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錯啊曹佑,最近進步很快。」馮游讚賞的看著自己這新收的弟子。
微雕講究屏息凝神,集中意念,毫釐千鈞,一氣呵成。而眼前這托關係送來的富家少年郎,手極其穩,坐下來出工的時候心也非常靜,每次你想和他說話你都得等到他雕刻完畢之後,不然他不會理睬你的。
看到曹佑這樣的天賦,這讓本來只打算敷衍一下曹家的馮游,現在也在仔細思考著,要不要正式的將曹佑收為關門弟子,傳授他那些真正的秘傳技法。
曹佑舉起來看了看自己剛剛完成的核雕,滿意的點了點頭,他雕刻的是一艘船,上面載了六位仙人和一隻小老虎,人物臉上的表情他都有雕刻到位,整個作品顯得活靈活現的。
「八仙過海?不對,怎麼只有六個人?」馮游戴著老花鏡湊近一看,發現這個作品自己並不認識,是曹佑自己設計的。
「這作品叫六大天王,是我按照自己身邊人獨創的,謝謝馮老師,我還得去趕美術課呢,先告辭了。」曹佑很客氣的對著馮游一拱手,然後背著書包走了。
馮游在後面對曹佑一招手,但是沒來得及,曹佑走的太快了,他本來還想問問曹佑要不要住到他家來,真正的做他馮氏微雕的接班人呢。
現在是五月初,星城的天氣漸漸熱了起來,曹佑為了讓自己佩戴桃木劍出門顯得更加合理,還專門找無軒借了套漢服穿。
路邊有兩個女生指著他小聲的說道:「那人好帥啊,不過那套漢服我怎麼沒見過,他不會穿山吧,不過也不像,那漢服好精緻。」
曹佑修鍊以後五感都更加敏銳了,聽到這句話有些無語,你們還能比一個從東晉傳下來的古老門派更懂漢服嗎。
他沒有理會兩人,在路邊打了輛車走了。
按理來說美術藝考是在十二月份,按曹淑原本的意思,是讓他今年提前進行美術學習,明年復讀一年的。
可曹佑後來加入了官方,他和張天澤說自己學習美術能增強實力,張天澤就報了上去,然後曹淑有一天回家就發現自己家信箱里放著一份錄取通知書,上面寫著曹佑被湘南美院提前錄取了。
所以現在他學習美術,只是為了到時候進了大學,別太廢物了,一點班上的進度都跟不上。
這幾天,他白天和曹輝玄龍他們鍛煉身體,下午則學習微雕和美術,晚上聽無軒講經學習道家經典,深夜裡還要畫符修鍊,每天過的相當緊湊充實,可是精神狀態卻一天比一天好,想比與從前整天無所事事的時候,他覺得,這樣才是該有的生活。
須信功名富貴,長與少年期。 ……
傍晚,曹佑在路邊打車準備回基地,現在是七點鐘,他剛上完課,準備回基地吃晚飯。
他上課的地方處於北橋那一塊,就是之前郭老住的地方,是老城區,這邊就也被化了一大塊給大學用於辦學,他現在每天都跑到那裡去聽那邊的大學老師一對一授課。
「今天網約車怎麼接單這麼慢。」曹佑站在路邊等了好一會,等的都有點不耐煩了。
要不讓老張開車來接自己算了,他心裡想著,如果五分鐘內還沒等到車就給隊長打電話。
這時,風裡傳來一股濃烈的血腥味。
曹佑猛一轉頭,感覺到了是從自己身後的那片小樹林傳來的。
他趕忙給張天澤發了一個定位和一把小刀的表情包,他想張隊肯定懂自己意思,然後直接朝小樹林那邊衝過去。
如果此時那裡正在發生命案,那麼時間就是生命。
距離越來越近,血腥味也越來越濃。
等到曹佑趕到那林子深處時,有一道身影看到它後轉身就跑。
曹佑連忙追過去,看到地上有一隻被剖了心的小型犬。
看來的確是惡鬼無疑了,曹佑堅定了想法,朝著那人逃跑的方向一路追去。
這段時間堅持鍛煉的成效現在就顯現出來了。曹佑越跑越快,前面那人卻越跑越慢。
