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30 章 寒冬
初三鄭伊人才從研究院回來。這次她沒說關於血液檢驗的任何事,說是研究院這次不允許外傳。她的這話讓大家都在猜測研究院發現了什麼。
初四，大家恢復訓練。趙曦發現她的訓練內容又有變動，多了諸如開鎖、打結、掙脫捆綁的繩子這些有點偏門的東西。
初六,衛悠說基地派人到孫喬縣去了。這次過去的有一個連,帶著七八輛貨車，與其說是去幫助孫喬縣的人消滅變異人,還不如說是到東邊搬運東西去了。而「麒麟」這邊一個都沒跟去。
過了四天他們就回來了,王旭傑他們也跟著到了基地。但孫喬縣裡沒有一個人跟過來。衛悠打聽了回來說，這次過去的一個連的人連孫喬縣城門都沒能進去。但陳禕派人出來和他們進行了溝通,說了些什麼衛悠沒告訴大家，只是讓丁濤下面的一個小隊做好準備,三天後出發去孫喬縣。
到了趙曦再次到研究院抽血的時間，韓秦陪著她到研究院。
唐永德眼眶掛著黑眼圈接待了她。
「下個月開始，你每周來一次,每次抽血十毫升就行了。」唐永德說。
「是研究有眉目了嗎？」趙曦問。
唐永德讓助手拿著抽出的血去實驗室，他帶著趙曦和韓秦到他辦公室坐下說：「以研究院現在的情況,幾乎不可能出更多的成果。」
趙曦聽唐永德這樣說有些緊張：「那上面怎麼說？」
「你說的上面是指誰？」唐永德直接說到,「研究院這邊希望能到觀月市去繼續研究,但基地官方上面不贊同。」
「可是研究沒有進展，基地就這麼看著？上面一點都不著急？」趙曦有些不解。
「急啊，可這是科學研究，著急有什麼用。而你們上次帶回來的情況讓基地覺得到觀月市去還是有一定危險,基地不敢冒險。」畢竟現在能搞研究的就這麼些人,讓他們到有進化動物生活的觀月市，如果沒了一個能讓基地心痛死。
「你知道我去了觀月市？」趙曦有些詫異,她沒想到研究院對自己這麼關注。
「你出去前基地派人來問過我能不能讓你出去,你出去影不影響研究。」唐永德說道。
趙曦有種意料之外又情理之中的感覺。
「這事就這麼說給我沒問題？」趙曦問。
「你遲早要知道。」唐永德揮揮手說,「而且現在研究進度不是卡在你那，是儀器和試劑不足。」他相信趙曦出去她的同伴會保護好她，或者說他現在其實並不在意研究的結果，但良知和責任又讓他很在意。
「上次出去，高研究員說陽川市的研究條件不錯。他還說基地應該整個遷移到那去。」
「如果基地整個遷移，去陽川幹什麼，多走幾百公里去首府不更好。」唐永德搖頭說，「不過他回來后還真向上面提議基地遷移，在這上面幾乎沒人理他。」
大家說了會兒話，趙曦起身告辭，出辦公室門的時候，唐永德罕見地把趙曦送到門口，猶豫了下看著她低聲說道：「趙曦，研究沒進展從研究院到上面都很著急，大家都在尋找解決的辦法。可有的人不一定等得到我們找到這個辦法……」
趙曦看著唐永德點點頭：「我明白，謝謝唐教授提醒。」
唐永德的提醒讓趙曦他們原本就上緊了的弦綳得更緊了。韓秦還專門讓衛悠弄了一份血液檢查結果的匯總，看有哪些人進入了突發變異的危險區域；然後又拜託沈佳鈺打聽了下基地里人員懷孕的情況，對可能出手的人心裡有了個數。
可是在接下來的兩個月里，什麼都沒發生。或者更確切地說沒有他們想象中的事發生。
對趙曦來說，這兩個月除了日常訓練和每周的抽血外，只有兩件比較大的事：一個是韓秦、丁濤他們被基地借去當教官；還有一個是她每過幾天就要到基地外一個叫幸福村的地方當危險辨別器。
在王旭傑他們被救回基地后，基地數次派人到孫喬縣。陳禕一直很不配合，只是讓基地帶走了近百各行業的專業人員，換了些威力更大的槍械和子彈。
陳司令把張彪和衛悠又派了過去。
半個月後，陳禕被發現死在房間里，身上大量的肉都沒有了，但陳禕住處的警衛人員沒有人發現不對。他的警衛隊隊長杜縝很快把所有警衛收攏，並向孫喬縣的人宣告陳禕被變異人殺害。
當時整個孫吳縣直接陷入一片恐慌和絕望之中，甚至出現了打砸燒搶的情況，杜縝派出警衛隊和巡邏隊都沒控制住情況。在事態即將失控時，衛悠帶著兩個連出現在孫喬縣外，直接動用熱武器以暴制暴，控制住了事態。
