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69 章 大結局
馬塗市在永江邊上,他們跟著國道到江邊時發現過江大橋從中間斷了。不過好在江堤不算太陡峭，履帶車能行走，車隊從江堤開到凍住的江面上過了江。經過過江大橋斷口處時,韓秦放緩車速觀察了下斷口的情況：「橋是被炸斷。」
李斌海聽韓秦這樣說也在窗戶邊仔細觀察了下大橋,同意他這個說法：「應該是大變異后不久的事。就是不知道當時是為了阻止城裡的變異人出來還是阻止外面的變異人進去。」
「海哥，讓無人機去看看市中心的情況吧。」趙曦說。
「榛子他家在火車站邊,應該在比較邊緣的地方。」李斌海一邊把無人機拿上起來一邊說。
趙曦看著地圖說：「不是市中心,不過也是在市區里，附近房屋不少,人口也密集。」畢竟城市發展這麼快，以前建在市郊的火車站現在基本都是在繁華地段了。
李斌海從窗戶把無人機放出去,還沒飛到最遠距離，他「嘶」了聲后說：「有變異人，至少六級,距離我們直線距離不到兩公里。目前看到了三個。」
韓秦拿起對講機提醒大家附近有變異人，暫時停車觀察。
趙曦則推開車門,確實感覺到了一些危險。
「這裡距離謝爍家還有三公里。」趙曦看了下四周的環境判斷了車隊位置后對著地圖說到。
「我讓無人機低空飛過去看看。小曦,把地圖給我。」李斌海說。他準備讓無人機在距離地面十來米的位置從飛過去,這樣無人機身影被高樓遮住，發出的聲音也會被高樓阻擋一部分，不容易被人發現。
趙曦坐到李斌海身邊，按他的要求調整著地圖的比例。
十幾分鐘后無人機懸空在一棟高樓邊開始上升,到了兩百米的高度后,小心地轉了個彎到這棟樓另外一面，然後把前方七八十米地上的情況拍了出來：
地面的變異人明顯分成兩撥各站一邊,一波是四個六級或七級變異人帶著二十幾個四級和五級變異人,另一波是三個六級或七級變異人帶著三十多個四級和五級變異人。兩撥人中間兩個四級變異人正在打鬥。場面很是血腥,一個變異人肚子上被開了個洞，附近的毛髮已經被血打濕，而另一個沒了的左耳還在滴血。
無人機的「嗡嗡」的聲音引來六級或七級變異人的張望，李斌海及時讓無人機往樓后躲了躲。
無人機斷斷續續地拍攝著畫面，趙曦拿著對講機進行實況轉述。
兩個變異人嘴和手一起上，弄得兩人都鮮血淋淋后，一個變異人突然一口咬到另一個的脖子左邊，然後撕下一塊肉，鮮血頓時涌了出來，似乎是咬到了動脈上。
被咬到脖子的變異人很快就不動了。另一個變異人把手插到這個變異人腹部，然後撕開取了內臟，捧著內臟獻給他這一邊的四個六級或七級變異人。四個最高級的變異人依次進食后，其他四級變異人一涌而上，對屍體進行分食。而另一邊的最高級變異人則沉著臉帶著手下離開。
趙曦看到這血腥的場面，想著丁衛國說說不定還有變異人能像他一樣恢復記憶的話，一時有些失神。
變異人被分食完畢后，這一隊變異人也離開了這裡。走之前那四個最高級變異人再次疑惑地看向無人機的方向。
「海哥，把無人機收回來吧，別被變異人發現了。」趙曦說。
「還有點時間，我讓無人機飛高點，看看這兩隊變異人去了哪兒。」李斌海操縱無人機偷偷往後撤，然後借著一棟五十多層高的樓的掩護急速上升。
過了幾分鐘他說：「兩隊人都在遠離我們。」
趙曦走到車廂門邊輕輕打開了一點后說：「但還是有危險，只要我們下車就有可能把這兩撥變異人引過來。」她這次出來，覺得自己對危險的感覺好像進化了一點，似乎感覺更明確了些。
