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19 章 寒冬
車隊停車的位置在這一片山谷中間,前面三四公里處有一道彎，後面也差不多也是這個距離有一道彎。山谷里到處都是變異人被凍得硬梆梆的屍體堆著冒在雪地上。這片山溝前前後後十五隻動物在進食。它們之間都相隔一段距離，但看起來相互之間卻沒怎麼提防。
暖氣關了后,車裡的溫度開始緩慢下降,一個半小時后，趙曦正加上第二件毛衣時,賀梓欣拿起放在放在一邊的對講機說：「有動靜,左右兩邊都有。」
趙曦仔細看前面，視野內左右什麼都沒有。
「如果是變異人,大家先不要打，觀察下變異人習性！」高研究員的聲音從調低音量的對講機里傳來。
過了幾秒,衛悠的聲音響起：「各車注意隱蔽氣味，關上窗戶，保持安靜。」
韓秦又拿著花露水猛噴,沈卓在火力艙里大噴一通時，賀梓欣實在忍不住捂著鼻子和嘴幾個噴嚏,然後被熏出來,蹲在副駕後面。庄朝陽把窗戶上的擋板全部放下。
趙曦把她這一側的窗戶擋板推出一條縫,向外打量。
不到十分鐘，就在趙曦他們車前面三四百米的地方，原本有一隻三米高的鹿，在距離左邊山坡兩百米左右的地方進食,就看到山坡上兩三個變異人沖了出來。鹿被驚得向反方向跑去。另一邊的山坡,在一百多里的長度上也衝出五六個變異人。但它們衝出的位置距離那隻鹿足有七八百米。
這隻鹿也沒再轉換方向，準備從稀疏的包圍里衝出去。而這十來個變異人開始朝著鹿靠近。
鹿突然轉了九十度,加速,幾秒鐘就衝出兩邊的夾擊圈。它前進的方向突然又從兩邊山上跑下四五個變異人,圍堵它。而這時鹿後面的十來個變異人最近的離它不到百米。等它注意到前面靠近的變異人，想要再次掉頭時已經晚了。雖然這個包圍圈很稀疏，但在變異人圍堵下，鹿還是成為了它們的大餐。
「全是五級變異人，十六個。」趙曦看著七八百米外，那些附身在倒著的鹿身上的身影時，輕聲說道。
「這一隻鹿不夠它們吃。」庄朝陽說。看來這一片是變異人的狩獵場。
「四號車、五號車，炮彈準備，目標前方的變異人。」衛悠說的聲音從對講機里傳出。
「二號車，四/五號車炮彈準備完畢。」大概三分鐘后，兩輛車幾乎在同時準備好。
「發射！」衛悠一聲令下，兩輛裝甲車上的炮台火光閃起。
「轟」的聲音炸開，變異人似乎受到驚嚇，一個變異人正要站起，兩枚炮彈落下。落點很准，變異人的身影瞬間消失，炸開的火花伴隨著被拋起的屍塊。
緊接著又是兩枚炮彈飛了過去。
「轟隆」的聲音讓四周進食的動物都嚇了一跳，有的轉身就跑，但也有的四下張望發現沒有危險後繼續進食，也有的被閃起的火光吸引，居然試探著向著爆炸的地方前行。
又是兩枚炮彈。
六枚炮彈后，等著空中瀰漫的雪花和塵土落下，被炮擊的地方顯露出來：中間幾個部分重疊的大坑，鹿的屍體已經不見蹤影。坑底是深色的，夾雜著肉泥，變異人的屍體、殘肢也橫七豎八到處都是，都在燃燒。在距離被砸出的大坑十幾米的地方，有四具還算完好的變異人屍體。
「各車原地警戒。」衛悠說道。
庄朝陽把駕駛座前面玻璃的擋板推上去了一點，四下看著。
隨著炮擊停止，沒有逃離的動物又隨意找了個還有肉的食物「咯吱咯吱」吃了起來。
過了二十分鐘，沒有新的變異人過來，躺在炮彈坑左邊的一個缺了右小半邊身體的變異人居然動了一下，然後上半身坐了起來。
「KAO，這身體素質！」庄朝陽忍不住爆了粗口。
「一號車，狙擊手。」衛悠說道。
沈卓拿起狙擊槍，掀開艙蓋，對準遠處坐起的變異人連開幾槍。
趙曦不等沈卓開槍，穿上厚棉襖就走到艙蓋下，也跟著爬了出去。她剛站定，就聽到槍響，然後遠處的變異人倒下。
出來后更能看清這個山谷，雪地上變異人屍體一小堆一小堆地陷在雪地里，但也有一些進化動物龐大的屍骨。她感覺這裡是那些五級變異人的食堂。
「回車裡？」沈卓收起狙擊槍問道。
趙曦回到車裡，拿起對講機說：「衛隊，躺那的變異人還有的沒死，另外這裡給我的感覺不太好，我們不能停留太久。」
「沒死的那個變異人我要帶回基地。」高研究員一聽趙曦這樣說馬上接嘴道。
