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斬童貫
童貫的反應,趙欽很滿意。
上次在文德殿趙欽本就只是為了試試自己幾斤幾兩,而且當時他初登大位,朝堂不穩。所以並沒有把這個殺招使出來。
可這次,趙欽他可是動了殺心的。
趙欽自然知道童貫此時的疑惑,心中不禁一陣冷笑。
「老匹夫,你以為老子的歷史是白學的。」
原來,宋軍當年被遼軍連續大敗兩次后,也將自己的無能算是徹底的暴露給了金國。
於是,本來說好的南北夾擊,一起攻下燕京,結果金國卻臨時反悔,不再幫助大宋朝拿取燕京,不僅如此,金國甚至還將兵戈反指向了大宋,大有將燕京獨吞之意。
可是作為聯金抗遼的大力推行者童貫,在出軍前就已經在徽宗面前立下了豪言,勢必收回燕雲二京,如今雲州已經沒可能了,那燕京就必須拿下。
不然他還怎麼做人!
可是靠自己又沒這個能力啊,怎麼辦呢?
於是,童貫想出了一條可謂是前無古人的「絕妙」計策。
他派人帶重金偷偷前往金軍賬內,請求阿骨打出兵幫忙攻打燕京,並且許諾在事成之後,將給予阿骨打更多的報酬。
而王環,就是當時被童貫派出去的那個人。
王環本就是一介遊俠,被童貫秘密養在門下多年。
在得到童貫的指令后,倒也是不負使命,竟憑著自己不俗的身手悄無聲息的溜進了金軍大帳,真的見到了阿骨打!
然後以三寸不爛之舌和童貫的重金允諾,圓滿的完成了任務。
可是在完成任務回來當日,他便被童貫所誘殺了。
蔡攸當時和童貫走得比較近,雖然對此事略有耳聞,但是他並不知道王環這個名字。而且蔡攸也算是間接參與人之一,不可能將此事說出去。
因此,這件事情非常隱秘,只有童貫一人知曉。
時間久了,這件事和王環這個人,也就漸漸地被童貫遺忘在了時間的長河裡。甚至如果不是趙欽今日提起,他都已經快忘了有這個人的存在。
所以眼下,趙欽忽然說出「王環」這個名字,那些快要被遺忘的記憶,一下子重新衝進了童貫的腦海中。
童貫頓時被駭的六神無主,如遭雷擊一樣愣在了原地!
只有一個想法在在他的腦中盤旋!
官家他到底是如何知道王環的存在的!
趙欽秉著趁你病,要你命的原則,陰沉著臉,狠狠地說道。
「大戰在即,你作為主將,卻私通敵國,你可知,單單是這一條,朕今天就能殺了你!」
童貫這下徹底慌了,他實在想不到趙欽怎麼會連這麼隱秘、這麼小的事都能知道。
通敵,這可是名副其實的死罪。
更何況,王環一出,那童貫收復燕京的功績也就蕩然無存了。
「陛下息怒,陛下息怒啊。」
童貫像搗蒜一樣不停地磕著頭。
「童貫!」
趙欽一聲大喝。
「你即為樞密使,統領三軍。朕且問你,在軍中,指揮不當、臨陣脫逃、私通敵國,按軍法,該當何罪!」
童貫鼻涕眼淚流了一地,哪裡還說得出話。
趙欽也懶得再和此人廢話,上次在文德殿,沒有殺他。
今日,是斷不會再饒了此等禍國殃民之人。
「來人,童貫私通敵國,罪大惡極,褫奪其徐豫國公封號,立即斬首示眾!」
垂拱殿內陷入了死一般的安靜。
所有人都以為自己聽錯了!
官家這是要殺當朝宰執?
還要斬首示眾?
如果說徐秉哲抄家那次,還只是一個小小的試探的話,那童貫這次,對於滿朝的文臣武將來說,就是一種赤裸裸的挑釁了。
說好的,我大宋朝不殺士大夫呢!