李斌海拿起桌上的對講機，給謝爍說了大概情況后問道：「榛子，從車隊能到的道路到你家要多久？」
「我家在老小區二樓，上去很快。不過如果實在危險就算了，兄弟們安全最重要。」謝爍看馬塗市這樣就知道父母可能沒什麼指望了——雖然很久以前就已經有了心理準備——但馬塗市的情況還是讓他心下一涼，只是如果能回家看一下，也算徹底斷了心中的念想。
「動作快點的話危險性還好。」趙曦在一邊說。
「榛子，這裡的路你認得吧？那你帶路，我們快進快出。」李斌海說。
等無人機回來后，韓秦讓謝爍他們的裝甲車開在前面帶路。
道路上廢棄的車輛很多，但還沒堵到需要車隊爬坡上坎的地步。十幾分鐘後車隊來到謝爍家所在老小區：小區四周被商鋪圍著，小區大門大開，大門前一堆車子撞成一團，導致車隊要進小區有些困難。
「我家在進大門后左邊第二棟。」謝爍在對講機里說。
趙曦穩了穩情緒做好準備對韓秦說：「我們走進去。」
「李子你把無人機放出去監控四周動靜。」韓秦說。
然後他打開對講機說：「老槍，到我們車上來，在駕駛座上以備後患。榛子，我和趙曦陪你去。」
安排好后兩人穿戴好裝備，趙曦特別把槍掛在胸前以備能馬上使用。
下車后，趙曦看到謝爍走上來，明顯有些緊張。他走到前面帶路，大家有些艱難地從車堆邊卡過去進入小區。
「我老爸和母親都是六十一。」謝爍突然說道。
「別多想。」韓秦說。
「最好再走快點。」趙曦說。
謝爍走在樓下往上看了下，自己的窗戶玻璃倒是完好的。進了大開的單元門，樓梯上倒沒什麼血跡和屍骨，他停在二樓自家房門外，才反應過來沒有鑰匙。
韓秦上前去把門弄開，但他只讓門從門框開了個縫，就讓開位置給謝爍。謝爍站在家門前，舔了舔嘴唇，感覺到舌頭凍得很，鼓起勇氣拉開。
門口是餐廳，地上有一些雜亂的深色腳印。
他感到雙腿有些發軟，再看向顏色最深的腳印邊的卧室門：門大開著，深色腳印延伸進去。他鼓足了勇氣進屋，有些艱難地挪到卧室門前——這是他父母的卧室——看向屋裡：地上有一具屍骨。屍骨的腹部有一點稍微腐爛的內臟，頭上額頭到眼睛還有點皮肉，眼珠暴露在空氣中，頭皮和頭髮也在，其他地方几乎沒什麼肉。
謝爍站在門口，愣愣看著地上的屍骸，再沒有動一下的力氣。
韓秦看了他一眼就去看了下屍骸說：「是女性。」而且從盆骨看年齡生育過。
趙曦跟在最後，雖然沒看到屋裡的情景，但看謝爍的樣子和聽韓秦的話也能踩著幾分。她心裡嘆了口氣，到其他屋看了下，回到餐廳說：「客廳窗戶玻璃壞了，是從屋裡打破，應該是有人從屋裡撞開窗戶玻璃出去。」
事情很清晰了，謝爍父親變異后獵食了母親，後來被外面的動靜吸引跑了出去。
「把伯母收殮了吧。」韓秦說。
「謝哥，不是想催你，可馬塗市現在不太安全。」趙曦糾結了一下還是直說道。
謝爍聽到趙曦的話終於回過神來。他忍住心裡的悲痛，走到屍骸邊深深看了一眼，然後回身打開牆邊的衣櫃，找了床床單出來。在韓秦的協助下想他把母親包進床單。但屍體已經凍在地上，趙曦下樓去拿了幾把工兵鏟，隨便和大家提了兩句上面的情形，庄朝陽見狀也上樓幫忙。
大家用鏟子把冰敲碎，然後把屍骸一點一點分離地面。謝爍把母親遺體放進床單里包好，在自己的房間和父母的房間找了些東西放進一個背包里，然後扛上母親的遺體走出房門。
韓秦關上他家房門后，和趙曦跟在他身後。
下了樓，大家都注意到謝爍扛著的包裹，沒有人多嘴去提及樓上的事。四人各自回到車裡，李斌海說沒有什麼異常，然後把無人機收了回來。
