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必然
「回仙長,叫莫淮。」
此話一出，饒是以明黛如今的控制力，飛劍也劇烈晃動了一下才恢復常。
她循著印記一路趕來,意外的發現了印記指引的地方,居還有自己當年留給林清的符篆果。
察覺到符篆被使用，明黛當即以最快的速度趕來,總算救下了林清的兒子。
但是她怎麼也沒想到,林清的後代竟就是莫師兄！
莫師兄曾經說過，自己的世界險地眾多,歷史混沌難考，一千年以前的歷史都沒有,明黛本來按照之前的推測，以為莫淮的世界會是悟心一脈佔據主導的世界,才會有這麼多險地。
此明黛也就忘記了另一種可能：莫師兄的世界在未來。
無論一個世界走內丹還是外丹，只要天道異變的根源問題解決，世界最終都會變成這種千瘡百孔的模。
這是一種慣『性』維導致的，就像當初得知了天心宗的歷史,知道明黛這個最晚進群的小師妹,其實所存在的世界是『過去』,而莫淮這個進群最早，對修改器了解得最多的人，是來自『未來』。
時間之間的關係再是一條直線,而是如同銜尾蛇,這時空差異的奇詭感,讓明黛忍住頭皮發麻。
「啊——！」
口中的驚呼才到一半，莫淮就緊緊的捂住自己的嘴，生怕自己的大驚小怪,驚擾了仙人。
莫淮從小到大聽到的關修仙者的傳說中，除了從自己母親林清那裡得知的故事外，多是威嚴，可冒犯的形象，準確來說，修仙者對小孩子而言，更多的起到的是類似怪談傳說里那種威嚇作用。
「咳咳……別怕，嚇到你了嗎？」飛行再次變得平穩。
「沒有。」莫淮連忙否認，他突感覺仙人的語氣似乎發生了變化，之前淡平和，現在有一種說出的古怪。
快，莫淮感覺腳下一重，飛劍降落，已經是到了林清夫『婦』遭難的地方。
離這裡遠處就是官道，山匪襲擊之前，是眾人短暫歇腳的時候，莫淮的二叔還在車隊飲水上下了『迷』『葯』，莫淮當時被一隻野兔吸引了注意力，偷溜出去玩了一會，此躲過一劫，可其他人就沒這麼幸運了，林清夫妻所在的馬車，此時已經被付諸一炬。
莫淮跌跌撞撞的跑到了燒焦的馬車前，跪在難以分辨面目的兩具焦屍前，眼淚大顆大顆的滑落，到了這個時刻，他終可以哭出來了。
從隱忍的低泣，到嚎啕大哭。
後面的明黛神情也由得沉重起來，世事難料，若是她早知道有此一遭，肯定會提前趕來，救下莫師兄的父母。
但沒有進入映月湖之前，印記毫無觸動，與林清過一面之緣，縱感應到符篆被使用，明黛在秘地的時候估計也會立刻趕過來，並且就算是感應到就立刻趕過來，還一定能趕得上。
只有當下這種情況，印記提前出現在合適的時機，她才能及時救下幼年的莫師兄。
這麼一考，明黛又聯想起了自己當年來到這個世界，是出現在林清身邊，她一開始沒在意，以為是偶，現在想來，估計是為林清是莫淮的母親，所以印記才她帶到了對方身邊。
明黛接著送林清回家時，還順手救治了她丈夫孕之症，換而言之，如果沒有她出手，莫師兄甚至會出生……
這是一種『歷史的必』嗎？
明黛忍住開始索起來，腦海中浮現出當時莫淮她送到這裡的場景，多疑問似乎都得到了解答，難怪他當時說到時候她就知道了，難怪他初自己的第一時間，神情十分古怪。
估計莫淮當時的心情，和明黛現在也遑多讓。
這邊的幼年莫淮這時候也抹掉了眼淚，站起身，來到了明黛面前。
此時此刻的莫淮彷彿一夕之間長大了，脫離了男孩的範疇，有了年人的味道，明黛甚至能在他此時沉斂的神『色』里找到幾分莫師兄的影子。
「仙長，想為父母收斂屍骨，能否懇請您帶去最近的驛站？」莫淮語氣恭敬，有些緊張的問道。
他身上還有一些平安鎖玉佩可以換銀兩，他打算先父母屍骨就地掩埋，后就近去找人付錢接回化江鎮。
「用這麼麻煩。」明黛連忙搖頭，她當會在莫師兄面前拿喬，一個術就林清夫『婦』與同行僕人的屍骨給全部收斂好了，放入五行環空間中。
隨後也耽擱，劍光一閃，帶著莫淮就朝著化江鎮的方向飛去。
莫淮怎麼也沒想到有這麼好說話的仙人，又是可議又是感動，一路上忍住時時抬頭偷瞄明黛，又生怕被她發覺，飛快的低下頭。
這點動靜，明黛自是能輕易察覺，她想起未來的莫師兄，由得微微一笑：
「在面前用這麼緊張客氣，是你……」說到一半，她及時改了口：「你母親的好友。」
這過去未來的果糾纏，明黛自己剛知道的時候都接受了半天，現在就告訴莫淮，他能能解、相相信是一說，說定還會影響他未來的一些選擇。
