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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無題

  龍澤怒火中燒,強忍著火氣一路疾馳回到了客棧。

  懷裡的小狐狸渾然不知自己惹了多大的禍事,酒力作用下已經累極睡著了。

  一張精巧嫵媚的臉龐紅撲撲的,呼吸間都帶著一股鮮甜的梨花香,安安靜靜地縮在龍澤懷裡,安心地把頭靠在龍澤的胸口,看起來又乖巧又聽話。

  ……只是看起來罷了!

  龍澤直接破窗而入,客房中再無人打擾,一直壓抑的滔天怒火騰騰爆發,把懷中人往床上重重一扔,滿面怒焰。

  樂遙驟然從醉夢中驚醒,身體被牢牢壓制住動彈不得,驚駭之下酒醒了一半,剛要張口呼叫,所有的話音都被奪走了。

  神思昏亂間,龍澤的氣息沉沉地籠罩住他,樂遙跳到嗓子眼的心剛剛放下,就察覺出龍澤此時的狀態極不正常。

  不同於以往的強勢、霸道,此時的龍澤近乎癲狂,瘋了一般糾纏不休。

  不多時樂遙便嘗到絲絲血腥味,他扭頭躲避,帶著火氣叫道:「龍……」

  話未出口又被斷了。

  樂遙從未遇到過這種狀況,驚駭得掙紮起身。

  這動作落在龍澤眼中就是明顯的抗拒,眼神一暗,怒火驟然暴漲,扣住小狐狸的手腕,牢牢鉗住他的掙扎,用力按在蒼牧弄出來的那些痕迹上,反覆廝磨覆蓋,幾乎磨破那一層薄薄的皮膚。

  樂遙聲音都帶上了哭腔:「龍澤!——」

  龍澤不為所動,強力壓下樂遙的掙扎。

  樂遙剩下的那一半酒意已在激烈的掙扎中化為濕汗蒸騰消散,他突然意識到龍澤要做什麼了。

  尚有些昏沉的腦袋瞬間驚醒,驚駭得驟然間發力掙脫,龍澤一時不備猝然被推開半個身子。

  龍澤一時愣怔,下一瞬立即被激怒似的猛撲了上來,「嘭」地一聲重重把人按了回去,附在樂遙耳邊咬牙切齒:「你拒絕我?你還想著那姓蒼的是不是?!!」

  「關蒼大哥什麼事?」樂遙氣喘吁吁,聲音發軟發顫,「你……你放開我。」

  「蒼大哥蒼大哥,叫得可真親熱!」黑暗和嫉妒無聲地在內心瘋狂滋長,毒藥一般腐蝕著所剩無幾的理智。

  龍澤雙目漸漸充血,貼在耳邊的話語暴戾陰沉:「你跟他是什麼關係?你能跟他在沙府花園裡廝混,我親近你就受不了了?」

  龍澤手上的力道陡然加重,耳鬢私語驟然拔高近乎暴怒:「白樂遙!你親口說過只有我能碰你!你就是這麼答應我的?!!」

  「我什麼時候和蒼大哥……」樂遙下意識地高聲反駁,話說到一半卻停住了。

  醉酒時的情景模糊不清,只能隱約記得月色、酒香……還有月下與一人擁吻。

  那個人……

  記憶的碎片凌亂湧出,樂遙的心慢慢沉下去了。

  那個人穿著黑色衣袍,那個人手掌粗礪生繭,那個人眸中濃欲卻目含輕蔑,那個人的臉……

  是蒼牧。

  支撐他與龍澤對抗的怒氣和底氣忽然間都卸去了,樂遙沉默地軟倒在床上,無話可說。

  「說話啊,怎麼不繼續說你的蒼大哥了?」龍澤察覺到了樂遙心虛的弱勢,乘勝追擊地嘲諷道,「你是還要在我這個正牌道侶面前說你的蒼大哥有多好嗎?」

  樂遙張張嘴,什麼也沒說又合上了。

  沉默了一下,再開口時,聲音都虛了十二分:「我……我喝醉了……我以為是你……」

  「你連我都認不出來?你連和誰親熱都不知道?!」龍澤抓著樂遙的肩膀狠聲逼問。

  樂遙猝不及防地吸了一口氣,痛得渾身打哆嗦,撐在床板上向外挪動,試圖逃脫。

  龍澤阻斷了所有的退路,狠聲逼問:「你喝醉了,蒼牧也醉得不認人跟你糾纏在一塊兒?!我不信你們之間沒有關係!!」

  樂遙受制於人,抬手推搡著想要逃脫,龍澤扣住樂遙兩隻手腕,扶住他青絲散亂的後腦,臉色危險地與之對視。

  「說不說?別逼我對你用……刑!」

  龍澤咬牙切齒地加重語氣,威脅之意溢於言表。

  「你、你、你……」樂遙從未受過這等威脅,水潤的眼眸里蒙了一層霧氣,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龍澤面色沉肅嚴刑逼供:「你們是什麼關係?」

