雨前，在你沒有嚐試過人生百態前，你都不會明白，真正值得你去等待的，是什麽，當然，當你覺得真的，非她不可，那就去努力追求。”
早就站的霍東辰低頭看著依舊蹲著撫摸周邊孩子的女孩，溫柔而不乏其間的堅定，深情而又不乏果決，分明她在自己眼裏還是個孩子模樣，總是在無意間說出來的話語會讓他感覺，這個孩子已經曆經了世間滄桑。
祈蓴，這個女孩，明明可以對一個孩子哄騙著讓其忘記他最初的初衷，偏生這丫頭認了真，對待一個孩子的問題，她也不願去胡亂的給了答案。
“可是……可是，蓴姐姐……”原先穿著黃色衣服的男孩子眉宇中不覺間就已是滿滿的猶豫，“我既想要蓴姐姐，又想要佳佳當我的新娘哎……”
祈蓴一愣，下一秒就忍不住低笑出聲，女孩一笑，院中的人緊隨著也都哈哈大笑，這樣的一個問題，就在哄笑中杯打斷……
男人本就不擅與孩子交際，他的交際隻適用於商場，政界以及一些見不得光看狠的世界裏，索性，霍東辰搬了個板凳坐在院子裏，看著自己的姑娘與院中的孩子們嬉笑打鬧，也有一番風趣。
黨眉看著外界瘋傳的“冷麵閻王”此刻坐在一把年頭很久了的木凳子上勾著唇角，男人的目光始終隻圍著其中笑的溫柔的女孩打轉，就覺得很不可思議，卻又覺得理所當然。
“黨夫人，你要坐下嗎？”早就察覺到婦人站在自己身後不遠處，霍東辰腦中閃過一縷念頭，心下打定了主意，淡聲開口。
看著男人身旁的另一張木凳，黨眉緩緩走了過去，溫笑著坐下，也把目光落在院中嬉戲成一團的孩子：“東辰是不是想問我些事情？”
“黨夫人很聰明，”霍東辰本就沒想著隱瞞什麽，看了一眼一側的婦人，婦人臉上滿是溫婉笑意，男人點頭開口，“確實是，雖然祈蓴在祈家生活的時間比在孤兒院要長許多，可我總覺得，黨夫人了解小丫頭要比祈家更多一點，我既然成了小丫頭的丈夫，又是認真的，自然更想多知道一點小丫頭的事情，黨夫人可否告知？”
“東辰想知道祈蓴點什麽呢？”黨眉畢竟是比男人要大許多，雖是一介婦人，見識卻不比男人少，她的直覺告訴她，這個男人想知道的並非那麽簡單。
“小丫頭是什麽時候來的孤兒院？”霍東辰看著笑靨如花的女孩，緩緩勾起一抹笑意，好似不經意的問出這樣一句話。
不經意的發問，會讓對方覺得你並不是特別在意這個問題，卸下了對方的心防，聽到的答案更會接近真正的答案——深諳人的心理的霍東辰更明白這樣的一個道理。
“丫頭是出生沒幾個月就直接在我院裏生活了，”畢竟是年紀在那裏，五十多歲的婦人經過那麽多年的操勞，也有了些許健忘，仔細回想了許久才開口。
霍東辰下意識的皺起眉頭：“為何是幾個月？孩子到孤兒院很少會有這個時間段的。”
“準確的來說，當時的祈蓴不叫祈蓴，丫頭是有媽媽的，”黨眉似乎又回到了很久之前的那個風雪夜，聲音裏多了些許陷入回憶的縹緲，“那年的雪下的特別大，孤兒院的大門被砸的很響，我出去開門的時候還沒有亮天吧，開門後，就看到一個穿著單薄的婦人抱著裹得嚴實的包被趴在門口，看樣子婦人也不過是剛剛生產不久，我心軟，就把她們安排在我自己的房間裏，小丫頭當時裹得嚴實卻還差點凍死，更何況她母親？照顧了好長時間，那婦人才好，也就到了快開春了……”
“婦人？多大？相貌你可還記得？”霍東辰倒沒想過會是這樣，皺了皺眉頭。
黨眉頓了頓，搖頭：“太久了，不是太記得了，反正那婦人很美，但是身體太弱，也不過二十五六 樣子，我問她了很多，她一個都不回答，問的急了，就抱著孩子哭哭啼啼，看著就有煩心事，索性，我也就不問了，總覺得，那婦人也不過可能是因為生了女孩，跟家裏鬧了矛盾，早晚都會回去，可沒想到，有一天，她說她要出去買些東西，問我借了點錢，從此，再也沒回來……”
霍東辰愣了愣，不語。
“索性，小丫頭就跟著我養了，一開始身體一直都不是太好，後來，院裏就她最小，孩子們懂事，好吃的都讓著她，也就潑實了，後來就就被收養了，那戶人家沒個孩子，又相中了丫頭長得好看，再後來，我也不清楚為何就被祈家收養了，到了小丫頭上初中，找回了這裏，我才知道的。”黨眉細細想著關於祈蓴的一切，絮絮叨叨著。
潑實了的孩子為何現在身體空的就剩下了個殼？霍東辰眼中閃過一絲莫名，更加肯定了自己心中的想法，小東西果真在孤兒院後的階段裏受過非人的身體破壞。
“祈蓴的‘蓴’字真是難得的好字，是院長取的？”霍東辰笑著詢問。
黨眉搖頭：“我沒那麽有雅致，這是丫頭的媽媽自己取的名字。”
那這樣說來，取名字的人才華不低，霍東辰細細思量著。
“小丫頭可對院長講過她被收養後的事？”霍東辰風輕雲淡的開口。
黨眉愣了愣，搖頭：“不曾，小丫頭怎麽問也不會告訴我，但我知道，小丫頭受了不少的委屈。”
“你們在講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