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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無軒

  今天上班又罰了工資,明明他是為數不多在遭受劇變后還肯勤勤業業留下來做事的員工之一,但沒辦法,他今年結婚了,房貸的壓力讓他沒有說走就走的勇氣與能力,他家是農村,在大城市生活本就不易,能有一份工作機會更是得要他加倍珍惜。

  也許就是因為如此,老闆才會這樣肆無忌憚的欺負他吧,他苦笑一聲,繼續忙活手裡的文件,加班到了深夜,凌晨一點,他坐上了回星城的飛機,因為工作努力,他提前處理完了手頭的工作,得以提前一天回家。

  下了飛機后,回去的路上,他特意買了幾瓶酒,今天是他和自己妻子第一次見面的紀念日,網上說女生雖然不會提這些事情,但心裡都會對此很是在意。正因如此,他加倍工作,無償加班,就是為了在今天趕回來。

  他很笨拙,之前一直沒有什麼女人緣,現在的妻子就是他的初戀,所以從第一次見面的日期開始,他就專門寫了一個備忘錄,裡面記錄著自己妻子的一切喜好與討厭的事物,還有一切他覺得值得紀念的日子,他覺得,雖然自己條件一般,但也可以試著當一個模範男人當一個好丈夫嘛。

  車停好后,他上樓拿出鑰匙打開房門,地上的鞋架上放著一雙沒見過的鞋子,他以為是自己妻子買給自己的禮物,拿起來試了一下,不太合腳,買小了一個碼子。

  他稍微有些困惑,將酒順手放在了餐桌上,往房裡走去,推開門,妻子不在,至少自己設想的最糟糕的局面沒有發生,他鬆了一口氣,回到房間準備把身上幾天沒洗的衣服換掉。

  打開衣櫥后,他發現了幾件之前沒有見過的男裝,他脫下衣服后把那幾件男裝試穿了一下,很緊身,十分緊身,也小了一個碼子,而且他穿衣服向來喜歡往寬鬆的穿,對比衣櫥里其他他寬大的衣服,這幾件小巧精緻的衣服顯得格格不入。

  他想把那件衣服脫下來,但實在是太緊繃了,拖的他很費力,最後一不留神,撕拉一聲,衣服被他扯壞了一個口子,他一發狠,用力一拔,衣服終於被他脫下,但那口子也變得十分巨大,就像一個猙獰的傷口。

  就像那個現在開在他心底的猙獰的傷口。

  他回到客廳,撥通妻子的電話,電話那邊一直顯示正在呼叫,但久久沒有人接,他拆開自己買的幾瓶紅酒,給自己倒了一杯,一飲而盡,然後繼續打電話。

  又是一杯酒,又是一個電話.……

  一晚過去,第二天早上九點,妻子終於撥通了他的電話,由於一夜沒睡,他此時眼睛里滿是血絲,顯得有些恐怖。

  他告訴自己妻子他已經回來了,在家等她,她明顯有些慌張,含含糊糊的說了一聲好,然後過了很久才回來。

  回來的時候,妻子穿著一身很暴露的衣服,露臍上衣加短裙,腳上踢著一雙高跟鞋踏踏踏的走著路,他有些酒醉,不知道怎麼就和妻子吵了起來,然後門外衝進來一個不認識的男子,把妻子護在身後,指著他破口罵著什麼。

  他從廚房抽出了一把刀,迷迷糊糊間他似乎將眼前的兩人都失手捅死了,酒此時醒了一大半,他看著自己妻子那圓睜著無法閉上的雙眼,似乎是在詰問他為什麼捨得下此殺手。

  他痛哭流涕的抱著自己的妻子,最後回頭看了一眼自己貸款都還沒有還完的房子,喝下了瓶中所剩的最後一絲酒。

  傍晚,他抱著自己的妻子渾渾噩噩的走到了江邊,腳上綁著一塊大石頭,跳進了水裡。

  桂華詞意苦丁寧,唱到常娥醉便醒。此是人間腸斷曲,莫教不得意人聽。

  欲知腸斷相思處,役盡江淹別後魂。 ……

  隨著一陣亮光,他的靈魂帶著最後一絲不甘徘徊在人世間不願離去,無軒搖搖頭,嘆了一口氣,走到他消散的地方,輕聲念起了往生咒。

  太上敕令、超汝孤魂、鬼魅一切、四生沾恩。

  有頭者超、無頭者升、鎗殊刀殺、跳水懸繩。

  明死暗死、冤曲屈亡、債主冤家、討命兒郎。

  跪吾台前、八卦放光、站坎而出、超生他方。

  為男為女、自身承當、富貴貧賤、由汝自招。

  敕救等眾、急急超生、敕救等眾、急急超生。

  那冥冥中的靈魂似乎也恢復了清明,他看向這個他所成長的,他深深憎惡的但是又無私的養育了他的世界,嘆了口氣,到了最後,他終是無悲無喜,剩不下一絲怨氣。

  他於茫茫夜色中向無軒遙遙一點頭,徹底無形散去。

  做完了這一切后,無軒回頭看向忙活了一整晚的眾人說道,

  「可以走了,這件事算是處理完了。」

  眾人各自也都精疲力盡,紛紛四散回家,曹佑等人還得先去醫院處理一下傷口,然後回到基地沾床就倒,睡到了第二天天干。

  起來后,他們看到昨日所見的無軒正在一樓打著一套不知名的養生拳,曹佑洗漱了一番后,下去和他招呼。

  「道友就是我們最後一位隊員嗎?」

  無軒笑了笑,溫和的說道。

  「是的,前段日子一直在忙著處理我們那邊的事務,接到國家調任后我正在修鍊的關鍵時間,一時沒法脫身,後來閉關完畢后,聽隊長說你們這邊正在處理一起惡性的事件,我就連夜跑來,還好最後一刻趕上了。」