  「沒……」樂遙思緒混亂,含含混混地低喃。

  龍澤眸色深漆,慍怒之色漲滿了臉,惡狠狠瞪著樂遙。

  樂遙被逼得無可奈何,最後幾乎是哭叫著嚷道:「我不知道是不是他——」

  「說!」龍澤目色沉狠戾,騰騰的怒火在眼中翻湧,兇狠得彷彿下一瞬就要露出獠牙吃人入腹。

  樂遙徒勞地躲閃著,不得不飛快地把幼年認識的「木木」說了一遍,顫聲喃喃:「我……我都說了,你怎麼……」

  龍澤橫眉怒目:「你這狐狸……精!該罰!」

  直到眼尾緋紅的小狐狸被逼得哭了出來,龍澤這才肯放他一馬。

  媚態橫生的臉龐上是未消的紅暈,眼角還掛著沁出的淚珠,樂遙迷茫地看著龍澤,雙目無神,喉間還帶著輕微的泣音。

  龍澤著迷地看著樂遙紅暈未消的嫵媚臉龐,眼底深處是未退的怒氣。

  樂遙陡然繃緊了身子,掙扎著扭動起來,不敢置信地看著龍澤:「你、你想做什麼……?」

  龍澤直視著樂遙水熱迷濛的眼眸,低聲呢喃:「當然是做道侶之間該做的事。」

  樂遙慢慢瞪大了眼睛:「我們還沒合籍,還沒結契,還沒成……!」

  「小狐狸,你本就是我的,」龍澤在他耳邊低聲廝磨,聲音漸漸暗沉,「若是我晚到一步……樂兒,今天我要定你了,你是我的,誰也別想搶走。」

  「不……你……」樂遙萬沒想到龍澤竟會有如此想法。

  他眼中濃重墨色翻湧滾動,樂遙駭然欲逃,奈何無處可逃,無計可施。

  四周的空氣漸漸升溫,彷彿有火焰燒灼,滾滾沸騰。

  龍澤露出了笑意。

  美人如玉,溫潤生香,勾人心魄。

  龍澤附在樂遙耳畔,情人私語般繾綣低語。

  窗外更夫的梆鼓聲聲悠遠,在夜色中模糊遍傳。

  漫天風雨狂亂交織,風中落葉顫抖零落。

  樂遙醒來的時候,有一瞬間的空白。

  青色的床帳上綉著螺旋樣的花紋,樂遙盯著旋轉的紋路發獃,好一會兒才恍惚想起身在何方。

  渾身都是難言的酸痛,昨夜的記憶慢慢浮現在腦中,樂遙低低哀嚎一聲,拉住被子把腦袋埋進去了。

  昨夜他竟然和龍澤……還是在那種情形下……

  現在想想,簡直能羞得一頭撞死,當時自己怎麼能……!

