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81 章 訓練
平菇栽種在冷泉邊上,目前已經有十五六平方米的一片，是已經看過的四種植物里，數量最多的一種。
「這些小東西只要營養充足,生長起來就很快,應該是最早能供應基地的食物。」魏巍蹲在平菇的培養基邊，仔細觀察平菇的生長情況說道。
趙曦也蹲在平菇邊上打量,比末世前的平菇小一些,而且是一片一片分開長的，其他的看著差不多。
「教授,這就是平菇全部的種植量？」庄朝陽看著面前的培養基問道。
「零下五度和十度的環境下也做了培養，不過這兩個溫度下這些蘑菇有些萎靡。」魏巍站起來說道。
「它們味道如何？」庄朝陽好奇地問。
「晚餐的時候你可以自己嘗嘗。」魏巍笑了笑說。
「可以吃了嗎？不用留下來育種？」趙曦有些驚喜。
「土豆和地衣每人能夾一筷子,平菇你們可以夾三筷子。」魏巍眨眨眼有些頑皮地說。
趙曦發現魏巍教授看著有四五十歲，性格卻有點俏皮。不過等到晚飯的時候，她會發現魏巍是認真的。
「你沒提到稻穀。」庄朝陽說道。
「你們才送回來幾天,就想吃，一年三熟的稻子也沒這麼快的。」魏巍哼哼道,「走吧,那些稻穀就在前面。」
種稻穀的地方也很大,趙曦他們進去時感到這屋是所有房間最講究的。趙曦進去后脫掉外套，盯著頭頂的新風系統看了半天，聽到細微的風聲，才確定沒看錯。然後她摸了摸牆壁,這裡也有地暖。
屋裡還有四個人正在照看稻穀,魏巍進去后他們打了個招呼，就繼續忙碌起來。
「魏教授,好像給我們這個稻穀的老人說這稻穀不怕冷,賤得很,好養活？」趙曦看著掛在牆壁上的水銀溫度計顯示的五度問道。
「戴舒比我大不了幾歲，算什麼老人。」魏巍不開心地說。
「你認識他？」趙曦有點驚訝。
「L省農大的副教授，以前開會見過。」魏巍說。
「我們見到他時他看起來有起碼七十歲。」庄朝陽說。
「哎，那也是我們的孩子不在身邊，現在還能還有個盼頭，否則……」魏巍說著腰似乎就彎了幾分。他知道戴舒的事情后挺能理解他的選擇。
「你要不要去見見他，如果需要的話我們可以包接送。」庄朝陽問。
「見他幹嘛，他既然躲在那個地方就是不想見其他人，幹嘛去打擾他。」魏巍頓了頓，還是忍不住帶著些嘲弄的語氣說：「我都不知道是該可憐他還是該嫉妒他，孩子以這樣的方式呆在他身邊。」
末世發生時魏巍的孩子在南邊海濱城市上大學，最後一次聯繫時他們學校的人正在火車上向內陸轉移。後來他看報紙，上面只說那邊的人轉移到了A省，可A省那麼大，到底在什麼地方，不知道。而且那邊是中國人口最密集的地方之一……有的事真是不能細想。
「來吧，看看這些稻穀，這一些是你們帶回來的第二代，再過二十多天就能收割了。這幾株是母株的種子種出來的。」魏巍指著一片的十株，和另一片的三株稻子說。
「才發芽呀。」庄朝陽看著新長出來的三株稻子說道。
「我們試了好幾種溫度，現在這個是稻穀長得最好的。確認了才種了部分種子。」魏巍說。
「從這麼幾顆種子培育，要多久才能供應基地？」趙曦蹲在這些矮小的變異稻子面前有些感慨。
「即使是限量供應，目前看來至少三年以後了。倒是那些平菇，再過一年應該就能限量供應了。」魏巍想了下說。這還是現在這些變異后的植物在合適的環境下，能做到一年收三到四茬才能在這麼短時間內有足夠的量拿出來作為食物。
晚飯在酒店原本的大餐廳里，聽說現在有三百多人在這用餐，不過趙曦他們跟著魏巍這一路走過來，沒碰見幾個人。
趙曦他們提前到的餐廳的包廂坐下，沒多久就陸陸續續來了十幾個人，輪流來認識他們。趙曦這才知道自從他們把稻子送回基地，就讓這幫研究人員對他們產生了好奇。畢竟基地這麼多人，就他們遇到了兩次植物，而且貢獻了基地現有可食用植物數量的五分之四。
原本也有些老成的人還說這豬肉好吃，就一定要見養豬的人嗎。但也有人說，如果他們能養出這些豬不是運氣而是實力呢？如果這養豬的人後面又養出了好吃的豬，並且能一直養出好吃的豬呢……
好吧，說到吃的，大家確實都有足夠的熱情。因此，借這次對培育出的幾種植物試驗口味的機會，魏巍把趙曦他們邀請了過來。
送走圍觀的人後，包廂里又多了四個人，分別對應土豆以外四種植物的主要培育研究人員。
「聽說土豆、地衣和平菇都是你們家的狗子發現的？」一個看起來有些老態，但實際年紀應該不太大的男子問道。
趙曦回憶了下，他好像姓祁：「是的，但我們也不清楚它是靠什麼發現的？」
「肯定是靠嗅覺，我說，你們一定要帶它多出去走走，萬一什麼時候又發現了植物呢？」祁教授興緻勃勃地建議道。
趙曦覺得他一定和衛悠很有共同語言。
