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章 誰又比誰過得好
第137章誰又比誰過得好
與此同時,郊外墓園。
倪歡從車上跳下來,蹦躂著踩上台階,像個好奇寶寶一樣左看右看,刺眼的眼光照的她有些睜不開眼。
後面,周胥白繞到後備箱,從裡面拿出了兩束提前準備好的白玫瑰。
白玫瑰枝葉潔凈,在陽光下恍若被鍍上一層聖潔的光輝。
倪歡回頭的時候看到了周胥白手裡的花束,她慢慢湊了過來,眨著眼睛問道:「你什麼時候買的花?我怎麼都沒看見?」
周胥白看了她一眼,什麼都沒說,將其中一束白玫瑰遞到了她懷裡。
倪歡不明所以的抬手接住,因為悶,她將口罩往下拉了點,露出精緻白皙的鼻尖。
她抬頭看著周胥白,隨意問了句,「不是來看你朋友嗎?為什麼要我拿著。」
周胥白聞言輕飄飄的掃了眼倪歡,「怎麼,嫌累?」
說完,也不等倪歡回復,周胥白大步越過倪歡,踩著台階往前走。
倪歡:「……?」
她對著周胥白的背影做了個鬼臉,面色憤憤的跟在後面,嘴裡小聲嘟囔道:「真小氣~」
因為許清越在車上睡著了,傅驍不得不留下看著許清越,進入墓園的只有倪歡和周胥白兩個人。
鬱鬱蔥蔥的樹木遮蔽陽光,在地面上打下一片庇蔭。
相較於空曠的大門口,越往墓園深處走,越顯得陰涼,炎熱的天氣下,倪歡竟然感受了几絲涼風在她暴露在外的皮膚上拂過。
倪歡下意識小跑了幾步跟上周胥白的步伐,亦步亦趨的跟在他身後。
圈圈繞繞走了很久,倪歡見周胥白終於在某座墓碑前佇步。
她慢慢呼出口濁氣,抱著白玫瑰往周胥白身後湊了湊,然後露出一點點的身子,歪著頭仔細看了看墓碑上的名字和照片。
倪歡將墓碑上那兩個染上塵灰的字緩緩念出。
「盛衍……」
她伸出兩根手指夾了下周胥白的衣服,小聲問道:「我怎麼沒聽你提起過你有個叫盛衍的朋友?」
周胥白偏首看了她一眼,拉住倪歡的手腕將人從身後扯出,他指了指碑前的一片空地,說道:「把花放那吧。」
「哦。」
倪歡放下白玫瑰,正想起身時看到了旁邊墓碑上刻著的姓名。
她起身的動作一僵,面色難以描述的湊到兩步開外的另一座墓碑前,仔仔細細、認認真真的盯著上面的文字。
和『盛衍』這兩個字一樣。
『倪歡』這兩個字也被蒙上了厚重的灰塵,但好在顏料質量好,刻字處沒有掉色,只要不是個瞎子,都能看清上面的字。
倪歡連頭髮絲都寫滿了驚訝的回過頭去看周胥白,她一句話都說不出來的指著墓碑。
「這……我死了?!」
周胥白順著她手指的方向看去,深邃的面容上浮現一抹顯微的笑意,隨後慢條斯理的說道:「叫倪歡的又不止你一個,別什麼事都往自己身上攬。」
倪歡:「……」
她狐疑的站起身,繞著周胥白打量了幾眼,「周胥白,連你都有事瞞著我,還不告訴我……」
倪歡越想越心寒,目光譴責的望著周胥白,問道:「你到底還拿不拿我當朋友了?!」
周胥白聞言扯唇笑了聲,「誰要跟你做朋友。」
倪歡:「……你?!」
兩個人你一嘴我一嘴的吵吵鬧鬧,都沒注意到從遠處漫步而來的黑衣男人。
男人身形瘦高,五官輪廓利落分明,眉眼間透露著桀驁不馴的神采,他孤身而來,身著黑色風衣,身影凌厲而淡漠。
倪歡說不過周胥白,正想上手的時候,突然聽到『啪——』的一聲,像是酒瓶落地的聲音。
大中午的,來墓園祭奠的人很少,倪歡著實被嚇了一跳,臉面都不要了,抓住周胥白的手臂就往他身邊躲。
周胥白第一時間朝聲源看去,在他和楚堯對視上的時候,倪歡的忽然靠近擾亂了他的思緒。
原本他今天只是想帶倪歡來看看盛衍,讓盛衍知道倪歡現在過的很好。
能在這裡碰到楚堯,是周胥白的意料之外。
倪歡看到來人是個『人』,微不可察的鬆了口氣,羞愧的拍了拍胸脯。
平時她膽子也不小,怎麼今天莫名的……覺得難受,就像和這墓園有仇。
