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他!出你的右拳啊!艹他媽的,什麼廢物!」
隨著台上一名拳擊手的倒下,底下那些紅著眼的賭徒紛紛破口大罵,台上站著的那個大塊頭此時也有些喘氣,然後他舉起雙臂,向著台下那些看眾聲嘶力竭的發出了一聲巨吼。
「艹,什麼怪物。」那些之前還在對著雙方破口大罵的人接連後退,如果不是擂台與台下還有著一個厚實的鐵絲網阻攔,他們恐怕已經逃掉了。
但即使如此,他們也有些害怕,其中一個油膩的中年男人思索了一下后,悄悄拿出了手機打了一個電話。 ……
「就是這裡嗎?」曹佑六人坐在一個簡陋的座椅上,這裡是一處地下黑拳舉辦的地方,地點是在郊區一處早已廢棄的廠房,所以顯得並不算狹窄。
牆上洋洋洒洒被人塗滿了噴漆,角落裡陳舊的音響大聲奏響著說唱的歌曲,顯得很有味道。
「這地方不錯誒。」曹佑少年心性,覺得這裡還挺酷。
「未經報備沒有正規組織的比賽都是違法行為,你現在可是半個警察。」張天澤在旁邊抽著煙不咸不淡的來了一句。
「額,我這有就隨便說說。」曹佑有些汗顏。
不一會,觀眾進場的差不多了,場上響起了熱血激昂的重金屬音樂,一個穿著亮片西服打扮的極為風騷的黃頭髮主持人走上擂台,用興奮的聲音大聲宣布下一場比賽即將開始。
「這意思是可以開始下注了,大多數黑拳都靠這個和門票費盈利。」張天澤點評了一句,他們今天是通過那個線人的關係進的場,為此,還特意出重金一人下了兩千的注,以保證六個人都能做到前排比較好的位置上。
首先上場的是一個外國人,看起來應該是熊國血統,標準的老毛子血統,身材高大魁梧,留著利落的短髮,身上沒有什麼勾勒明顯的肌肉線條,但那一米八五的大個就已經充滿了壓迫感。
「哇,還有外國人,看起來很正式啊。」玄龍有些驚訝,他常年在觀中修行,還沒見過幾個外國人的,畢竟也沒有什麼外國人會來道觀燒香。
場上的音響猛地又加大音量,背景音樂里好像有無數士兵在拿兵器敲擊地面,場上另一邊的通道,傳來一聲暴躁的嘶吼。
一個一米九的壯漢,手上腳上帶滿了粗實的鐵鏈,鎖著他雙手雙腳不能自由活動,上身穿著一套很緊實的拘束衣,但即使如此外面依然用繩子捆綁了一圈又一圈,然後由四個人在他身後抓著繩子以防他出現意外。
他臉上帶著一個金屬的罩子,那罩子有一些銅銹,更多的則是暗紅的血漬也不知道是誰留下的,留著光頭,眼神極為兇悍。
他來到場邊時突然劇烈反抗,看起來想向人堆衝去,鐵鏈被他拉的筆直,傳來一陣陣噼里啪啦撞擊的聲音。
身後的四個人給他拉的東倒西歪,最終還是勉強控制住,把他弄到了擂台上面,一個看起來只有一米六幾的矮小男人神經緊張的拿出鑰匙給他把腳上和手上的鎖鏈都解開,然後拘束衣也不解,就趕快逃離了鐵籠擂台。
那個人看著眼前的熊國大漢,鐵罩下露出了嗜血的微笑,他渾身肌肉一個使勁,把那個拘束衣都給擠裂了,露出了健壯充滿傷口的壯實身軀。
「血屠!上,打死他!」
下面的觀眾一個個像精神不正常一般,亢奮的不同尋常。
「哇,這次應該是找到真傢伙了吧,不過他不會和上次那鬼一樣也是那種綠巨人吧,這次已經這麼壯了還變壯誰能打呀。」曹佑有些緊張。
「不太對勁,沒有鬼氣。」閉著眼睛的無軒開口說道。
「對,而且那個熊國人看起來並不是太過懼怕,正常來說一個能用力量把拘束衣弄破的人,只要懂點科學這時候就應該轉身逃了吧。」曹輝注視著擂台上的兩位選手,也做出了點評。
「先看著吧。」張天澤又續了一根煙,看著台上不動聲色。