曹佑這時終於看清了眼前那人的樣貌,那傢伙沒有穿任何衣服,但是遍體生毛,毛有黑色、紅色、白色多種。轉過頭時曹佑還看到,它有三隻眼睛,都是赤紅的顏色,嘴角還留著黑紅的血液,應該是剛才所沾上的,看起來分外可怕。
曹佑看到他這副模樣,反而笑了出來,自從那天與抽腸鬼接觸后,他似乎被改變了許多,雖然在人前還是以往那副樣子。
但他的骨子裡,血液中,卻總是奇怪的激蕩著,濃濃的戰意。
「我再不會那般垂頭喪氣了。」曹佑嘴角勾勒出了一抹笑意,他自己也沒注意到,現在每次和人戰鬥,總是會笑。
那鬼或許是知道自己逃不掉了,轉身朝著曹佑怒吼一聲,然後直衝而來,曹佑早有準備,右手一抖,先是一張金剪咒飛了過去,然後左手抽出一張火球符,往它斜上方打去。
金剪命中那鬼后,曹佑再用念力控制自己的火球從天而下,轟擊在了那鬼的身上。
火球的溫度很高,燒的那鬼渾身毛髮全部點燃,它本來想用手擋的金剪也沒有擋住,被剪刀深深的剪到了肉里,疼的它大呼小叫。
這麼弱嗎?曹佑最近可能是打強敵打的太多了,不知道自己的實力在普通人里已經足以稱之為碾壓,他有些懷疑這是計謀,可是看著眼前那被火烤的在滿地打滾的身影,他咬了咬牙,拔出桃木劍,指尖亮起三光炁在劍身上一滑。
那桃木劍被激起一叢金色的亮光,劍上吊著的藍色不知名符咒也同時亮起,曹佑手持那木劍走到那鬼身旁用力一刺,竟是直接將那鬼釘死在了原地。
半個小時后,張天澤帶著無軒玄龍等人趕到此地,曹佑正盤膝坐在那鬼身旁打坐,看到眾人來了以後便把釘在那鬼身上的桃木劍拔了出來。
「這個是,毛鬼?」無軒有些不確定的說道,因為眼前的屍體已經被燒的不剩什麼毛了。
「之前的時候身上還是有很多毛的,被我火球咒打中后燒成這樣的。」曹佑撓了撓後腦勺驕傲的說道。
「哦,那就對了,這應該就是《太平廣記》裡面記載的那個毛鬼,看起來很可怕,但是力量和人差不多,所以經常被人所擒,然後燒死。喜歡吃人心和獸心,不過不管怎樣,曹佑道友,你今天也很厲害了。」無軒大加讚賞的說道。
「不過這種東西為什麼會在城裡到處亂跑?」張天澤問出了一個大家都關心的問題。
林一想了一下后,接過話茬道。
「也許,這就代表,這個世界的劇變真的開始了吧,也許馬上,這樣一切如常的寧靜生活就要消失了,我們的作用就是儘可能的維持這假象的時間吧.……」
眾人有些沉默的看著眼前毛鬼的屍體,第一次感覺世界是如此的讓自己陌生。 ……
附錄:
《太平廣記》
唐建中二年,江淮訛言有厲鬼自湖南來,或曰毛鬼,或曰毛人,或曰棖。「或曰棖「,。不恆其稱。而鬼變化無方。人言的鬼好食人心。少女稚男,全取之。民恐懼,多聚居,夜烈火不敢寐,持弓刀以備。每鬼入一家,萬家擊板及銅器為聲,聲振天地。人有狂懾而死者。所在如此,官禁不能息。前兗州功曹劉參者,舊業淮泗,因家廣陵。有男六人,皆好勇,劉氏率其子,操弓矢夜守。有數女閉堂內,諸郎巡外。夜半后,天色暝晦,忽聞堂中驚叫,言鬼已在堂中,諸郎駭。既閉戶。無因入救。乃守窺之。見一物方如牀。毛鬣如蝟,高三四尺,四面有足。。轉走堂內。旁又有鬼,玄毛披體。爪牙如劒。把小女置毛牀上。更擒次女。事且迫矣。諸郎壞壁而入。以射毛牀。毛牀走。其鬼亦走。須臾,失鬼所在。而毛牀東奔。中鏃百數,且不能走。一人擒得,抱其毛,力扦之。食頃,俱墮河梁,大呼曰。我今抱得鬼。鬼困。急以火相救,及以火照之,但見抱橋柱耳。劉子盡爪損,小女遺於路。居數日,營中一卒。夜見毛鬼飛馳屋上,射之不可。叫呼頗動衆。明日伏罪。以令百姓。因而有盜竊。托以妖妄。既而自彌。亦不知其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