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顧成澤絕不納妾
只聞聽上頭的叫罵,城門底下卻是一片肅整的寂靜。
以至於城樓之上吧,梁王越發慌張了起來,甚至開始簌簌發抖,魂不守舍的感覺讓他有種瀕死感,嘴上哆嗦卻發瘋似的繼續叫罵。
「顧成澤!不來速速營救本王!你想做什麼?你難道想謀反嗎?速來換我!速來!」
他聲嘶力竭地喊叫著,整個人如一隻被捆住的野獸,全然沒了規矩樣子。
城下朝廷的幾名副將,眉頭越擰越緊,這實在太過丟人現眼。
若是先帝爺和聖上在,早就命人將他射殺了,省得他在這丟朝廷的臉面。
可他們畢竟是臣子,此去里京城山高路遠,跟聖上求一道將令根本來不及。
大約秋風怒號,天有了涼,顧元帥整了整衣衫。
忽地,一支不知道從後方哪裡冒出來的羽箭飛馳而去,劃破長空,精準無誤地朝著正在哀嚎的人飛去,銳利的箭頭,刺破血肉,直接扎在了梁王的胸膛上。
他封號「梁」,名字里有個「良」字,到如今,從胸口噴涌而出的血,真的變涼了。
城樓之上,叛軍們無不愣住,瞧著軟趴趴瞪著眼睛栽倒下去的梁王,有那麼一瞬,簡直難以置信。
瘋了!底下的人瘋了!
不等城樓之上反應,就聽得三軍之中,顧成澤揮劍而立。
「將士們,叛賊逼死梁王殿下,我等殺進去!給殿下報仇!」
城牆之上,慶良辰氣得直罵街,「放屁!分明是他顧成澤手底下的人謀反!」
可城外頭一時殺聲震天,已經沒人聽得進他說話了。
萬千隻羽箭如大雨傾盆,齊刷刷向著城牆之上衝來,底下攻城雲梯、攻城的戰車以極快的速度,打了他們一個猝不及防。
叛軍們只以為全朝廷最器重的王爺,梁王殿下在手就高枕無憂了,適以布防並不十分嚴密,誰曾想他們竟這般狠辣。
此次攻勢十分猛烈,沒過個把時辰城裡便有些招架不住了。
被捆著的天子親兵精武衛聞聽梁王已死,再無顧忌,掙開束縛,從里往外殺。
精武衛人數不算多,本來若是敵軍圍剿,也落不到好,偏此刻他們的人全撲在了城樓上,看著精武衛的不過零星幾百個破魚爛蝦,如何抵擋得住。
如此裡應外合之下,叛軍一時沒了籌碼,軍心大亂,又在前些日子失了武力最高的悍將陳延壽,折了陳延壽手裡大半的精銳。
底下一鼓作氣,把叛軍打的潰不成軍。
一小股勢力護著頭目慶良辰往老巢異城撤離,可異城早被鄭德勇的攻下,來「接應」他的可不是他的親兵,而是鄭德勇手底下的人馬,自然把慶良辰一行拿了個正著。
如此,這場持續了近四個月之久的內亂,總算是漸漸偃旗息鼓。
……
等收拾好奕州的殘餘叛軍,回到舟城,已然是三日之後。
顧成澤回城時,自是不少歡呼聲,外頭吵吵嚷嚷,縣衙后宅內,陸凝凝卻在睡著,一點都沒被驚動。
「王爺休怪,自打王爺帶兵出去,王妃就惦記得緊,坐也不是躺也不是的煎熬著等消息,這兩日攏共也沒合兩個半時辰的眼,聽聞前線王爺得勝,一切平定,才敢睡了。」
銀枝在一旁一邊給顧成澤遞濕帕子,一邊道。
瑞雪端著個銅盆尷尬的腳趾摳地,還是銀枝姐姐會說話,自己吭吭哧哧什麼也說不出來。
顧成澤到隔間簡單擦洗了個澡,換了一身輕便衣裳,在陸凝凝身邊躺下。
心有烈火,眼睛里卻依稀只露了一點痕迹。
從陸凝凝身上散發出的極大的安心和熨帖,將他包裹了個嚴嚴實實,在這下著秋雨的冷夜裡,能安安穩穩、踏踏實實地睡上一覺,而這一覺得滋養,興許能管半輩子。
等陸凝凝不知道睡了幾個時辰迷迷糊糊醒來時,便瞧見顧成澤正躺在她邊上,不錯眼神地盯著她瞧。
「唔,你回來了~」她還沒完全醒,言語間尚且帶著一點兒含混。
卻在下一刻被圈進了溫暖的懷抱里,抱了個滿懷。
顧成澤的吻落在她的側臉上,有點燙,鬍子茬還有點扎人,兩廂落下來,倒是真叫她清醒了。
陸凝凝被親的直發癢,忍不住想躲。
「別鬧~這次可有受傷嗎?」
顧成澤本來想嘴硬遮過去,但卻臨時改了主意,「一點小傷罷了,不礙事。」
「啊?傷在哪裡,快讓我瞧瞧?」
懷裡人果然心疼緊張起來,蹙起的秀眉和著急的眼睛,讓顧成澤心情大好。
很大方地展示了自己纏著繃帶的胳膊。
陸凝凝小心地撫了撫他的裹緊的繃帶,俊俏的小臉皺成一團,倒像是這傷,傷在她自己身上似的。
「很疼吧?等好好養著,回頭叫薛嬤嬤給你燉個豬前蹄補補。」
雖說民間有「吃什麼補什麼」的說話,但顧成澤還是差點被「豬前蹄」弄得笑出聲,倒是精準,還得是前蹄。
他把陸凝凝圈在懷裡,緊緊抱著,像是得著什麼寶貝似的,怎麼也不肯撒手。
「衛姑娘的事,我定是叫你傷心了。」
也不知過了多久,顧成澤才開口。
陸凝凝心思微動,剛才都怪自己睡的迷糊,都忘了為這事生氣了,現在一想起來,就滿肚子的委屈頂得慌。
「納個側妃而已,哪有什麼,只請王爺打發我一筆錢,一張休書,讓我銀錢上不吃虧就是。」
顧成澤聽了這話,心都要碎了,果然元思遠說得對!
他像一隻犯錯誤的大狗,抱著陸凝凝不肯撒手。
「你要走,便是把我的心也生生剜去了!我想明白了,絕不再納側妃、姨娘,從前是我蠢笨想得不通透現在全想明白了,真的。」
一個勇冠三軍的大男人,平亂大元帥,此時此刻竟有些誠惶誠恐,生怕自己家王妃不肯信似的。
見陸凝凝臉上沒什麼表情,顧成澤就更急了,翻身就要下床。
「我這就去拿筆墨,把這些都寫下來,白紙黑字給你收著,以後無論如何也抵賴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