今日官家可以殺童貫,那明日豈不是就可以殺你我。
這大宋朝還有沒有王法了?
所以他們是絕不會允許這種事情發生的。
於是,當即有幾名大臣相互鼓勵了一眼,準備站出來為童貫求情。
只是,過久了養尊處優、頤指氣使日子的他們似乎忘記了。
在這趙宋的天下里。
他趙欽就是王法!
還未及幾人有所動作,趙欽又輕描淡寫地補充了一句。
「誰若求情,作同罪論,天子無戲言!」
聲音不大,卻把所有人都震在了原地,誰也不敢再挪動分毫。
這就是天子之威,不出則以,出則無人可擋!
很快,兩名禁衛軍便走進來,一左一右將已經癱軟在地的童貫開始往外架。童貫此時方才反應過來,嘴中發出慘烈的嘶吼。
「陛下,你不能殺我,我乃當朝宰執,位列三公。」
「陛下,我一片忠心,你不能殺我啊。」
「你個昏君,你不顧祖宗家法,大宋遲早要亡在你的手裡。」
……
趙欽搖了搖頭,真聒噪!
忽然趙欽像是想起來什麼似的,三步並作兩步,快步走到殿外,並讓所有的大臣都跟了出來。
大戰在即,趙欽要讓這些過慣了太平日子的大臣們,見見血!
此時,童貫的嘴裡已經被塞上了棉布,手也被反捆在背後,跪在地上渾身顫抖不止,臉上鼻涕淚水混合著塗了一臉,但仍在「嗚嗚」的咒罵個不停。
兩名禁衛軍一人持刀立於童貫左側,一人立於右側按著童貫的肩膀。
趙欽掃了一眼站在自己身後的眾臣,擲地有聲地說道。
「斬!」
隨著趙欽一聲令下。
想象中的血腥畫面卻並沒有出現。
那名持刀的禁衛軍竟站在原地,沒有做出任何動作!
……
趙欽感覺一股血猛地衝到了他的腦子裡,沖的他頭暈。
太他媽丟人了!
他正欲發火,卻發現,那名持刀的禁衛軍,手抖的比跪在地上的童貫還厲害!
身旁的朱拱之身形一動,便欲上前。
就在這時,立於童貫右側,本是按著童貫肩膀的那名禁衛軍,突然「錚」的一聲,抽出了腰間的佩刀,兩手持刀,用力往下一砍!
「咔嚓」
乾淨利索!
趙欽眼角一抽,渾身微不可查的一抖,他知道那是脖子斷裂的聲音。
奪位之爭那日,雖然比這要慘烈的多,可是當時天色昏暗,趙欽看的並不真切。
東華門那裡的屠殺最是恐怖,所以他有意沒有往地上看,而且劉琦想的也很周到,在趙欽過去的時候,就已經令幾排士兵,擋在了趙欽和那些碎屍之間。
可今日卻不同,那是一個活生生的人,大白天、近距離的、在自己面前被砍斷了脖子,砍下了頭顱!
趙欽逼著自己睜眼看著這一過程,這些是他必須要接受和習慣的事情。
於是,他先是看到童貫的頭顱在一片飛濺的血花中,掉在了地上,然後又順著垂拱殿前的斜坡滴溜溜滾了幾下,最後才慢悠悠地停了下來,只有眼睛依然瞪得老大!
直勾勾地盯著自己。
那砍人的禁軍也不猶豫,見童貫死絕後,立即將佩刀收回,然後從腰間撕扯下一塊布,將童貫的人頭隨意一包,遮住其雙眼,這才重新跪在了趙欽面前。
「回陛下,奸臣童貫已伏誅。」
一股濃濃的血腥味直衝進趙欽的口鼻,不過趙欽倒是對血腥味早就已經習慣了。
「好,我知道了。你叫什麼名字?」
「回陛下。臣,禁衛軍蔣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