  身上舒舒坦坦的,衣服被褥也換了乾淨的,乾乾爽爽的被裹在其中。

  只是渾身上下無處不痛,稍稍一動就是一陣痛楚酸軟,樂遙不住小聲地吸氣,埋在被子里的聲音細細悶悶的。

  龍澤正坐在窗邊看書,聽到床上的動靜,放下書冊走過去拉開床帳,沒看見小狐狸,只看見被子下鼓起的一團,好笑地把被子掀開:「躲什麼呢?出來。」

  小狐狸露出一個腦袋,滿臉通紅地不敢看人,轉頭又把臉埋進枕頭裡,聲音細得像蚊子:「你走開……」

  龍澤心情正好,聞言也不惱,俯身趴在小狐狸耳邊低聲調笑:「害羞了?」

  樂遙沒有答話,耳朵尖兒卻越燒越紅,原本瑩白無暇的耳垂現下多了幾圈牙印,紅得都要滴出血來,看起來更添了幾分艷色。

  龍澤心裡痒痒的,不自覺地撫上柔軟滾燙的耳珠細細把玩。

  肌膚相觸,就引得小狐狸一顫,僵硬地凝固不動。

  龍澤捏著耳垂摩挲,促狹地開口:「道侶之間做這種事很正常,沒什麼好害羞的。不過,樂兒還是太弱了,怎麼只一回就暈過去了?看來還要為夫把你的身子養好,才能一飽……」

  樂遙羞憤欲死,一把捂住了龍澤的嘴,水潤的眼睛又羞又惱地瞪著人:「閉嘴!不許說了!」

  害羞的小狐狸兩眼水潤盈盈,臉頰燒得能滴下血來,撩撥著人心動不已。

  龍澤忍不住俯身,把人按在床上品嘗了個遍,那點兒微末反抗三兩下就被化解,連手腕都被按在腦袋兩側,心滿意足地享用。

  好容易被放開了,樂遙氣喘吁吁地瞪著龍澤,氣得想踢人:「大早上的你發什麼瘋!」

  龍澤輕拍著樂遙的後背,揶揄調笑:「別動,再動現在就……吃了你。」

  樂遙嚇得一動不動,僵硬地瞪著龍澤。

  龍澤抱了一會兒小狐狸,不滿地輕哼了一聲,戀戀不捨地放開人,把樂遙從被窩裡抱出來套上衣服:「起來吃飯。唉,非得把你養好了再飽餐一頓……」

  樂遙被這話說得又是羞惱又是憤怒,剛要反駁,冷不丁被龍澤抱起來走向餐桌,嚇了一跳,掙扎著揮動手腳:「你幹嘛?我自己會走!」

  「是么?」龍澤一挑眉,把人放在地上,「走吧。」

  樂遙虛虛軟軟的著了地,剛一抬步,腿腳一軟,當即渾身戰慄地向前倒去,被龍澤抱了滿懷。

  早有準備的龍澤一把將人抱起來,故意嘖嘖感嘆:「樂兒竟如此熱情,主動投懷送抱……」

  「你胡說!」小狐狸臊得滿臉通紅,恨恨捶著龍澤的肩膀。

  龍澤不以為意地哈哈大笑,把人抱到桌前放下,桌上擺著熱騰騰的飯菜,龍澤一直用靈力溫著。

  窗外透亮的日光照射進來,帶進車水馬龍的塵世喧鬧,樂遙這才發現他竟一覺睡到了第二日中午,未免有點不好意思,抱著碗低著頭喝粥,一句話也不說。

  龍澤撐著下巴,笑吟吟地看著小狐狸:「樂兒可要加緊修鍊啊,我還沒盡興樂兒就暈過去了。日後還這樣叫為夫憋得難受,又要如何疏解呢?」

  這話說得又是戲笑又是露骨,樂遙險些把粥摔到龍澤身上,腦中卻不自覺地想到昨夜的情形。

  耳鬢廝磨,低語絮絮,名目繁多,龍澤掌控了他全副心神,看起來對這事嫻熟得很,也不知以前在龍宮是經了幾個通房妾侍。

  心裡酸酸的,彆扭地捧著碗偏過頭去,低聲道:「我服侍不好少爺,少爺只管找你的妾侍通房去,何苦來招惹我!」

  龍澤「喲」地一聲,抬手撩起小狐狸披散的長發,盯著樂遙精緻華美的側臉玩味打量:「樂兒這是吃醋了?」

  龍澤沒有否認,樂遙不知道心裡是什麼滋味,眼眶熱熱的,賭氣扔了碗轉身就走:「你找她們去吧!我走了!」

  眼看把這小狐狸惹急了,再不解釋清楚人就哄不回來了,龍澤連忙一把抱住樂遙拉進懷裡,貼著耳朵鄭重道:「沒有別人,我只有你一個。」

  小狐狸眼眶紅紅的,不大相信地看著他:「你在龍宮,連一個貼身侍女都沒有?」

  「我的小狐狸啊,」龍澤一手把玩著烏髮,嘴角流露出一絲苦笑,「那時我整日跟著父王學習打理政事,還要小心應付龍后的試探,哪敢分心找什麼妾侍。再者,誰知道會是誰安插的人手,哪天一覺睡下,第二日就再也起不來了。」

  龍澤在龍宮的那段時間,是很艱難的,自己還這樣刨根問底,似乎是有點過分了,樂遙抿抿唇,有點兒心虛,也有點兒心疼。

  龍澤見小狐狸的神色軟化了,乘勝追擊地摟緊了腰,低聲調笑:「我的清白都給了樂兒,樂兒可要對我負責呀。」

  小狐狸紅了臉,別彆扭扭地偏過頭:「你……你這人,凈說些胡話!」

  龍澤沒臉沒皮地湊上來貼面親近,樂遙心裡還梗著一口氣,沒什麼興緻應付龍澤胡鬧,不大樂意地拍開那隻鬼鬼祟祟探過來的手。

  樂遙在龍澤略顯訝異的目光中哼了一聲,紅著臉瞪過去:「你……你沒經過人,哪來那麼多花樣!」

  龍澤恍然大悟,這才明白小狐狸為什麼不高興,忍不住哈哈大笑,直笑得樂遙滿臉紅暈無地自容,強撐著一口氣兇巴巴地拍桌喊道:「不許笑!不許笑!」

  龍澤摟著香香軟軟的小狐狸,「啪」地在臉上親了一大口,親昵笑道:「樂兒,咱們雙修吧。」

  「啊?」樂遙有些懵,又被「雙修」二字鬧得臉紅,迷迷糊糊地看著龍澤。

  龍澤從乾坤袋中掏出一疊書來,興緻勃勃地抱著樂遙一起看:「我找了許多有關雙修之事的書,如何進行,注意事項,心法口訣,全在這上面。你看看有什麼喜歡的,我們可以一一試過。」

  末了這條龍還遺憾地咂咂嘴,嘆息道:「昨兒你……哭得厲害,我都不敢多做什麼。這幾個,我看上了好久都不敢用,唯恐傷了你。樂兒,你看這個……」

  樂遙目瞪口呆地看著眼前春色無邊的圖冊,再看看桌上高高的一疊冊子,耳邊是龍澤躍躍欲試的興奮話語,忽覺渾身發軟,甚至腦殼子都隱隱作痛了起來。

  「你不喜歡這些?我還有一柜子……」

  「……」

  樂遙兩眼一黑,忽然有種暈過去的衝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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