另一個看著有些嚴肅的張姓教授在一邊點點頭說：「第五次生物大滅絕，雖然地球上百分之七八十的生物滅絕，但也有不少熬過了最艱難的時候。這次彗星撞地球，如果不是病毒，根本不會造成這麼嚴重的後果。病毒導致現在發現的植物大都無法食用。雖然存糧很多，但我們也要考慮到這個黑暗可能持續四五十年甚至更長時間才能結束。」
「現在有了這些植物，可能以後吃好難，但吃飽應該沒問題。就是那些變異人，那才是真麻煩。就算兩三年後就能有陽光出現，那些變異人也不會就此消失。」祁教授說到這個就有些嘆氣。
趙曦聽祁教授這麼說，倒是想起以前看過的一個電影，說道：「變異人出現的時候天就黑了，不知道他們在陽光下會有什麼表現？會不會陽光真是他們的……」
「沒用！」祁教授打斷趙曦說，「沒用！你以為那幫子心黑的沒想……」祁教授突然反應過來，收住了口，微微露出點懊惱。
趙曦愣了下，反應過來這些教授知道研究院對變異人的研究情況和結果，而且祁教授這無意間的話透露出基地真的圈養了活的變異人做研究。
「張教授，基地對高空的塵埃什麼時候能散去還沒有眉目嗎？」郭剛像沒聽到祁教授剛才說什麼，平靜地問道。
「現在很多研究儀器都沒有，在這方面的研究幾乎沒什麼進展。」張教授說。研究院內部，除了要求保密的研究，很多研究大家都知道，只是沒對外公布而已。
正說著，包廂門被推開，菜蓋著保溫蓋被端上來。
服務人員把蓋子打開，直徑有五十厘米的托盤上放著一個泡菜碟子，裡面是水煮土豆。土豆被切成一立方厘米大小，看著那一盤不過十來顆，放在泡菜碟子里還真有那個味兒。
在趙曦的目瞪口呆中，魏巍拿起公筷，一人碗里夾了一顆：「大家吃仔細一點，說說味道。」
「不是，魏教授，真就這麼『一筷子』？」庄朝陽看著塞牙縫都不夠的土豆粒，哭笑不得。
「如果不是你們是這土豆的發現人，就這『一筷子』，你兩三年內也嘗不到。」魏巍說得倒是不客氣。他順手把多出來的兩顆，一顆給了趙曦，一顆給了趙旭。他是打聽好了，那隻會找植物的狗是這兄妹倆家的。
趙曦看著顆土豆粒：顏色稍微有點深，聞著沒什麼味道。放進嘴裡，稍微有點木，帶了很細微的澀味，沒有末世前土豆好吃。
「微微有點澀，味道放重點就能壓住。」魏巍說。
「那首先得找到調味的植物，還不如找些其他的吃法，不知道做成土豆粉會不會好一些。」祁教授說。
「好在除了澱粉含量高了點，其他營養成分和末世前差不多，作為主食的替代品還成。」張教授說。
接著端上的菜是地衣，托盤裡一個七寸的盤子，上面滿滿平鋪了張水煮的地衣。這托盤和盤子的大小比例總算不那麼違和了。魏巍依然站起來，一人分了一元硬幣那麼大一塊。
趙曦真是對這些教授服氣了。
這地衣水煮后近乎白色，有點膠質感，看起來肉肉的，聞著帶了點土腥味。吃到嘴裡，倒是意外清爽，有點萵筍桿的感覺，脆脆的，沒什麼怪味。
「比想象中好吃。」祁教授評價了句。
有了前面兩個菜量的對比，緊接著的平菇端上來時倒讓趙曦吃了一驚——七寸的盤子上居然堆了個尖兒起來，雖然那個尖兒也不高，但比起前兩個算是誠意滿滿了。魏巍分的時候，給一人分了兩根。
趙曦看著明顯比其他人大一些的兩根平菇，感覺到魏教授對她的照顧。
這個水煮平菇聞起來和末世前的平菇差不多，吃起來口感要綿軟些。
「這個地衣的磷、鈣、鋅這些礦物質含量還是挺豐富的，味道也不錯，適合小孩吃。就是這個平菇有些可惜了。原本不少菌類維生素D的含量都挺豐富，但現在沒太陽，這兩種菌類維生素D含量都很低。」張教授說到。
「幸好基地最近從濱河市拉了一些維生素片回來，否則時間久了不少人身體都會出現問題。」一個李姓教授說，他看了看趙曦他們補充道：「你們最好也吃一些維生素，現在大家的進化雖然放緩了很多，但一直沒停，如果營養不充分，會導致進化出現問題，甚至危及性命。」
「我們一直有吃維生素。」趙曦點頭說。從還在C市時，鄭伊人就每天都讓他們吃維生素含片。前一兩個月她經常在外面，但想起了也會吃。
「量可以適當加大一點，使用說明上說的一天一片，你們可以試著一天一片半或者兩片。」李教授想想后說道。
「如果光靠食物，現在無法攝取足夠的營養嗎？」郭剛問到。
「大變異後幾乎所有人食量增大，就是身體對營養的渴望，也是進化的要求。否則你們不會覺得力氣憑空就能增大吧？那是需要有物質作為基礎的。」李教授說，「但是，末世前食物營養成分的比重，並不能完全滿足末世后大家的營養要求。」
他想了想舉例說：「如兒童，以前長身體的時候，家長會讓孩子補鈣。但現在我們發現，力氣特別大的人，他們的骨骼中鐵的含量超出了末世前的正常值很多。因此，生長期的兒童不僅是需要吃鈣含量高的東西，還需要吃鐵元素含量高的東西。甚至鐵元素的食用量，可能必須比末世前高出很多。這單靠食物可能達不到標準，就只能通過維生素片補充。」