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1 解刀第二重 曲中求
伴隨著鬼母的出現，本來踟躕的八嬰鬼彷彿被注入一種心靈力量。
它們變得無所畏懼，開始躍躍欲試。
長得像一團焦炭的嬰鬼脾氣最是急躁，還未等鬼母統一下令，就迫不及待地發起進攻。
而冰火最是不對付，西北方位那凍肉一般的嬰鬼見自家對頭都開始行動了，也顧不得向鬼母告狀，急匆匆上場，生怕自家對頭拔了頭籌。
那橡膠皮彈一樣的嬰鬼，見自家老媽和七位兄弟姐妹趕來救場，新仇舊恨湧上心頭，再也忍耐不住，彈射著加入群毆的行動。
伴著三隻嬰鬼撲咬，還有一道風旋與雷電悄沒生息地出現在馬曉頭頂。
「一二三四五，還好，試探的只有五隻嬰鬼，沒超出【五開英豪】的最大個數。」
五開英豪狀態卡一開，一種身在局中又在局外的詭異感覺充斥他心頭。
馬曉與戒曰和尚感覺共生時，有過晉陞先天的經驗。
他發現這【五開英豪】的狀態卡，居然莫名的像是鍊氣化神的宗師的神識。
雖然只是閹割版中的閹割版，不能統御戰場，只能固化幾個對手。
嗯，應該說是宗師神識的一種能力被剝離出來，被系統以【五開英豪】的狀態卡固化。
他心中升起一股明悟，這些系統獎勵自己的狀態卡，看起來像是武道奇迹。
其實這奇迹的發生並沒有違反武道的定律，只不過是違反了他目前所認知的武道。
伴著馬曉的感悟，他手中刀光卻並不慢，一股驚艷絕倫的刀光直接斬過半空，將橡皮嬰鬼破成兩半。
先前僅僅是試探，現在是生死之爭，沒必要再留手。
再加上【五開英豪】狀態卡的加持，馬曉一擊建功。
其實先前的單挑中，馬曉也可以做到此步，不過他強忍下來，現在出手，效果出奇的好！
剛才那一刀，馬曉並沒有運用「直中取」的勾三、股四、弦五中的任何一式。
因為那三式刀法，講究一往無前，破釜沉舟。
若是以強凌弱，或是一對一單挑，那麼「直中取」無疑是最快最適用的刀法。
但是以一對五，還有鬼母以及其它嬰鬼在旁虎視眈眈，那麼直中取就不再實用了。
他剛才出手之際，刀光在半空劃過一道弧形，弧分十二等，每一段都有不同的刀氣潛藏。
十二段不同性質的弧形刀光直接破開橡膠皮彈樣嬰鬼的身軀，不同軌跡的刀光撕扯，嬰鬼虛化的效果被壓到最低。
這是解刀第二重，「曲中求」中的一式：
圓的漸開線！
當馬曉剛拿到刀譜時，他的內心是絕望的，刀譜核心公式如下：
x=r×cos(θ+α)+(θ+α)×r×sin(θ+θ)
y=r×sin(θ+α)-(θ+α)×r×cos(θ+α)
z=0
x，y，z是啥他知道，坐標軸嘛，簡單；cos，sin也很熟悉，高考前天天背的，小case；θ、α不過是角度，很easy。
但組合起來是個啥？
當時的他冥思苦想很久，然後陷入哲學思辨，「我是誰，我在哪，我到底是個啥？」
怪不得先賢都說，「寧在直中取，不向曲中求！」
原來是太難了！
哲學還可以瞎捉摸，數學不會就是不會！
好在還有刀法拆解演示，馬曉看到刀法拆解，才發出一聲聲「哦」，「哦，原來如此！」「懂了，這也不難的嘛！
就是把自己的大拇指放到一個碗上，然後小拇指沾墨，大小拇指的連線與碗相切做運動，小拇指畫出的軌跡，就是圓的漸開線。
漸開線的形狀僅取決於碗的大小，碗越小，漸開線越彎曲；碗越大，漸開線越平直；當碗為無窮大時，漸開線為斜直線。
也就是解刀第一重中，「直中取」的斜劈。
解刀第一重「直中取」只有橫切豎斬斜劈三式，出刀無悔一往無前；而「曲中求」則是軌跡千變萬化，卻又冥冥中符合某種規律。
第一隻嬰鬼被劈為兩半，有些嚇到了小孩心性的冰火二嬰鬼，它們在半空稍慢了幾分，頓時就成為馬曉下兩個目標。
刀光消逝的盡頭，忽然又迸發出一片燦爛的刀光，這片刀光的軌跡有點像是阿基米德螺線，事實也確實如此。
曲中求之阿基米德螺線！
這一刀刀光的盡頭是一條螺旋線圈，破入焰魂嬰鬼的核心部位，將其供能之處切割地支零破碎。
失去核心，本就飄忽像焦炭餘燼的嬰鬼身軀隨風飄散，灑落在馬曉肩上，成為一片黑灰。
然而這還沒完，第一刀刀光消逝之處，忽然又發出一道鋒銳的痕迹，叮叮噹噹聲響中，將凍肉一樣的嬰鬼肢解在空中。
曲中求之三葉玫瑰！
一舉解決三個敵人，馬曉衝出包圍圈，拄刀劇烈喘息著，他胸腔急劇跳動，彷彿那顆心臟要蹦出來似的。
生死搏殺，哪有脈脈溫情。
即使他知道這些嬰鬼自煉製伊始就受盡施術者折磨，但敵人就是敵人，沒什麼感情好講。
若是他對陣嬰鬼是碾壓之勢，那還有可能收手，盡量降服。
但他與對面勢均力敵甚至還深陷重圍，自然怎麼狠辣怎麼來！
所以甫一開始，他毫不吝惜體力和真氣，發揮十二成的刀法威能，直接將冰火皮三嬰鬼斬於空中。
這也是因為魔災爆發才一年多，八嬰鬼經歷的戰鬥太少，所以心智和戰鬥經驗太低的緣故。
若是三年後對上，馬曉對付一隻嬰鬼都要竭盡全力，更遑論鬼母了！
馬曉三刀斬三鬼，將另外五隻嬰鬼震懾當場，而鬼母則是發出一聲凄厲的叫喊，然後漫天黑氣狂卷。
馬曉凝神戒備，卻發現那黑氣的目標並不是自己，而是冰火皮三嬰鬼的殘骸。
「這是……」
他心中一動，想到了什麼，卻並沒有抽刀阻止，只是靜觀其變。
只見那黑氣將三隻嬰鬼殘骸卷到鬼母身前，被她一口吞下。
而做完這一切，鬼母的肚子微微鼓起，像是懷了三胞胎似的。
而她身上冰火靈光閃動，身軀也微微虛化，顯然三隻嬰鬼的本命神通也被她獲得了。
看到此幕的馬曉微微點頭，看來只要鬼母不死，這些嬰鬼也是殺不死的。
只是鬼母懷胎，她雖然強化了一些神通天賦，必然也要損耗部分核心本源。
馬曉知道，若是此處是凡人城池，有無盡血肉滋補，那三隻嬰鬼估計在戰鬥當中就能出世，但是此處密林嘛，結果又要兩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