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壽康縣主
盛清歡一覺醒來已是一個時辰后了,白芍進來伺候著洗漱完,這才回稟了她,「娘娘,太後方才著玉竹姐姐來過了,說是讓你過去用晚膳。」
「嗯。」
太後年輕時便和盛清歡的母親是閨中密友,即便後來太后入宮也一直保持著聯繫,這也是為什麼盛清歡入宮后一直備受優待的原因。
而這兩年內,太后更是時常召盛清歡去慈寧宮用膳。原是沒什麼的,只是瞧見白芍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盛清歡才又追問了一句,道,「怎麼了?瞧著心神不寧的,有什麼事兒說便是。」
白芍斟酌一番,這才開口,「娘娘,壽康縣主今個兒也在太後宮中。」
盛清歡手下微頓,待把一根蝴蝶發簪插在頭上后才開口道,「無妨。」
白薇正捧了衣裳進來,聽到盛清歡這麼說,當即皺著眉頭替盛清歡抱起了不平。
「娘娘,你也忒好性了些。那壽康縣主每回來都要到娘娘你跟前兒陰陽怪氣一番,不過就仗著有柔安公主這個母親,還真當自己是皇上嫡親的妹妹了,不過是個表的!」
白芍忙呵斥了一聲,「白薇!」
盛清歡倒是沒苛責,只是道,「我知道你是為著我,可如今是在宮中,我又是個無用的,若是叫旁人聽了去,我又如何保你?」
白薇明白盛清歡的意思,眼圈當即就紅了。
「娘娘莫要這樣,以後我不說這些就是了。」
「唉。」
盛清歡微嘆了一口氣,從兀子上起來。瞧了白薇一眼,「你去小廚房走一遭吧,避著些嬤嬤。」
說罷,便帶著白芍往慈寧宮去了。
盛清歡住的芳菲殿就在慈寧宮的右側,中間隔著坤寧宮和小花園,走路也不過大半個時辰的距離,並不算太遠。
如今正值暖春時分,小花園裡的花兒開得正好,讓人瞧著便心生歡喜。加上盛清歡上頭有個當帝師的親爹,所以耳濡目染之下在書畫方面更是頗有心得,因此每每路過小花園,盛清歡總會慢悠悠地一路採風過去。
可惜……
「白芍。」
「怎麼了,娘娘?」
「幫我記著些,日後出門提醒我看看黃曆。」
就在白芍摸不著頭腦的時候,一陣笑聲從前頭傳了過來。
白芍皺了下眉,輕聲道,「娘娘,是壽康縣主。」
盛清歡慶幸道,「是啊,還好沒帶了白薇出來,不然那丫頭又要不舒服了。」
倒不是盛清歡故意縱著白薇,而是她才來這裡兩年的光景,實在學不會毫無心理負擔地差奴譴婢。加上白薇和白芍這幾個丫頭都是從小跟在身邊服侍的,最是忠心耿耿,所以在盛清歡心裡,是拿她們當朋友看待的。
既然是朋友,自然也就需要換個角度思考問題了。
「好巧呀,盛姐姐怎麼今個兒有閒情逸緻來逛花園子啊?」
「本宮正要去慈寧宮。」
盛清歡看了壽康縣主一眼,臉上帶著些許好奇,「壽康縣主可是尋本宮有事兒?」
聽到盛清歡自稱「本宮」,壽康縣主就恨得牙痒痒。不過因著不敢直接同盛清歡起衝突,便只是陰陽怪氣地道,「盛姐姐莫不是自作多情慣了?本縣主不過是來賞賞花,怎麼就成了尋你有事,難不成這園子還是你家的?」
聞言,盛清歡面露訝異。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本宮既入了宮,這皇宮大院自然就是本宮的家了。更何況縣主這走動的方向除了本宮的芳菲殿,也無其他宮殿了。」
說到此處,盛清歡頓了一下,話鋒一轉又道,「對了,還有一事兒。頭一回聽到縣主喚本宮姐姐,本宮還頗為愧疚,想著以往在家中也太不懂事了些,竟不知道還有縣主這門尊貴的親戚。後來回去問了問,這才知道咱們兩家並非親眷。換作往常也就罷了,只是如今本宮好歹也是宮中嬪妃,按照規矩,縣主原該喚本宮一聲小嫂子,只是怕同安妃搞混了。不過叫姐姐著實不大合規矩,明白的人知道這是咱們關係親近,不知道的人聽了還以為是哪裡來的不懂禮數的秀女呢!」
盛清歡臉上露出笑容,「為著縣主的名聲考慮,以後還是喚本宮盛娘娘或是惠妃吧。」
「惠妃娘娘真是好大的氣派,倒讓本縣主受教了!」
盛清歡臉上依舊掛著得體的笑容,「再如何,縣主也是皇上的表妹。本宮也是為著咱們皇家的體統才提醒幾句,縣主不必如此客氣。」
看著壽康縣主氣得都快維持不住表情的樣子,白芍在心裡默默地替白薇惋惜。
難得娘娘不再忍讓,白薇卻沒瞧見。
「時辰不早了,縣主慢慢賞花吧,本宮先走了。」
說完,也不等壽康縣主有何反應,盛清歡便帶著白芍繼續走了。
盯著盛清歡離開的背影,壽康縣主恨恨地道,「哼!不過是個擺設罷了,還真當自己是貴妃娘娘了?也不看皇帝哥哥瞧不瞧得上!」
聽到這話,琉璃忙往四周看了看,隨後壓低了聲音道,「縣主慎言!」
壽康縣主瞪了琉璃一眼,「怎的?如今還在本縣主跟前兒呢就向著那個女人了?既如此,那你就跪在這裡,本縣主倒要瞧瞧她會不會憐惜你!」
說完,就轉身朝著慈寧宮走去了。
翡翠不忍地看了琉璃一眼,也不敢勸說,只得跟了上去。
琉璃跪在地上,一臉的灰敗。
盛清歡倒是不知道還有這起子事兒,當然了,即便她知道也不會動一下眉頭,畢竟她又不是什麼聖人。
因為沒了壽康縣主在一旁陰陽怪氣,所以盛清歡心情頗為愉悅地到了慈寧宮。
可惜,這種好心情在見到蘇子嫻的時候,又中斷了。
「太后,惠妃娘娘來了。」
盛清歡規規矩矩地行了個禮,「太后安好。」
「坐吧。」
因為太后膝下只皇上一個兒子,所以素來對乖巧可人的盛清歡很是喜歡。只是現如今盛清歡進了宮,成了嬪妃,這該有的規矩自然是不能少的,更何況蘇子嫻還在一邊兒坐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