既『未來』的莫師兄也是真到了明黛，才認出她是幼年時過的人，那現在的她，還是要改變歷史為好。
……
明黛御劍飛行的速度，抵達化江鎮過一夜。
林清的父親林秀才得知女兒女婿的遭遇，悲慟欲絕，一下子病倒在床。
這是心病，明黛縱妙手施救，也起了太大作用，只能保證對方『性』命無虞，能如之前一般健朗了。
這種時候，還是年齡尚小的莫淮站了出來，經歷過這一夜，他彷彿一夜之間成為了一個小大人，硬生生的開始主持父母的喪事。
明黛本來想在林家幫助年幼的莫師兄，但就在第二天，她感覺到了印記的強烈波動。
明黛透過神念到，自己周圍的空間已經開始泛起漣漪，彷彿在她推離這個世界。
到回歸時間了。
一念及此，下一刻，明黛出現在了莫淮面前。
莫淮在與管家交談，到突出現在自己面前的明黛，驚了一瞬，旋即眸光微亮地拱手行禮喚道：「仙長！」
明黛暫住在了林家，這段時間，哪怕是莫淮一個孩子在主持葬禮，沒有任何宵小敢趁人之危，反而對林家都是畢恭畢敬。
至莫淮的城主祖父那邊，估計為『二爺』的死，有可能還知道發生了什麼，以為大兒子夫妻一家還在路上，未來等得知事情之後，知道是否會派人來接莫淮，過那就是另外的事情了。
明黛點了點頭，手一揮，一束柔風管家吹離這裡。
「有事與你說。」
「仙長請說。」莫淮神情一。
明黛：「要離開了。」
「這……」莫淮猝及防，臉『色』瞬間微白，隨後才勉強找到語言：「這、這麼突，還未報答仙長的恩情……」
聽到這個回答的明黛也沉默了，她想到了未來的莫淮，在用千面扮作自己，引走未知的強敵，她現在對莫師兄的幫助，過舉手之勞，哪裡算什麼恩情。
「用在意這些，留點東西給你未來防身……」話說到一半，明黛突一頓，隨後緊盯著莫淮：「你……想修仙嗎？」
莫淮一愣，沒想到明黛會突這麼問，旋即抿了抿唇，此時還是漆黑的眼眸，堅定的著明黛，點了點頭：「想修仙。」
雖大仇已經得報，但是這次的遭遇顯對此時尚且年幼的莫淮而言，是一個巨大的人生轉折，他認清了這個世界弱者是無生存的，似安靜平和的生活是如此脆弱，遭遇外界的一點風雨就會支離破碎，他想再次遇到危難的時候，連保護自己家人的力量都沒有了。
「好。」
聽到這話，明黛臉上出現了莫淮此時還懂的神情。
那是一種夾雜著驚訝、感慨與了悟的神情。
明黛之前在映月湖的時候還百得其解，《登天錄》的傳承之地條件苛刻，又是天鋒真人後來自己創造的功，在明黛進去之後獲得了全篇，連全程之地都消失了，除了她應該沒人去過傳承之地，莫師兄又是從哪裡得來的只有殘篇的《御極真解》呢？
就在方才的一瞬間，明黛想明白了。
為是她自己給他的。
至為什麼恰好只到金丹之前，是為莫師兄有自己的道路，若是按照《登天錄》全篇修鍊，那自會去感悟劍道，會走光陰大道。
《御極真解》拘五行，直到結丹，影響莫師兄未來選擇自身道路功，她現在要在影響他未來的情況下給與他幫助，功給他是最妥善的辦。
授人以魚如授人以漁，明黛為要離開，在方才本來準備留些丹『葯』器等物品給莫淮，隨後突想起來，對方此時還是個凡人，給他這些東西還有可能招來禍端，她能給的最實際的幫助，就是引他踏上修仙道路。
明黛想，也許她來到這裡是『必』，她來這裡僅是為了避禍，還有完成她需要完成的『過去』——
屬莫淮的過去。
明黛從五行環中取出一片空白的玉簡，用神念《登天錄》的結丹部分拓印進去之後，遞給了莫淮。
莫淮著玉簡，張了張嘴，想說什麼，終究什麼都沒有說，后深吸了一口氣，伸出雙手小心的接過玉簡。
到對方這個模，明黛忽想起了未來那個穩重神秘的莫師兄，忍住勾起了唇角，隨後，故意清了清嗓音說道：
「此篇名為《御極真解》，乃是機緣巧合得到的道書殘篇，這殘篇里蘊含修鍊到結丹後期的根本心與一套精妙的御劍之術。」
明黛『未來』莫淮對自己說過的話，原封動的對『過去』的莫淮說了一遍。
過第二句，她稍作了更改。
「此包容『性』極強，任何靈根皆可修鍊，是□□書的殘篇，未來若是你尋到更合適自己的心就可以其替換，若是你遇到你認為合適的夥伴好友，也可以教給她……」
抓緊引導莫淮的神念使用玉簡后，明黛沒有在抵抗印記的推力，身影在莫淮面前慢慢淡化，最終消失在了這個世界。
莫淮一直著明黛方才站立的位置，那裡變得空『盪』『盪』的。
過了久，他才收回了目光，玉簡小心收入懷中，轉身前往靈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