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懷了孽種
陸凝凝早膳吃得少，自打接了鎮南太妃，就一直忙活不曾吃東西，適而沒吐出什麼來。
卻是不住地乾嘔反噁心，胃裡翻江倒海，不住地往上沖，那感覺怎麼也止不住。
鎮南太妃一點也不曾怪罪，還親自起身來給她順氣，又叫人倒了杯茶給她。
「噁心得厲害嗎？胸口悶不悶，是不是有身孕了呀？」
陸凝凝倒是從來不曾往這方面想。
她正猶豫，承安太妃一把搶過了話茬，「怎麼可能有喜！」
亭子里一時有些安靜，任誰都知道，原本顧成澤和陸凝凝身子都不大好，甚至在拜堂成親的時候，還雙雙暈倒，想來子嗣上，只恐不大好有。
可旁人心裡能這般想，這當婆婆的卻不可這般斬釘截鐵地說，這麼一說，倒顯得她不盼著兒媳婦肚子里有孩子似的。
承安太妃面上有些尷尬，只清了清嗓子道：「咳，八成是腸胃不好吧。」
鎮南太妃輕笑道：「也是沒準，這個月的月事可來了？」
陸凝凝被乾嘔嗆得有些臉紅，「還不曾，只是我素來身子不好，月事總是不調，偶爾兩個月不來也是有的。」
承安太妃雖咬死了陸凝凝定然不是有孕，但心裡卻不免打起了鼓來。
一直難言的慌張感，讓她心口不住地亂跳，跟受了什麼驚似的。
「還是找個郎中來瞧瞧，無論是有喜還是胃口不好，總要瞧了身體才放心。」鎮南太妃勸著。
有外人在，又是貴客，承安太妃也不好說什麼，帶著人坐船回了泰康閣，又叫人去請郎中。
「竇嬤嬤，你去叫趙郎中來，務必給王妃好好瞧瞧。」老太妃說著話，給竇婆子使了個凌厲的眼色。
這主僕相伴了幾十年，竇婆子早就長成了承安太妃肚子里的蛔蟲。
她明白，無論這脈象上王妃娘娘是有孕，還是沒有孕，太妃娘娘的意思都是她這肚子里——沒孩子！
「哎！老奴這就去！保管把趙郎中請來！您儘管放心！」
陸凝凝一路上都是懵的，她沒想過那一夜的功夫，就能懷上孩子，而且自己的身子還是有些虛，並不是特別好，適而就沒抱什麼希望，可鎮南太妃一提，她就下意識期待了起來。
這肚子里當真會有一個小孩子嗎？
算起來從顧成澤走已經快兩個月了。自己的月事也一時不曾來過。
真的會有嗎？她不禁隱隱興奮起來，可若真的只是又累又熱，腸胃不好，根本不是呢……
她腦子裡就像是有兩個小人，一個說有，一個說沒有，正在極限拉扯。
正在這時候，突然聽見老太妃說要請郎中過的事，頓時頭腦清明了起來。
「瑞雪，你也去把許郎中請來！」
老太妃心裡一咯噔，「你這是什麼意思？趙郎中是咱們王府里積年的老人了，醫術高明，難道把個喜脈還能把不準？還非要叫兩個郎中來？」
陸凝凝是真信不過自己這婆母手底下的人。
不怪她對婆母沒有信任感。她自打進了承安王府到現在，每次這老太妃叫她就沒有過好事，從來也沒給過好臉色，這些都不要緊，更要緊的是她對顧成澤這個兒子也沒什麼善意。
防人之心不可無，自然是多重保障的好。
「母妃，兒媳年輕，又頭一遭遇上這事，心裡慌得很，這才想著叫兩個郎中都來瞧瞧，也好給自己多吃個定心丸。」她溫順道。
一片鎮南太妃連連點頭，「也好也好，小婦人頭次有孕謹慎些也是應當的，再者府上又有郎中，又不費什麼事，都叫來瞧瞧。」
竇婆子和承安太妃氣的，心裡暗自罵娘，如此一來就沒法子在診脈的時候動手腳了！
竇婆子和瑞雪一同去了，只是一個一腦門子官司，一個差點能高興出眼淚來。
桌上擺著果品，鎮南太妃拉著陸凝凝說笑，「想當初我有孕的時候，最開始也沒當回事，只以為自己吃壞了東西，後來啊……」
承安太妃心裡卻越發焦慮起來，萬一這藥罐子的肚子，當真有了，那一切不都要泡湯了嗎？
不行！她絕對不能讓這種事發生！
約莫用了兩炷香，兩個郎中就都到了泰康閣，手上都拿著藥箱。
是趙郎中先診的脈。
陸凝凝有些緊張，無論是做陸家大姑娘還是做從前那個cbd社畜，她從來沒懷過孩子，這種感覺比高考差成績的時候，還讓人小心臟怦怦亂跳。
承安太妃的心更是跳個不停，怎麼也不能安定。
只見趙郎中捋著鬍子號了好一會脈，雙眉一挑，轉身便跪在地上磕頭。
「啟稟太妃娘娘、王妃娘娘這是喜脈，王府大喜！老朽在這裡頭一個恭喜了！」
「啊？」陸凝凝高興地一下子便從凳子上站了起來，「真是有喜了？」
老太妃藏在袖子里的手都忍不住發抖：「確定嗎？」
「這是自然！老朽行醫多年，這點子把握還是有的！」
只因之前並未通過氣，趙郎中並不知道老太妃的意思，竭力地表現的歡天喜地。
身後的另一位郎中也過來號脈后，也跪地恭賀了起來。
「恭喜王妃！賀喜王妃！這是有快兩個月的身孕了！」
鎮南太妃滿面堆歡，「我剛到你府上來，就叫我遇上這樣大的喜事，真是恭喜了！」
心都涼透了地承安太妃突然撲騰起來，只見她臉色一沉，眸子幽暗。
「你們說，王妃這身子多久了？」
兩個郎中一前一後回話，「按照賣相上看是快兩個月了。」
「老朽看是一個半月多一點。」
承安太妃卻猛地站起來，面沉似水，臉上的表情怕人得厲害。
「你們兩個先出去吧。」
兩個郎中應聲退下，等人一走，她的面目立刻猙獰了起來。
指著還在歡喜之中沒緩過神來的陸凝凝，劈頭蓋臉的就厲聲問：「好你個不守婦道的小娼婦！說，你這肚子里的孽障究竟是誰的？」
陸凝凝：……
「母妃，您，您這是說的什麼話？」
承安太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