  「道友應該也是與我們同一時刻修行的吧,怎麼這般厲害?」曹佑問出了自己最關心的問題,這段時間他曾無數次痛恨自己的弱小,如果不是因為自己太弱了,也許就不會發生這些事情了吧。

  「每個人修鍊的道法都是不一樣的,而且我也只是正好善於這些外法,有恰好這法對鬼物有巨大的殺傷力,並不算什麼的。」無軒謙虛的搖搖頭,其實確實,昨天那鬼看似還中氣十足,其實已經被打的無法穩住炁力,本來就在消散的邊緣。

  就算他不來,眾人也許付出一點點代價,也能把那鬼除掉,只是可能還會留下後患就是了。

  「算了,不說這個了,道友的軒是哪個軒?」曹佑有些疑惑的問道。

  「軒轅的軒。」無軒回應道。

  「軒不是古時候車子的意思嗎?道友道號的意思時沒車?」曹輝聽到兩人聊天走過來吐了一句槽。

  「額,這位道友,我軒取的氣質好的意思,指人的氣質優雅,高尚,溫文爾雅。」無軒盡量保持著自己的風度。

  「那就是不優雅,不高尚,不溫文爾雅的意思咯,這.……」曹佑也接過了這句梗,摸著下巴說道。

  兩兄弟相視一笑。

  「這裡的無,不是沒有的意思,而是證無為,大自在的意思,他們也不是連在一起去理解意思的。」無軒摸了摸自己額頭,覺得自己的這些隊友也沒有昨晚自己初見時顯得那般靠譜。

  「對了道友,你修得什麼門派,昨天聽你說你是玄都觀的。這玄都觀是何門何派?」曹佑疑惑的問道。

  「玄都觀按理說屬於全真一派,但我不是全真派的,現在這世間,雖然只剩下正一天師符和全真這兩派兩家獨大,但我們玄都觀作為湘南道教頭領歷史淵源流長,自然也有很多屬於自己獨有的傳承。我就是真正的玄都觀傳承下,這一代的法脈傳人。」無軒傲然的說道。

  「明白了。」曹佑比了一個ok的手勢。

  「湘南的道教史是很漫長豐富的,早在道教創始期,東漢末年創建五斗米道的張道陵,「嘗自天目山游南嶽,謁表玉、光天二壇,禮祝融君祠」,之後道教在湘南的正式傳播,當始於東晉時期的著名女道姑魏華存,她在南嶽潛心修道16年,傳播上清經錄,為道教上清派的創始人,在湘南最早播下了道教的種子。被封為南嶽夫人,人稱魏夫人。唐代道教鼎盛,湘南亦獲得長足發展。」

  「上清派的祖師是魏夫人?我一直以為是三茅。」曹佑有些震驚隱隱間也有點羞愧,他把自己祖師爺都記錯了。

  「你說是三茅也沒錯,上清的源頭是三茅,但是上清派的源頭是魏夫人,這樣說明白了嗎。」無軒深入淺出的解釋道。

  「奧,很明白了。」曹佑點點頭。

  「當時全國道教活動地址,逐步有三山五嶽、三十六洞天、七十二福地之稱。而在三山五嶽中,湘南占其一,即南嶽衡山;三十六洞天中,湘南占其六;七十二福地中,湘南有其十三。可謂是地靈。」

  「而且歷代高道輩出。僅清《南嶽志》記載,從東漢至明清時代,在南嶽隱居和授業的名羽高道就有109人,或結廬修道,或參訪雲遊,或談玄講道,或立說著書。亦可稱之為人傑。」

  無軒侃侃而談,似乎對於這件事有著強大的炫耀心理。

  「而我們玄都觀作為湘南道教協會所在地,自然便有著非同一般的悠久傳承與底氣。人傑地靈的湘南,不可能站不出人的,這樣的大爭之世,大變之時,我會趁此機會,讓湘南站上它應該有的高度……」

  玄龍走過來,右手摸著自己濕漉漉剛洗的頭髮,滿不在乎的問道。

  「昨天那個抽腸鬼有點古怪,你們注意沒。」

  他才懶得聽無軒在這裡大吹特吹自己,當年自家傳承被從祝融峰擠下去,誰知道幕後推手是哪些人,這洞天福地下,也是遍地屍骨。

  「的確,我雖然是第一次真的見鬼,但是鬼按道理描述都是比較虛無縹緲的東西,沒有實型,哪像昨天那個,根本就一怪獸啊。」曹佑心有餘悸的說道。

  「應該有人為的因素在裡面,我念往生咒的時候看到了那位抽腸鬼曾在世為人的過去,按道理來說,他並沒有相當強烈的復仇慾望,他的仇人應該早就被他親手手刃了,而且這狀態的確不正常,所以我推測他的背後確實還有一個,隱藏在那浩蕩江流中的黑手。」無軒一副智珠在握的樣子。

  「以命抵命,血債血償。」玄龍話雖然很簡短,但能讓人聽出堅定的實感,和他那抑制不下的強大憤怒。

  「我也是。」眾人也都出聲應道,這一刻,小隊的心尤其的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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