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66 章 166

  「你這傢伙,什麼時候還有潔癖了,快,把那春江寒雨圖給我拿出來,今兒可是你主動把我請過來的,有你這樣待客之道的嘛!」

  翻了個白眼,對於顧明澤這樣嫌棄躲避自己的行為,越雲修明顯很是不爽。

  他狠狠的吐槽了兩句后,也不管顧明澤想要躲避自己的心,直接便上手拽住了這位好友的袖子。

  「不是,你別上來就拉拉扯扯的,注意些影響好不好……」

  面對拽著自己就不鬆手,整個一無賴樣的好友,顧明澤是真的有些無奈,望著自己袖子上那很明顯的黑印,他臉色都變得更白了。

  可就像是那會對於林景言的話,完全沒有聽從意思的他一樣,越雲修顯然也是不會在意他這話的,直接就拉著他,一副不把圖拿出來就不鬆手的意思。

  弄得沒辦法的顧明澤,只能是示意賀成就把他珍藏的那副春江寒雪圖拿過來后,這傢伙才算是滿意的鬆開拽著他袖子的手,毫不客氣的坐在了椅子上。

  「說吧,用春江寒雪圖把我給引來,下這麼大的血本,到底是有什麼事想求我啊?」

  得意洋洋的翹著二郎腿,用懷裡的帕子擦了擦手后,越雲修就微抬著下巴,很是囂張的說道。

  他越家大公子,京城裡的頭號紈絝,那可不是什麼傻子,只不過顧明澤給的誘惑卻是饒到了他的癢處,所以他才會那麼快的趕過來。

  而且他也挺好奇的,這副春江寒雪圖被顧明澤藏了這麼久,就連他都不知道,原本這幅畫在自己這個好友的手裡。

  到底是有著什麼樣的事情,才能讓對方用這副畫來求他,這對他的好奇心來說,可一點都不比見到那副渴求已久的畫要來得差什麼。

  「不是什麼大事,只是想問問你,你上次所說的,趙文卓的表妹,到底在誰的手中?」

  對於被越雲修看出了自己的意圖,顧明澤絲毫都不覺得奇怪,他這個好友,能在京城的紈絝圈子裡混成領頭級的人物,那可不是簡單的。

  要知道,長公子之子的身份雖然尊貴,但比起侯府世子,王府世子,還是要差上一籌的。

  而在那麼多人之中,能混得風生水起,過得有頭有臉,沒有一定心機手段,可也是不行的。

  「趙文卓的表妹?怎麼,上次還跟我說,不讓我管你的事情,這麼快就自打臉了,不覺得自己是害了人家姑娘,不願意拖累人家了?」

  越雲修是真的聰明,尤其是在他特別感興趣的事情上,他簡直是聰明的一塌糊塗,顧明澤剛一開口,他便猜出對方的意思了。

  饒有趣味的打量著顧明澤,越雲修現在對那副已經渴望已久的春江寒雨圖,都不是那麼的感興趣了。

  他之前雖然聽賀成說,自己這個好友,忽然間鐵樹開花,對一個女子來了興趣,更是湊了一手,推了那麼一把。

  但他被顧明澤警告了一次后,就把這事給忘到了腦後,沒辦法,主角都不願意玩,他這個配角又能做什麼呢。

  可讓他沒想到的是,這才多久啊,顧明澤就找上他了,還拿春江寒雪圖來做誘餌,那意味著什麼,只瞧著越雲修現在那打趣的目光,就可以看得出來。

  「我承認,是我想得太多了,你說得是對的,怎麼樣,這個忙你要不要幫?」

  對於越雲修的打趣,顧明澤很坦然的承認了,他目光清明,沒有一點羞愧。

  他就這般望著越雲修,倒是把這個好不容易翻身做主,想要刁難一下的人給看愣了。

  「喂,顧明澤,你還真是不客氣啊,你上次那麼跟我說話,說得那麼言之鑿鑿的,現在反悔了,都不跟說聲抱歉,就開始壓榨我,你這也太過分了吧!」

  無語的看著似乎上次兩人見面之時,那不愉快的一幕完全沒有發生一樣,近乎是理直氣壯的顧明澤,越雲修只覺得牙根痒痒,恨不得上去揍這個臭不要臉的傢伙一頓。

  「怎麼能說壓榨呢,那副春江寒雪圖,難道……不是你已經想了很久的嗎?」

  被越雲修好一頓譴責的顧明澤,有些無辜的回視了過去,好像完全不知道,自己的行為有多麼可惡一般,眼中還帶著隱隱的笑意。

  「胡說,小爺我是那種一張圖就出賣自己人格的人嘛!我跟你講啊,你要是不為上次的事,跟我道歉,那這件事就沒有商量的餘地……」

  雙手環胸,在聽到顧明澤問題的時候,就從椅子上驚得跳起來了的越雲修,一腳踩著凳子,下巴微微抬起,一副很是高傲的模樣。