倪歡疑惑的想著,拽著周胥白的手還未來得及鬆開,忽見不遠處的短髮男人面色震驚的大步朝她走來。
男人長相冷厲,一看就是不好惹的人,倪歡以為是自己在墓園大聲喧嘩惹得逝世之人的家屬不快,她連忙鬆開了周胥白,面色鄭重的對男人輕輕鞠了個躬。
倪歡:「對不起,我是不是吵到你了?你別生氣啊,我不說話了。」
說完,她為表誠心,抬手捂住了嘴巴,還對著男人眨眼示意,意思好像在說:你看,我說到做到。
周胥白聽著微微蹙眉,目含擔憂的側過頭看了眼倪歡,他想抬起手帶著倪歡立刻離開,但不知想到什麼,又糾結著慢慢垂下手臂。
從倪歡走後,楚堯整個人越來越頹,時常喝酒喝的不省人事,喝醉后,他哪也不想回,就讓助理送他來墓園,他就蹲在盛衍墓碑前,跟盛衍說說話。
從前的三個人,一個化為一抔黃土,一個消失不見蹤跡,一個整日渾噩度日。
誰又能比誰過得好。
這一年多的時間,楚堯的變化分毫不差的落在周胥白眼中,人前的楚堯有多狠,私下的楚堯就有多頹。
這也是周胥白沒有第一時間帶倪歡離開墓園的原因。
周胥白知道思念一個人的滋味有多難熬,因為他忍受過那種折磨,所以他不想……不想當這個惡人。
見倪歡一面的資格,楚堯應該擁有。
周胥白垂下眼,側眸深深看了眼倪歡后,不動聲色的留了一些空間給楚堯。
楚堯目光直直地緊盯著倪歡,耳邊什麼聲音都聽不到,心裡眼裡全是倪歡的身影,腦海里只有一個聲音在不斷咆哮。
這次,他一定要守好倪歡。
就算天塌下來,也不能再讓倪歡離開,更不能再讓她受到任何傷害。
因為過於激動,楚堯甚至沒看清倪歡眼底的疏離和陌生,便直接將倪歡扯進了懷中。
他像入了魔,禁錮著倪歡的力道不加收斂,像是要把人融入骨血。
情緒翻湧,所有的思念和愧疚自責在這一瞬間爆發出來,楚堯的手臂止不住顫抖,聲音也跟著發顫,「你去哪了……?為什麼才回來?」
「……倪歡,你還知道回來?!」
倪歡整個人完全傻了,立刻要推開楚堯,可她越掙扎,楚堯抱她抱的越緊。
倪歡先是覺得莫名其妙,後來略加深思,覺得眼前的人可能是以前認識她的……追求者?
她搞不明白,只好暗戳戳朝周胥白投去求救的目光。
周胥白和她對視一瞬,沉默了幾秒后看向楚堯,出聲提醒道:「你說這些沒用,倪歡在國外出了車禍,根本不記得你是誰。」
周胥白話落,倪歡感到男人抱著她的力道逐漸放鬆,男人的手臂明顯僵硬了一下。
倪歡趁著這個機會,像只泥鰍一樣從楚堯懷裡溜了出來,面色痛苦的揉了揉被弄疼的手臂。
再次一抬眼,發現男人正盯著她看。
倪歡不甘示弱的和他對視了一會,片刻后,她發現男人的神情猛地一變,並且速度極快的轉向一邊的周胥白,面色冷戾的要對周胥白動手。
「她怎麼了?!」
楚堯手臂上的青筋暴起,整個人陷入了暴怒狀態,雙目迸發出嗜血的寒光,他聲音低啞的質問周胥白,「你們到底對她做了什麼?為什麼不照顧好她?」
說著,楚堯暴怒之下揚起拳頭沖著周胥白的臉揮下。
周胥白眼疾手快的攔住他的拳頭,面色不耐的猛地用力推開了楚堯,「楚堯,你冷靜點。」
倪歡在一旁見狀連忙撲過來擋在了周胥白身前,她梗著脖子瞪楚堯,語氣憤憤道:「喂,你幹嘛打人啊?」
倪歡的眼神變了,如周胥白所說,她忘記了過去的一切,忘記了從前的點滴。
在現在的倪歡眼中,他怕是連一個陌生人都不如。
這個認知的出現讓楚堯失去了理智,他沉著臉拉過倪歡的手臂,將人攔腰抱起。
「放開我!」倪歡掙扎道。
楚堯:「跟我走。」
「你是誰啊,我就要跟你走?!」
周胥白攔在楚堯面前,他目光銳利,以往的懶散盡數褪去,整個人的狀態像一把剛開刃的刀,鋒利至極。
「楚堯!還需要我提醒你……你和倪歡是什麼關係嗎?」
周胥白不會讓楚堯帶走倪歡,但他也不想跟楚堯動手,只能用這種方式讓楚堯恢復理智。