第一回合鈴聲剛打響,血屠就狂吼著朝熊國人直撞,熊國人反應非常迅速,往旁邊一閃躲開了這一下,血屠撞在了那鐵籠上,然後結結實實的挨了熊國人一整套組合拳。
它似乎有些不清白,又吼了一聲,抬起右拳直接揮去,熊國人硬用雙手扛下了這一拳,然後一個閃身打了一拳在他腹部,把他打的又撞上了鐵籠。
「血屠你怎麼回事!沒吃飯啊!艹,我把我全部錢都壓你身上了。」下面的觀眾看到血屠完全不在狀態,紛紛用各種極為難聽的話咒罵著他。
血屠聽到了這些話后似乎更加憤怒了,朝著台下也咆哮了一聲,然後更加失去理智的朝著熊國人撲去。
之後,他們也算打的有來有回,時不時你挨一拳,我受一腳的。
最終五分鐘過去,血屠轟然倒下,在觀眾震耳欲聾的咒罵聲中,再沒有站起,那四個人神態慌張的上台把血屠抗走,往後台走去,快到後台的時候,血屠那本來已經閉上的眼睛又重新睜開。
他把鐵罩從嘴巴上取下,甩了甩自己的脖子,問旁邊的幾個人。
「這一把賺了多少?」
旁邊一個人一臉激動地說道。
「這一次前期造勢相當好,而且大哥你昨天打的那一場讓很多人都看見了,導致這場幾乎全是壓你的,我們坐莊賺了大概能有40萬。」
另一個小弟拿著那件爛了的拘束衣有些泄氣的說道:「大哥,這衣服看起來好像縫不好了,得買件新的了。」
血屠點點頭,推開自己后場休息室的門。
「沒事,反正我們該走了,星城這邊被坑了一次之後也轉不了第二次了,下次想賺這麼多錢可不容易了。」
他剛說完,抬頭看向自己的休息室的座位,那裡不知何時起,坐了六個翹著二郎腿的神態很囂張的人。 ……
「警官,我求你了,我上有老下有小,你就饒了我這一次吧。」血屠最開始本來想逃,被玄龍追上去兩拳打趴下,跪在了地面上。
「自己聊聊,咋回事。」張天澤抽著煙蹲在了他的面前。
「我們就是幾個年紀大了,過了巔峰期的拳手,打正規比賽打不過也賺不了幾個錢,就這樣借著地下黑拳的名義演戲,來坐莊收錢,真沒有害過任何人,長官,您網開一面吧,我們也沒有害過任何人,而且我們下注那邊的人也不會允許別人拿自己全部的錢來下注的,我們也不想惹麻煩。」
血屠的表情顯得非常卑微,後來進來的那個俄國大漢也雙手抱著頭蹲在角落不敢吱聲。
「我剛才在台下還聽見有人說拿自己全部錢壓你了?」張天澤瞟了他一眼,用沙啞的煙嗓對他問道。
「假的,那人肯定本來就是賭徒,身上就沒幾個錢了,我們後台收的注最高也就四萬塊錢,這年頭哪有人四萬塊錢就是全部身家了。」血屠憨笑著看向張天澤。
曹佑也走過來蹲在他面前問道。
「那個造型誰想出來的,看起來很帶感呀。」
「長官,那就是我們自己看著好萊塢電影模範的,這樣能更加調動觀眾的情緒,其實你可以把我們幾個看成優秀的演員,這就是一出比較貴的戲劇。」
「行了別找借口了。」張天澤打電話給外面埋伏的警察,喊他們進來把這些人壓去警察局,後續這裡就不歸他們管了。
從警察局出來后,曹佑伸了伸懶腰說道。
「這第幾個假的情報了,這樣下去我們多久才能找到那個背後的黑手,等到它下一次犯案?」
「也許我們可以晚上去河裡游一游泳,看看能不能把喜歡泡澡的它抓住。」曹輝打趣的說道。
無軒等人也表示了無奈,他們這一周時間接到的什麼老奶奶家裡黑貓成精,廢棄工地上有鬼影閃動等,全是假的警情,浪費了一堆時間啥也沒抓到。
「會來的。」張天澤倒是表現得古樸無驚,忽然他電話響起,他接起后說了一聲好,然後看向眾人說道。
「走吧,城南那邊又有地方要咋們去了。」
「好。」眾人齊聲說道,熟練地上了那部麵包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