  開玩笑,好不容易佔得了上風,手裡面能有個壓制住顧明澤的事情,那不好好利用一下,他京城頭號紈絝的名聲,怕是都要被帶上污點了。

  「世子,圖已經拿來了……」

  出去取圖的賀成,很是巧妙的趕在這個時候回來了,他回來之後,還不由得瞄了眼一直腳踩在椅子上的越雲修,瞅見那囂張的姿勢,眉心頓時狠狠的跳了跳。

  真的,有時候,賀成覺得,這位越公子能夠活下來,真是全靠了與自家公子少年時的情分。

  以前處境不好的時候,就不說了,那會人人都能在這院子里囂張,可自從五皇子回來,自家世子有了靠山,世子之位也回來了之後。

  那就算是那歹毒的女人,偏心的侯爺,都沒說像是這位越公子似得如此囂張,而但凡是那些不長眼睛的人,可都沒什麼好下場。

  「拿過來吧……」

  好笑的看著,那信誓旦旦說著不會為了一張圖,就怎麼怎麼樣的越雲修,下意識的把目光投向了賀成的手上,顧明澤招了招手,便將這圖接了過來。

  仔細的打量了一眼,顧明澤拿著這春江寒雪圖的手,晃動了那麼兩下,瞧著越雲修的眼神,也在隨著這幅圖晃動,甚至還咽了口吐沫。

  顧明澤臉上的笑意越發深了,他將這圖展開,放在自己身旁的桌子上,站起身來,仔細的掃視了兩眼,餘光瞄了眼伸長脖子往這邊看的越雲修,故意感嘆著說道:

  「本來還尋思著,事關人生大事,若有人能夠幫忙,便是把這烏克明的真跡送出去,作為謝禮,可現在看來,這圖怕是也只能我自己收著了……」

  說著,顧明澤便作勢想要把這畫給捲起來,可還沒等動手呢,就見面前一陣風吹過,越雲修就先一步拿起來這副畫。

  搶過了畫后,越雲修離著顧明澤三步遠,對其怒目而視:

  「這畫可是前朝留下來的,距今已經有幾百年了,想要維持保護都不容易,你這麼開開合合的,對畫的傷害有多大,你知道不……」

  越雲修說完,也不理會身前挑了挑眉,好像就要出言反駁的顧明澤,他小心的找了張乾淨的桌子,就將這副畫展開放下。

  一點點的仔仔細細的打量著畫上的內容,越雲修一反往日里的玩世不恭,顯得很是沉迷陶醉,他對書畫的喜歡,那真是發自內心的熱愛。

  而瞧見他這樣,顧明澤低聲笑了下,倒是也沒有阻止,更沒有嘲笑的意思,只是重新找了個位置坐下,便安心的等著那傢伙看完話。

  有眼力的人,判斷是否是真跡,其實還是很快的,越雲修別的不敢說,武功文采那很可能都是末流,但書畫鑒賞之上,他絕對能算得上是行家。

  長公主府的那些奇珍異寶,還有皇宮裡的那些好東西,早就已經培養出了他的眼界。

  過了好半響,越雲修才戀戀不捨的放下了手中的話,偏頭看向顧明澤的眼神中,明顯有些氣悶。

  畢竟剛剛才說完顧明澤自己打自己的臉,緊接著很可能就要跟著對方自打臉,越雲修這麵皮可沒有那麼厚,不是那麼容易能夠扛得住的。

  而瞧見越雲修站在那裡,時不時的用餘光瞅瞅自己,眼中滿是哀怨的目光,顧明澤笑了笑,倒是也給了這位一個台階上,先開口了:

  「你上去與我說得,那位趙文卓的表妹,到底在誰手中,你可清楚?」

  之前不過都是有意逗一逗越雲修,現在說起正事來,顧明澤的面色也嚴肅下來,而這氣氛一變,越雲修也沒那麼尷尬了。

  他在放著那副圖桌子旁邊的椅子上坐下,聽出顧明澤沒有要打趣自己的意思,眉眼放鬆了些,沒有過多的思考,便直接回答道:

  「趙文卓的表妹,其實一直都在趙家……」

  滿腹心思都在桌旁的這副畫上,一邊欣賞著,一邊回答的越雲修,稍稍的便顯得有些心不在焉,不過他的心不在焉,卻讓顧明澤驚了一下。

  「一直都在趙家?不,你這話是什麼意思,這難道,難道還是趙家,自己自導自演的不成?」

  顧明澤是真的被震住了,自從重新得到世子之位后,他這些年,其實有不少出人預料的騷操作,可他再怎麼操作,就算是意想不到,但邏輯起碼還是有的。

  但趙家這樣做,真是完全讓人想不通啊,這沒理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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