衛悠以為鮮血會讓變異人忍不住現身，但沒有。原本他應該對孫喬縣進行拉網式地排查，但他手上人員不足。而受運輸工具的限制，兩個連已經是基地能派出的最多的人。
稍作考慮后，衛悠他們開始嘗試著小規模轉移孫吳縣的人員。每次衛悠他們回基地時，會在基地外五十公里的一個叫幸福村的地方暫時停留，趙曦必須過去感覺有沒有變異人跟著。
一開始衛悠他們的車隊並沒有遭受孫喬縣附近變異人的襲擊，但在轉移了近萬的人後，事態發生了變化。一次車隊剛到城門處等城門大開時，十一二個變異人在城門口的各個樓里突然出現，它們沒攻擊車隊，而是直接攻擊守門的警衛人員，以及周邊房屋住的人。
而且變異人有一個特別的舉動：不止一個人說過，這些變異人殺人大多直接擰斷人的脖子。可這次它們卻像是在虐殺，大多被襲擊的人慘叫聲連連，哀嚎很久才死。而當車隊調轉槍口對準它們時，它們又會迅速逃離。
因為有巡邏人員善後，衛悠一開始不準備理這些行為反常的變異人，而是讓車隊直接出城。可車隊才重新開動，慘叫聲又起。如此反覆幾次後衛悠意識到，變異人不願意讓他們把孫喬縣的人帶走。
「這是把孫喬縣的人當成自己的桌上肉了。」衛悠沉著臉說。
「這些變異人全穿了冬天的衣服。」張彪說道。他懷疑這些變異人全是六級。
「它們還有個頭兒沒有出現。」衛悠想了下那些變異人的舉動說道。
「有些麻煩，那些變異人速度太快了，除了速度進化者其他人根本就追不上。而且吳橋縣的人已經被嚇破了膽，根本就不敢直面變異人。」
「我也不會讓你們去直面那些變異人，我們的優勢就在這些機械上，和它們拼身體素質，那是以卵擊石。」衛悠拍拍裝甲車車壁說道。
「我去開城門，不管它們，直接出去。」衛悠說。
然後通過對講機練習杜縝，告訴他這裡的情況，讓他派人到城門口關門。
衛悠和謝爍下車去開城門，車隊的請他人都高度警惕周圍的情況。當衛悠他們接觸到城門后，道路兩邊變異人又冒了出來，一部分沖向衛悠他倆，一部分通過窗戶撞進有人的房屋，進行屠殺。
當變異人出現，裝甲車的機槍機槍開始轟鳴。等到衛悠把大門打開，回到車上，這麼兩三分鐘的時間，死了十五六個人，有兩個準備攻擊衛悠的變異人被機槍撕碎，還有三個重傷躺在地上無法動彈。其他變異人衝擊一波發現沒法靠近衛悠后，都帶傷逃離。
車隊沒等到杜縝帶人過來，直接開出孫喬縣。當車隊開出有一兩百米的距離，城門附近的慘叫聲停止了。
衛悠他們回到幸福村時，趙曦已經等在那兒。
看到衛悠他們的車隊靠近，趙曦從裝甲車裡出來。車隊在趙曦他們車前停下，趙曦看著車隊過來的方向皺起眉頭，又按了按太陽穴。
「趙曦，有問題？」旁邊韓秦的懷裡，衛悠的聲音從衣服下的對講機里透出來。
她又看了幾眼遠處的枯樹林，拉著韓秦回到車裡。
「衛隊，感覺不太對，可能你們後面跟了東西。」趙曦從韓秦手上接過對講機說。
「……孫喬縣的變異人跟上來了。」衛悠面帶凝重地說道。
「所有車輛注意，有變異人，原地警戒。」衛悠用對講機通知道。
車隊在幸福村停留了下來。其他人用熱成像偵察儀查看後面的情況，確認變異人數量和位置。
沒一會兒車廂里孫喬縣的人就開始不安躁動起來。衛悠讓各車做好人員安撫工作，可這些人和車隊的人不一樣：蒙北基地派出的車隊全是部隊上的人，講究個令行禁止。可孫喬縣的人是原本就被變異人弄得猶如驚弓之鳥的老百姓，車隊在這麼個前不著村后不著店的地方停著，雖然有人解釋安撫，但大部分人覺得不管有沒有危險，都應該繼續前進。如果有危險，那就應該趕緊逃跑，幹嘛要停在這。
趙曦聽到對講機里各車彙報車裡的情況，想了一下對韓秦說：「要不我們把車開到周圍看看，試著找一下變異人。我也可以打開艙蓋到處感覺一下。車隊總不能一直停在這，而且變異人也不一定會自己出來。」她發現現在這些變異人和以前完全不同，現在的變異人行事感覺更像是人。
「行。狼牙，你聽趙曦指揮。」韓秦吩咐庄朝陽開車后，對衛悠說了聲。
衛悠吩咐李斌海跟著趙曦他們行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