「高老師，基地不允許研究院進行變異人活體研究。」張彪的聲音傳出。
「沒有活體研究我們怎麼能弄清楚變異人的習性。不弄清除它們的習性，遇到了怎麼應對？而且變異人和我們同宗同源，說不一定能從它們身上找到另一種應對病毒的辦法。你們以為對病毒和變異人的研究沒有研究對象就能憑空冒出來研究成果嗎！」高研究員直接懟了回去。
「衛隊，這個活的變異人一定要帶回去，如果基地覺得不安全，我們可以外基地外進行研究，但這個研究是一定要有的！」高研究員態度十分堅決地說。
衛悠抓了下頭髮，其實把這個變異人帶回去也沒什麼，但他們還要在路上過兩三天，就怕路上出什麼幺蛾子。
「衛隊，我也覺得應該把變異人帶回去，我看躺在彈坑邊的變異人身體都還算完整，以前帶回基地的活體變異人都是缺胳膊少腿的，有些實驗做不了。」侯研究院也說道。
他的話讓所有人心裡都忍不住「咯噔」一下：什麼研究需要活的變異人身體完整才能做。
「衛隊，我不贊成帶回去。」張彪放下對講機看著衛悠說。
「基地上面其實對活體研究並沒有禁止。」衛悠看著他說。據他所知，陳司令其實一直是默許態度。上一次是事情有些惡劣：研究院的人導致他人變異，還在醫院裡殺了人，基地必須表明出一些態度。
張彪皺起了眉頭。前些時候唐永德兒子變異，是讓研究院把院里活著的變異人處理了，但他知道其實有一個五級變異人和一個四級變異人被研究院轉移到了安江嶺里的一個駐地里，研究院還跟去了一批人。這個沒有陳司令的默許，研究院是不可能這樣做的。
他一時沉默了下去。
「一號車，車隊開過去。」衛悠在對講機里說道。
車隊隔著一定距離，把在燃燒的炮彈坑圍住，這裡到處都散著燃燒的屍體快。三號車到七號車每車都下去了三個人。
空氣中濃濃的肉烤焦的味道，讓人作嘔。幾個人站在裝甲車車頂警戒，幾個人拿槍對著地上躺著的變異人，還有人手上拿著夾了金屬線的繩子。
另外三個身體還算完好的變異人身上都有地方在燃燒，這是穿甲□□造成的。一個看著四肢還在，一個膝蓋以下都沒了，頭也破了個洞，還有一個胸口和腹部有幾個洞。
高研究員確實大膽，直接走到變異人身邊，把手放在它們的鼻下試探，然後驚喜地說：「還有兩個活著，這兩個人我都要帶走。」三個裡面胸口和腹部受傷的死了，其他兩個都還有氣。
兵哥心驚膽戰地把變異人身上的火熄滅，用繩子把兩個帶著毛臭味的焦皮變異人五花大綁，把它們的嘴堵住，頭上拿布條圍住后，又拿繩子綁了好幾圈，外面又罩上大布袋，然後又裹了十幾圈繩子。把兩個變異人丟上卡車車廂后，兵哥又把兩個變異人手、腳背著分別捆在一起啊，然後把兩個身體又捆在一起，增加它們醒來后掙脫的難度。
高研究院在一邊想說你們這樣綁，這兩個變異人真不一定能活著回到基地。但想想這些變異人的厲害，他保持了沉默。
車隊繼續前進，在衛悠的指揮下在山裡繞了一圈又回到國道上。不過他們並沒有發現那些五級變異人的巢穴，估計巢穴不在他們走的線路上。他們繞的這個圈很大，有近百公里的路，沿路都有發現變異人和進化動物的殘骸，看來不止一群變異人生活在這山裡面。
回到國道后，正好走了一半的路程，這一片變異人的蹤影開始變少。
在接下來的一個半小時里沒有變異人和進化動物沒有出現。
當觀月市出現在天邊時，為有沒有讓大家馬上進城，而是在路邊找了個小村子，確認村子里沒有變異人後，讓大家吃完飯並解決三急問題。
趙曦下車時，站在車邊努力伸展身體：這一天天的蜷在車裡，太難受了。
回到車上后，她通過對講機向衛悠彙報，沒感覺到太大危險。
趙曦這個話讓衛悠扶額，什麼叫沒有「太大危險」。
大家修整完畢，車隊進入觀月市。以前來這裡都是在天上飛，這次從地面進入觀月市感覺一片破敗。當然，現在九城以上的城市都很破敗。道路上凌亂的車子堵住道路，道路兩邊的商店大門大多破損，粗粗一看和陽川市沒什麼區別。
車隊從觀月市西南方進入，需要到正北邊的觀月工業園取一些東西。衛悠規劃的線路上會經過L省第一醫院，車隊也需要進入取得一些物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