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密謀
回到永春宮后，蘇子嫻便沒了顧忌。
「也不知道盛清歡給慈寧宮那位下了什麼迷藥，竟每每留下她單獨說話！」
薔薇笑著安撫道，「娘娘何必氣惱，不過是幫著太后解悶罷了，同廊里那兩隻雀兒沒什麼分別的。」
太後年歲漸長，越發忌諱冷清。
再加上如今宮中不過三個主子，皇帝事務繁忙，總是不得空，盛清歡和蘇子嫻倒是整日無事，可是太后對蘇子嫻心有顧忌，並不喜她，可面上又不好過於區別對待，所以也不時常召盛清歡到慈寧宮去。
為著宮中熱鬧，有人氣兒些，太后便在廊下養了兩隻金絲雀兒。
不得不說，薔薇這話兒真的是說到蘇子嫻的心坎里去了。
「話是這麼說不錯，可她終究是皇上的親娘，說話兒總有些分量。她這般喜歡盛清歡，難免影響到皇上！」
蘇子嫻雖比皇上大了兩歲，但是因為她自小就被家裡人灌輸了「長大后是要嫁給皇上當皇后」的思想，再加上皇上生得極為俊朗，所以蘇子嫻還是將皇上放在了心上的，哪怕他們到現在還未曾圓房。
「太后再喜歡她又如何，這最後還不是得看皇上的意思。娘娘，這兩年我冷眼瞧著，皇上對你可是十分敬重呢！至於說芳菲殿的那位，不過是看在太后的面上才多了分親近罷了，和娘娘可比不了。」
紫薇也在一旁幫腔，「是啊，娘娘，芳菲殿那位並不足為慮的，倒是壽康縣主得仔細看著，前些日子還好，如今是越發張狂了，每每看到皇上，那眼珠子都恨不能黏上去呢！」
聞言，蘇子嫻卻是搖了搖頭，道，「壽康不過就是個跳樑小丑罷了，皇上是不會納她進宮的。」
「娘娘為何如此肯定？」
也就是薔薇和紫薇兩個心腹丫頭問了，蘇子嫻才會解釋一二了。
「別說皇上對壽康並無興趣，就是依照柔安公主那疼女兒的性子，也絕不可能送壽康入宮的。」
紫薇猶豫了一會兒，開口道，「娘娘，不是我危言聳聽，而是這段時間我冷眼瞧著，慈寧宮那位對壽康縣主也頗為寬厚，再者柔安公主那般疼愛女兒，說不準就應了呢。」
蘇子嫻卻是非常肯定地否認道，「你且看著吧，壽康進不了宮的。」
主僕兩人說話間，鄭嬤嬤從外頭進來，隨手接過薔薇的活兒，幫著蘇子嫻卸掉了朱釵，「娘娘，下個月芳菲殿那位就滿十五了，咱們得早做打算才行。」
鄭嬤嬤以前是宮中的老人了，手段十分了得，只是厭倦了宮中的生活，於是便趁著三年前新帝登基求了恩典放了出去，可是誰曾想才剛出宮門便被蘇相派來的人接了去。
蘇相要求鄭嬤嬤跟在蘇子嫻身邊為之效力，她本來是不願意的，但是被蘇相捉住了把柄，只得點頭應下。不過，鄭嬤嬤也提了要求，待蘇子嫻能夠獨當一面了她就離開，最長五年。
蘇相想著五年的時間足以讓蘇子嫻在宮中立足了，便也同意了。畢竟，恩威並施才是御下的良計。
也正是因為如此，鄭嬤嬤向來都是推崇主動出擊的，若是任由著蘇子嫻守城，那五年可就遙遙無期了。
聽到鄭嬤嬤的話，蘇子嫻臉上露出了嫌惡的表情。
「嬤嬤你也看到了，那個盛清歡一天到晚都擺著一副天真爛漫的模樣，哄得慈寧宮那位眉開眼笑的，就連皇上都對她格外優待。我原本以為她是個傻的，卻不曾想如此滑不留手，這兩年間，竟沒一次著了我的道的，我實在是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了。」
說著，蘇子嫻恨恨地擰了一下自己手中的帕子。
「嬤嬤，你可有什麼好辦法，快幫幫我吧。」
因為知道鄭嬤嬤是個有能耐的，所以蘇子嫻對她還是比較倚重的。
鄭嬤嬤卻是神色如常地道，「娘娘，毀掉一個女人最直接的辦法，不是讓她死，而是讓她被萬人唾棄。」
蘇子嫻心頭一跳，「嬤嬤這是何意？」
將蘇子嫻頭上最後一支碧玉點翠簪子取下，鄭嬤嬤才緩緩道，「娘娘，這後宮原本就是個吃人的地方，向來都是不是你死就是我活。我想，娘娘大概並不想成為芳菲殿那位砧板上的肉吧？」
蘇子嫻皺了下眉，「嬤嬤有什麼話兒直說便是，我是真的沒法子了，總歸是要仰仗嬤嬤了。」
鄭嬤嬤也不再兜圈子了，畢竟蘇子嫻早一日在宮中站穩腳跟，她就能夠早一日出宮與家人團聚。
「娘娘，只要盛清歡清白不再即可。」
「可這宮中戒備森嚴，尤其是那芳菲殿，日日大門緊閉，宛如鐵桶一般，又如何能污她與人有染呢？」
蘇子嫻倒不是覺得用這個方法對付盛清歡太過惡毒，而是擔心不易實施。
「只要洞房之夜沒有落紅，饒是她有千張萬張嘴也是說不清的。」
聞言，蘇子嫻眼睛一亮。
「嬤嬤可是有秘葯？」
「沒錯，只要盛清歡服了此葯，圓房之時是不會落紅的。」
「可盛清歡身邊的人兒素來謹慎，我們連芳菲殿都進不去，又如何能讓她服下這秘葯呢？」
自打入宮以來，蘇子嫻便開始著手往盛清歡宮中安插自己人，可惜兩年過去了，也就只兩個在園中做洒掃活計的小宮女得以留下。
要知道宮女的等級是非常分明的，非親信是接觸不到主子們入口的東西的，所以說，即便有了法子，如何實施依舊是個不小的問題。
「娘娘，在這宮中啊，最忌諱心浮氣躁了。」
鄭嬤嬤拿著梳子，一邊說，一邊幫蘇子嫻梳理頭髮。
「嬤嬤，若此事成了，我便放你出宮去。」
只要將盛清歡扳倒，這宮中就再無可以與自己相爭的人了，即便後面又有新人進來，但也動搖不了自己的位置了。
不得不說，這對於鄭嬤嬤來說是一個極大的誘惑了。
「娘娘放心吧，還有一個月的時間，總能找到下手的機會的。」
蘇子嫻點點頭，「如此，我就放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