車隊離開市區從北邊繞過朝著東邊開去。馬塗市沿著永江呈現梭型，東邊是一片山區。車隊從北邊梭尖部位橫穿過去，然後進入山裡。說是山，但在山地和平原相交的部位說是坡地更為準確。房屋建在道路兩邊，時不時還出現一個村鎮。
車隊進入山地大概十公里后，來到一段相對筆直的上坡道路區域，路兩邊也沒有房屋，只有密密麻麻的粗細不同的枯樹。
對講機里，謝爍正說要不就在這停下車，他把母親遺體火化了，韓秦突然急踩下剎車。
趙曦正在打量四周環境，找個合適的地方讓謝爍把母親遺體火化，整個人就往前一撲，好在她系了安全帶，又被安全帶拉回座椅上。
「怎麼了？」趙曦抬頭問道，就看到正前面遠處的坡道頂端居然站了四個人，他們正看向車隊。
趙曦拿起望遠鏡看向六七百米外的四個人：他們戴著帽子，圍巾遮住大半的臉，穿著羽絨服和牛仔褲，腳上是馬丁靴，雙手戴著手套。
趙曦仔細打量那幾個人的眼睛，不太確認的說：「變……異人？」實在是這幾個人頭髮都有點長，有些遮住他們的眼睛。
她推開車門，探出半個身體看了遠處的人一眼，確認了情況后回到車裡拿起對講機：「前面四個變異人。」
「六級？七級？」庄朝陽問道。
「不確定。」趙曦回應。
李斌海走到駕駛座后看向前面：「韓隊，要不要過去看看。」
韓秦看了趙曦一眼。
趙曦看向房車窗戶，窗戶上都焊著直徑八毫米的鋼絲網，車身也加了厚鐵板。她對韓秦點點頭。
「教授，你們和我們和過去，其他兩輛車原地警戒。」韓秦拿起對講機說。
「我喊打大家就開槍。」趙曦補充道。
韓秦開著房車和王書瀚他們的裝甲車一起過去，那四個變異人站在那看到有兩輛車靠近，相互靠近了一些，似乎低語起來，其中一個個子矮一點的還朝車隊揮了揮手。
裝甲車上前和房車并行，當離那四個人二十多米的時候，趙曦拿起對講機讓兩輛車停下。
她仔細打量那四個變異人，如果不是她有感應，只憑外表真的很難判定這幾個全身上下包得嚴嚴實實的人是變異人。
「我出去看能不能和它們交流。」趙曦對韓秦說。
韓秦看了下和變異人的距離，一邊摸索著放在車門上的槍一邊說：「就站在門口，我陪你，一有不對就回車上。」
「放心。」趙曦深吸一口氣推開門把右腳跨出車喊道：「你好，請問你們是這附近倖存者基地的人嗎？」
那四個變異人看到趙曦出來，眼瞳都興奮地開始擴張，呼吸也急促起來。其中看起來最壯的一個上前一步說道：「對。」聲音低沉沙啞。
「你們倖存者基地在哪兒？」趙曦繼續問道。
「山裡。」那個變異人說道，又上前了兩步。
「地址能說具體一點嗎？」趙曦有些緊張地盯著不停上前的變異人問。
「沿著、這條路、一直、下去。」他有些一頓一頓地說道，似乎並不常說話。
「對了，你叫什麼名字？」
「李、李。」變異人來到距離兩輛車七八米的地方。
「李什麼？」趙曦繼續問。
「你叫什麼名字？」那個變異人突然反問。
趙曦注意到這變異人身上有新鮮的污漬。雖然它穿的深色衣服，但走進了還是能看出來，再仔細問問，前面似乎傳來血腥味。
「回車裡。」趙曦低聲說道。
她和韓秦幾乎同時縮回車裡，那個變異人看到快到手的獵物要逃一下沖了過來。
王書瀚他們車的機槍在這個變異人向前沖的剎那也跟著響起。這麼近的距離，瞬間幾十發子彈在它身上炸開，高壯的變異人頓時被機槍撕成碎片。
十幾米外的那幾個變異人看著不對，轉身向後跑去。因為那裡是坡地的最高點，那幾個變異人一下就不見了蹤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