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8 我之砒霜 彼之蜜糖
萬米高空之上，千機飛鳶速度趨緩。
覺察到自身吸取的內力變得駁雜，曦淳、月舒對視一眼，均看出對方眼中的慶幸：
她們倆人一位受傷斷臂氣血大虧，一位體內毒素爆發急需內力壓制。
在傷勢和毒素沒有穩定下來前，她們也顧不得細水長流，所以內力吸取得格外狠了一些。
那根本不是可持續發展的路數，而是涸澤而漁殺牛吃肉的策略。
也幸虧這位「工具人」本源太過雄厚，若是換一個人來，估計不出半個時辰就要氣海枯竭成為一個廢人。
此時她倆的傷勢不能說大好，但是在吸取的內力支持下已經穩定下來，不會再度惡化。
從外表來看，曦淳蒼白的臉上稍稍恢復了一絲血色，而月舒脖頸上突兀浮現的青色曼陀羅印記也淡化了幾分。
隨著從馬曉那得到的內力回饋，曦淳、月舒兩人的傷勢也趨於穩定再無生命之憂，她們也再度考慮起這次任務來。
先前的任務目標東方青、林沖之不是逃之夭夭就是揮刀自絕，而她們一無所獲不說，還賠上師妹啟辰的性命。
真是「賠了夫人又折兵」，這一場意外，讓合歡教東南分部本就不佳的形勢更加雪上加霜。
但是逃亡前隨手擒下的這位神捕司銅章捕頭卻給她們帶來了意外之喜。
其任督貫通陰陽交泰，而且先天根骨也達到了三轉的極限，正是不可多得的煉製「六欲紅塵仙胎蠱」的藥引人選。
若是再輔以天材地寶，可以短時間內將其提升到十二正經奇經八脈全線貫通的後天大圓滿之境。
畢竟其任督二脈早已貫通，後天大圓滿中最難的一步已經完成了。
失之東隅，收之桑榆，有此人在，她們此行也不算完全失敗。
此時兩位武道宗師與馬曉近距離接觸，他身體經脈沒有一絲秘密可言，都暴露在兩位宗師眼中。
不過，還是有一點最關鍵的秘密被馬曉雞賊地隱藏下來。
身為神捕司捕快，經歷無數「官與賊」的較量，馬曉對怎樣偽裝掩藏無師自通：
無外乎用一個對自己無關緊要的秘密，掩蓋真正在乎的關鍵底牌。
馬曉的偽裝很是成功！
此時兩位合歡宗師只知道馬曉已經貫通任督二脈，卻不知他是完美級別貫通。
畢竟鑄星龍女與通幽大聖是破碎之上的存在，與兩位合歡宗師中間隔著至少「大宗師、天人、破碎」三重境界。
只要馬曉想要掩飾，只需將完美級別的任督二脈稍稍封閉，她們就識破不了。
馬曉故意暴露已經任督貫通，只是給體內源源不絕兌換出來的內力找一個借口罷了。
曦淳、月舒感受到馬曉經脈中原本純粹堅韌的真氣變得駁雜，心知這位有些妖孽的少年也已經到了自身極限。
她們此時吸取的內力不僅僅是這位少年平日煉精化氣的苦功所得，
就跟石油探井採集到最後，
合歡教天變之前的功法是極為高明的雙修法門，能發揮出1+1>2的修鍊效果，男女雙方都有極大的好處。
而現在的功法只是一味攫取，當對方內息不足時，甚至會將其身體本源和氣血轉化為真氣，供應功法修鍊者汲取。
這已經是徹徹底底的邪功了，到宗師以上境界更甚，即使是神魂也會被轉化為對方練功的資糧。
而馬曉此時兌換出含有雜質的「灰鉛內力」，將曦淳和月舒兩位宗師帶歪了，以為他丹田開始枯竭，開始消耗自身本源了。
她倆默契地放慢了吸取的速度，畢竟此時消耗的都是這位銅章捕頭的身體本源，萬一用力過猛，這位板上釘釘的「藥引」就涼了。
馬曉還不清楚自己以駁雜的灰鉛內力替換純凈的白竹內力還有這麼一出好處，他只是覺察到兩位妖女吸取內力的速度緩了下來。
馬曉猜測這可能是因為灰鉛內力駁雜，不易被兩位妖女吸收。
曦淳、月舒若是知道他的想法，肯定會笑的肚子疼。
先前的白竹內息純凈若冰山雪水，質量份屬上乘。
雖然只是後天品級，比不上先天高手、宗師武者的先天真氣，但是在後天境界卻是最好的那幾種之一。
但是這好處是對馬曉來說的，對於吸取同化馬曉內力的曦淳、月舒來說，這內息純粹堅韌宛若犀牛皮，要耗費更多的功夫才能去掉其中的異種烙印。
一個小而強悍全民皆兵的國家好侵略，還是一個大而無當令出多門的國家好侵略，一目了然。
所以馬曉以為的灰鉛內力，於自身是砒霜般有害無益，於曦淳、月舒來說，宛若蜜糖般更加軟糯可口。
我之砒霜，彼之蜜糖！
不過因為兩者的誤會，馬曉卻也收穫了一份不小的好處，甚至足以改變他的人生道路。
曦淳、月舒得了好處，又以為馬曉開始消耗身體本源氣血，怕他突然猝死，所以在吸取內力同時傳給他一卷武道秘法。
這份武道秘法是此處高武世界有數的武道寶典，將高武世界歷史上出現的神功寶典綜合起來排名，也足以排在前十。
其名為《天地陰陽合歡素女問道經》，又名《玄女經》、《素問經》或者《素女方》。
這是昔日合歡教作為天下第一大派的鎮派寶典，練習此功的天人武者層出不窮，破碎大佬也代代相傳。
而且修鍊此功的武者每次晉級，必然是同為雙修道侶的兩人同時晉級。
昔日爭龍獲勝的大周成祖本來天賦平平，卻硬是依靠結為道侶的合歡教聖女修鍊到天人境界。
可惜這部寶典只管修鍊，不管人心易變，所以才有合歡教後來的災難。
此時曦淳也只有後天境界的殘篇，而先天到大宗師的部分在一百五十年前的傾天之變中已經散落遺失。
天人境界的內容更是被大周成祖篡改變得面目全非。
合歡教傾天之變中，有六對中招的巔峰大宗師修鍊篡改過的功法，雖然晉級天人，卻也變得瘋瘋癲癲。
後來更是被成祖控制了心神，成為他屠戮合歡教的手中尖刀。
這本秘籍成為合歡教倖存者心中永遠的痛，雖然築基的後天境界部分依舊強悍，卻被合歡教封存。
如今，因為被選為「六欲紅塵仙胎蠱」藥引，馬曉有幸獲得了這部神功築基篇。
天下間沒有無緣無故的愛，也沒有無緣無故的恨。
馬曉獲得江湖中人夢寐以求的神功寶典，代價就是以生命、血肉、神魂，成就「六欲紅塵仙胎蠱」！
飛鳶之上的馬曉還沉浸在《素問經》中，絲毫不知道的被安排的命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