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看診

  瞧著盛清歡這副模樣，傅先生鼻頭一酸，忙起身將盛清歡攬在了懷裡。

  「好孩子，老師在呢，老師在呢。」

  「老師，你一定不能有事……」

  說著，盛清歡伸手去抓傅先生，卻只拽住了她的衣裳。

  盛清歡這才發覺，傅先生雖然臉上不顯，可實際上卻瘦得厲害，舊時的衣服已經寬鬆了一圈。她張了張嘴，還沒發出聲音，眼淚先「撲哧撲哧」地砸了下來。

  這麼多年了，哪怕盛清歡調皮搗蛋挨訓的時候都沒見過她掉一滴眼淚，這會兒跟不要錢似的哭得稀里嘩啦，讓傅先生又是心疼又是好笑。

  「怎麼了這是，都快十五歲了，怎麼還跟個小孩子似的掉金豆子呢？」

  傅先生接過李婆子遞過來的帕子，輕輕地替盛清歡擦著眼睛。

  「好了，快別哭了，讓別人瞧見了指不定怎麼笑話你呢。」

  「只管讓她們笑去，又不會少塊肉。」

  聽著盛清歡孩子氣的話兒，她笑著搖了搖頭，又勸了幾句，盛清歡這才止住了淚。

  哪怕這具身體還未滿十五，可在這個時代也是實打實的大人了，這冷不丁地抱著人就痛哭一場還怪尷尬的。

  傅先生還能不知道盛清歡的那點兒小心思，正想著孩子大了知道難為情了該說些其他的將這件事兒揭過去時，小李子在外頭說鄭太醫到了。

  盛清歡忙站了起來，沖著外頭道，「快請鄭太醫進來。」

  大概是怕傅先生不肯配合，盛清歡還特意叮囑道，「老師，你可要乖乖的看病才行。」

  傅先生哭笑不得，在盛清歡的注視下這才點頭應下。

  「下官參見惠妃娘娘。」

  「鄭太醫快請起。」

  這會兒外邊日頭正毒，鄭太醫一個快五十歲的人了趕了這麼一趟，額頭上全都是汗。

  「李媽媽，勞煩你去給鄭太醫倒杯茶水來。」

  「是，我這就去。」

  李婆子忙去端茶。

  「鄭太醫，我老師說是前幾日得了風寒，可這許多天了還不見好，我心中實在不安，這才勞煩你跑著一趟。」

  鄭太醫有個侄孫女先前是在傅先生底下念書的，他雖未曾見過傅先生，但是瞧著他那侄孫女的言行舉止就曉得這是個有本事且心性好的，所以對於傅先生他也頗為欽佩。

  「娘娘此言，讓下官甚為惶恐。」

  盛清歡也沒再多說，只是讓鄭太醫把脈看病。

  雖然知道鄭太醫不可能幫著傅先生隱瞞，但盛清歡還是從一開始就時刻注意著他的表情。

  看到鄭太醫突然皺了下眉頭，盛清歡的心也跟著提了起來。

  「鄭太醫，可是老師她有什麼不妥？」

  「這病瞧著像是風寒，但傅先生的脈象又頗為凌厲，像是有什麼東西在她體內橫衝直撞一般，將氣都打散了。」

  盛清歡忙問，「這是什麼緣故？」

  鄭太醫面露難色，「說來慚愧，下官也不知道這究竟是何原因，但現下看來傅先生的身子並無大礙。」

  雖說知道傅先生的病不會危及性命，但是鄭太醫是太醫院裡數一數二的大夫了，連他都診斷不出具體原因的話……

  這般想著，盛清歡的眉頭又皺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