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2 章 62

  賈寶玉這突如其來的一聲,讓原本正偷笑的林妹妹,那身子瞬間便僵硬住了,她抬頭望了眼周圍人看過來的目光,只能是尷尬的搖了搖頭。

  可惜,賈寶玉這傢伙就不是能看懂人眼色的,見林黛玉神情似乎有些不對,他反倒是接著追問了起來。

  好在,林景言這個做哥哥的還是比較靠譜,幾句話岔開了話題,才沒有讓林黛玉繼續尷尬下去。

  古代天黑得早,再加上林如海他們到京城的時候,那就已經是過了中午了,現在用完了膳,也與賈母見了面。

  他們自然要告辭回林府了,這也是很正常的事情,賈母也不會說再這個時候留人。

  也就只有賈寶玉覺得有些不滿意,想要林妹妹留下來陪著,不過有賈母壓著,他那點不樂意也並沒有人當回事。

  林如海當年在京城也是做過幾年大理寺少卿的,之前還在翰林院也待了幾年,京城的府邸也一直都有人打掃修繕。

  剛剛下船的時候,管家便已經帶著行李去了林府,這會也收拾得差不多了。

  作為典型的大家長,林如海顯然是沒有給自己的兒女,去挑三揀四選院子的權利。

  所以坐著馬車晃晃悠悠回了家之後,林黛玉倒是比較幸運的,被賈敏直接拉著去了內宅。

  不過林景言兩兄弟,就是被林如海提溜著去了他院子里的書房。

  他們兩在京城這座林府里的住處,也就在林如海院子的旁邊,一左一右,布置格局都差不多,顯然這位已經打定了主意,要親自教養兒子了。

  被拉著去了自己的住處晃了一圈,又被拉著來了自家父親的書房。

  林景辰站在自家哥哥的身旁,望著坐在椅子上,凝神打量自己和哥哥的父親,心中忽然湧起一股不太好的預感。

  他忍不住悄悄的往自家哥哥身旁靠了靠,又忍不住悄悄的瞅了哥哥一眼。

  這位倒是淡定得很,即便被父親這般瞅著,也沒有絲毫的緊張感,端正的在那裡站著,身姿都沒有晃動一下,就好像父親這般是很正常的行為一樣。

  在心裡默默的吐槽了一句,瞧著自家哥哥這模樣,他倒是也沒那麼瘮得慌了。

  大眼睛眨了眨,林景辰做出一副乖巧可愛的小模樣,嘟著胖乎乎的小臉,等著看便宜父親,到底要搞些什麼幺蛾子。

  「京城不比揚州,這裡你隨便在街上撞到一個人,可能都是王公貴族子弟,你們兩個也不能再像是在揚州時那樣,肆意妄為!」

  肆意妄為這四個字被林如海咬得格外重,而且說是你們,但那目光其實一直緊緊的釘在自己大兒子的身上,很明顯的能看出這到底是在警告誰。

  其實原本對於自家大兒子,林如海是非常驕傲的,這個年紀就能中得解元,天下間能有幾人。

  可之前對方所做的那些事,卻也是讓他覺得無比的擔憂,那皇家的事情,也是他們能摻和的。

  雖然說這次皇上並沒有怪罪,而且藉此離開了江南那塊地方,也算得上是因禍得福了。

  但這不代表著,兒子現在做的那就是對的,這樣的年紀,就如此的膽大妄為,若是不教訓教訓,怕是日後還不知道會怎樣。

  可從小養在身邊的,對大兒子的性子,林如海也是知道幾分,打那是沒有用的。

  別看大兒子在家裡面是錦衣玉食,但當年為了習武,也是沒少吃苦,並不是那種嬌滴滴的受不了疼的少爺。

  嚇唬也沒有什麼用,這招對小兒子都不好使,更別說現在翅膀明顯已經硬了的大兒子了。

  所以別看林如海這些天,因為陞官的事情,一直表現的很高興,面上都是笑呵呵的,但其實他心裡都已經愁完了。

  不過雖然覺得這些話沒有什麼用,但該說還是要說的,林如海板著一張臉,顯得無比嚴肅:

  「明日我就會往吏部遞帖子,最近朝中正計劃著對犬戎用兵,皇上忙著那些事,比較忙碌,不知道要等多久才會召見……」

  「你們兩個,從今天開始,就先不要出門了,在這書房裡好好跟著為父讀書……」

  說著,林如海指了指旁邊那兩張一大一小的桌椅,這是他特意吩咐管家搬來的,趁著難得有時間,他就是要好好的扳一扳兩個兒子的性子。

  一個看不清自身,什麼事都想著摻和一下,一個更是滿心只有玩,這怎麼能行,他就這麼兩個兒子,不把他們教好了,便是官做得再大也沒有用。

  之前林景辰的注意力,一直都放在林如海的身上,直到這會他才發現,這屋子裡竟然還多擺了兩張桌椅。

  尤其是瞧見那小小的,明顯是為自己這具小身體,量身打造的桌子,椅子,胖乎乎的包子臉頓時便皺了起來。

  他剛剛在賈府的時候,才與那賈寶玉商量好,讓對方帶著他出去逛逛京城。

  沒想到,這才一眨眼的功夫,就要被關禁閉了,還是苦悶的在父親眼皮子底下讀書,林景辰幾乎已經能夠想象到未來一段時間是何等黑暗了。

  相比於小臉皺巴巴的,明顯很不情願的弟弟,林景言倒是顯得很平靜,對此,他是早就有所預料的。

  別的暫且不說,單單他與弟弟,在紅坊弄出的那些事,父親就不可能說是那麼輕易的放過。

  現下也是趕巧,朝中正忙著,父親想要等著皇上接見,還有些日子,這不剛好就騰出手來收拾他們了嘛。

  不過其實這樣也好,讓父親把那火給發出去,總比一直憋在心裡,再記著他們,想找他們算賬來得強。

  更何況,之前是不得已,現在如願的來了京城,脫離了揚州那危險的地方,他也不想再去走那些危險的招數了。

  這會借著父親的名義,正好可以慢慢的沉寂下去,不指望說能與那人脫離了關係,可少辦些事情,便少一些風險。

  三年後的科考他也是不準備參加的,或者說,就算參加也是不打算中得,在新皇登基之前,那麼早步入官場可沒什麼好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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