周胥白:「你看到了,她現在過的很好,沒有別人的打擾,她會過得更好。」
楚堯聞言腳步猛地一頓,接著目光艱難的微微垂下,在倪歡薄怒的面上細細掃過,須臾,他面色嘲然,鬆了手。
倪歡順勢跳下,警惕的走遠了幾步。
楚堯閉了閉眼,接著眉眼頹然朝周胥白問道:「她還會走嗎?」
周胥白護住倪歡的雙肩,將人帶到身後,回答道:「離開那天我會告訴你的。」
望著楚堯極受打擊的身影,周胥白補充道:「倪歡就住在我那,你要不放心可以讓人盯著,但有一點,別去打擾她。」
楚堯聞言一諷,「周胥白,你和倪歡才認識多久,你有什麼資格說這些話?!」
周胥白也不生氣,「我是沒資格,但你好像……也沒什麼身份來質問倪歡的事。」
楚堯深吸口氣平復了下心情,才問:「這些年,她在哪?」
「她不是找到了親生父親嗎,回江城來做什麼?沈郅焱知道她回來嗎?」
周胥白沒回答他的問題,只是帶著倪歡往外走,走之前留下句話。
他說:「楚堯,人要往前看,放下吧。」
——
從墓園回來后,整整一個下午,倪歡都心不在焉,腦海里總是忍不住回憶起楚堯的臉、和他說過的話。
按倪歡現在的性格,一旦有什麼心事,全寫在了臉上,根本瞞不過任何人。
尤其是周胥白。
回到家裡后,倪歡不問,周胥白也不打算跟倪歡講那些過去的煩心事。
但見倪歡悶悶不樂,他做不到視若無睹,只能給倪歡找些有趣的事情來做,來讓她忘記那些不開心的經歷。
下午五六點。
周胥白聯繫導演,表明他今晚已經騰出了時間,可以把近段時間的夜戲拍攝完。
不出周胥白所料,倪歡聽到后,原本躺在沙發上思考人生的她立馬來了興趣,求著周胥白帶她去劇組開開眼。
周胥白裝模作樣的要了一些好處后,才『勉為其難』的應下。
——
影視城擴建,不少劇組都用著同一個場地拍攝不同的戲份。
因為七八月的天氣實在過於炎熱,劇組的工作人員更喜歡在太陽隱隱有落山之勢時開始拍攝。
正因如此,影視城外停放著許多輛車。
倪歡興緻勃勃的跟著周胥白進入場地,遇到穿著古裝戲服的演員時還會多看幾眼。
周胥白拍攝古裝戲,需要換裝,倪歡不方便跟著,便一個人在外面亂逛。
進更衣室前,周胥白囑咐倪歡不能摘下口罩和墨鏡,倪歡答應的很爽快,可沒一會就熱的難受,扯著口罩不停扇風。
就在倪歡因為受不了天氣的燥熱而想去車裡吹空調時,傅驍一通電話打了過來。
「倪歡,許清越醒了,哭著要找你,我在影視城門口,你來接他一下。」
「啊?好吧。」
掛斷電話后,倪歡悲催的泄了口氣。
雖然小糰子很可愛,但她還是個花季少女,不是保姆啊。
早知道,當初就不答應許牧之了……
——
倪歡接到許清越后先帶著他在影視城裡亂逛,傅驍去停車,後面會跟來。
許清越人小怕熱,沒走一會便累的直要抱。
倪歡無奈之下將人抱起來,一隻手臂環著許清越的腰,另一隻放在他身後扶著,避免人蹭到他。
影視城太大,沒走幾步,倪歡就發現自己找不到回去的路了。
她環顧了幾圈,一不小心,碰到了迎面走來的兩個女人。
「你幹什麼?沒長眼嗎?」
其中一個女人罵道。
倪歡聞言皺了皺眉,歪頭看了眼女人的模樣后,不情不願的打算說聲對不起。
只是還未等她說什麼,一旁另一個長相與她十分酷似的女人忽然失聲道:「倪歡……?!」
葉茵茵震驚之色溢於言表,眼睛瞪得渾圓,看倪歡的眼神像是在看什麼可怕的東西。
她身邊那個出聲罵人的女人聞言面色瞬間慘白。
「茵茵姐……你說她是誰?」
? ?抱歉今天晚了,明天虐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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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